没想到容郡要对她讲的居然是这些,紫罄沉下了脸。
说教、说教!他只会对她摆出一副大人的脸色,这是她最讨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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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出来说话!」
就算隔着听筒,不改骄傲的语气一清二楚的传达进盛雪的耳朵。
她并不想出门。
她跟阿嫂借来好古老的那种缝纫机,虽然是第一次尝试剪裁礼服以外的领域,可一个上午下来成绩还不赖,她想继续。
但是,不让人拒绝的紫罄一下完命令就切断电话,丝毫不给盛雪说话的机会。
这就是为什么她会在容郡就快要下班,却独自一个人坐在M on the bund的下午茶区。
五○年代的爵士音乐,窗台上的红花与古色古香的建筑,可以看见陆家嘴和外滩的全景。
盛雪搅拌着杯子里浓郁的咖啡,眼睛却透过帘子金光闪闪的水晶珠子往外眺望。
都过了约定时间,那位娇滴滴的千金小姐迟到了二十几分钟。
就在她想结帐走人的时候紫罄这才姗姗来迟。
她一身香气全身名牌,跟一身便装的盛雪连比也不用比,在咖啡厅喝茶的目光几乎为她一个人群起骚动。
她婀娜多姿的坐下,开门见山。
「容郡是我的!」
她就知道。盛雪口渴的将冰茶水上面漂浮的冰块夹起来吃,冰块在口腔中散开,非常清凉解渴。
紫罄对于她的动作感到深深的不以为然。
「我真想不通容郡怎么会看上妳?」
「我也不知道。」有空的话她也想问问容郡。
「我认为妳配不上他!」
「唔,我不知道耶,妳今天约我出来就是要跟我讨论阿郡的归属权吗?」阿郡又不是物品,谁想要就能拿去。
「我要妳退出,最好回台湾去。」男女之间最不需要的就是三角关系。
盛雪调整了一下坐姿。「紫小姐,我想妳很习惯命令别人做事,不过,如果爱情听话就不会是今天的局面,如果阿郡喜欢的人是妳,妳也不用来命令我离开他成全你们,妳愿不愿意换个角度想,妳不觉得今天来要求我做的事情很荒谬?」
「妳笑我盲目?」
「妳太敏感了,我只是就事论事,没有别的想法。」她浑身都是刺,要是有个不小心会被扎得全身是伤。
盛雪知道自己没那口才,也不想让其它人看笑话。
两个女人为男人争风吃醋,这种戏码居然也落在她头上。
「妳说得好听,容郡整颗心都在妳身上,妳耀武扬威是理所当然的!」
「紫小姐,妳错了,阿郡不是炫耀的工具,他就是他,也许在别人来说他顶着容氏的光环,但是,他背后的努力不是更应该得到嘉许?妳来要求我退让的同时,因为我答应妳离开这场两人三脚,阿郡就会回过头来爱妳?如果妳只是为了一口气吞不下去那更不应该,爱情不是买卖,妳把自己的爱情当游戏,一个人退场,一个人进场,所有的一切都由妳操控,这样,真的是妳想要的吗?」
紫罄霍地站起来,连带打翻了桌子上的茶水,她脸色铁青,对到处奔流的水一无所觉。「想不到……想不到……」她的爱情程度只有幼儿园毕业。
她太习惯予取予求,太习惯别人都该视她为女王陛下,她在这场爱情的课题里输得太惨。
但是,她随即昂起高傲的头。
「我不想认输,可是,怎么看我好象都是惨败的那一方。」
盛雪摇摇头,无言以对。
「妳为什么不趁胜打击我这失败者?」不管用语言或行动上的污辱,那会让她好过一点。
「阿郡说妳对他有救命恩情,他一直记得。」
「那个笨蛋,我挟着这份恩情要他娶我,他竟然二话不说的答应,这几年我到处飞来飞去根本没把他放在眼底,他也包容,我在测试他的底线,一直任性的人是我!」
不懂珍惜的人是她。
终于说出真心话,奇异的是,她的心竟然因为这样释然了些。
她从皮包中拿出一些白色药丸。「算妳运气好,我本来想把这些泻药放进妳的饮料里的。」
「啊!」这女人果然是邪恶的,打从见面就用烟蒂问候她,现在居然连泻药都准备好了。
「我本来想,就算容郡要不回来,让妳拉肚子也能出我一口怨气。」紫罄说得天经地义。
「我是不是要感谢妳良心发现没有让我出糗到家?」看着那些为数不少的泻药,盛雪为自己捏了把冷汗。
「哼,妳斗不过我的!」
「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像这样诡计多端的女人还是拉拢来当朋友的好,要当敌人,她肯定是常常被恶整的那一方。
不是她长别人志气,是有自知之明。
「两位小姐的下午茶时间结束了吧?」插入两人谈话的声音不愠不火,手腕挂着西装外套的容郡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
「阿郡!」盛雪带着惊讶。他居然知道她在这里。
「这么快就来英雄救美,怕我把她吃了不成?」紫罄的反应可就没那么喜悦了。
其实容郡来得更早,他躲到一边观察,只要紫罄有任何行动他绝对在第一时间出来灭火。
「回家喽。」他把手伸向盛雪。
「哎呀,你下班了?我不知道自己坐了那么久。」向外面望去,透过橱窗可以看见已然盖上黑幕的天空,天真的黑了。
「这个下午妳过得愉快吗?」
「还可以,不过大概来不及回去煮晚饭了。」
「那就不回去,我们今天去约会,我们很久没有出来吃饭了。」他牵着盛雪的手慢慢走出M on the bund。
「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出来聊天。」盛雪转头向里面的紫罄挥手,算是道别。
「谁还要跟妳出来!」紫罄的态度可想而知。
「她有欺负妳吗?」
「如果有,我早就说了。」把手交给容郡她很安心,慢慢沿着行道树的路走过去。
「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我全身上下完整无缺。」她娇笑。
「我回家要好好检查、检查。」他眼眸变深。
「羞羞脸,大色狼!」
「男人不色怎么带给女人幸福?」他理直气壮得很!
「不听、不听!」有人羞红了脸掩耳逃开。
容郡迈开大步追上去……一前一后的情势很快改变,但是响亮如同银铃的笑声却穿越过层层的树枝窜向天空。
尾声
隔年春天。
盛雪的家人来灏园作客。
到处都有人拉着她耳语--
「小雪啊,妳从来没有说阿郡在上海有这么庞大产业……」
「妈,这是他的,又不是我的,有什么好说呢?」来不及逃,这已经是妈妈今天第几次洗脑了?
「胡说!要是知道他大有来头,上次他到我们家来才不会对他那么失礼!」
还有先决条件的唷,妈妈怎么也不想想他们家好几口人到上海来的机票钱都是容郡出的,来到人家家中吃碗里面,看着碗外面,这样不好吧!
「那都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不行!趁他现在对妳还有兴趣妳去跟他商量。」她像是要卖女儿精打细算着。
「商量什么?」
「要他把妳几个弟弟安插到他公司里。」
「妈,不行的,妳跟爸别打阿郡的主意啦。」亲疏不分不是容郡做事的方法。几个月前紫罄还为了公务跟他吵了一架,她不是紫罄,也不想为了这些贪心的家人去跟阿郡吵架。
「女儿手心向外我早就知道,想不到一像最听话的妳也一样……」她阿娘唱起哭调不输职业级的歌仔戏团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