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草是他交游广阔中的一个好友。
那场别开生面的婚礼听说就是出自这位小姐的手笔。
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
什么人养什么鸟,夏草的新娘旗下有这么位礼服设计师,难怪婚纱店的生意是蒸蒸日上。
「你好,殿下先生。」
「妳可以叫我名字。」
「呵呵,」盛雪有点尴尬。「你的名字太长,我没记住。」
「哈哈,能一次把我名字记牢的人少之又少,没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盛雪给他的印象很好,没想到他乡遇故知啊。
「下次吧,我一定会把你那又……臭……又长的外国名字记住。」
「不如叫我大哥,两个字而已,好记又顺口。」
「你怎么知道我很早以前就想要一个大哥?」盛雪莫名惊喜。
「赶快叫!赶快叫!」殿下爽朗的笑声传得很远。
「要给红包喔。」
「没有红包,不过,以后妳到民以食为天吃饭,只要是连锁店,大哥绝对让妳免费吃到饱。」
「大哥!」民以食为天,哇塞!那可是国际响叮当的美食连锁店,想进去吃饭都要预约好久,在台湾没有门路根本是进不去的。
「好妹妹。」
「想不到我得到一张长期饭票耶。」她笑得孩子气洋溢。
殿下笑得伸不直腰。他好象挑到一个很有趣的妹子了。
他伸出大掌往盛雪的头顶揉,完全是大哥宠溺妹妹的态度。
看着两人有说有笑、一见如故,出身豪门世家的紫罄很不是滋味。
这个红毛猩猩可从来没给过她好脸色看,现在竟然当着她的面跟低下的普通人称兄道妹,简直没把她放在眼里。
她气冲冲的正想往里面闯,不料迎上步出来的容郡。
她意外又惊喜。
容郡见到她,表情也如出一辙。
「好久不见。」
「容郡……」他还是俊美得不可方物,走过许多地方,没有任何男人及得上他的绝色。
那种曾经拥有某种事物的满足感重新回到紫罄心头。
「妳什么时候回国的?」
「我回来好几个月了,巴黎那种地方不适合我。」看着容郡,她还是忍不住艳红了一脸。
「那妳的服装设计呢?」想必是吹了。
「哎呀,那八百年前的事情了,现代美容才是我现在的最爱。」她大方的把胳臂伸进他的臂弯,踮高脚尖,亲昵的将下巴抵着他的肩头。
「妳变得太快,我跟不上。」
「哪会,我这不是回来了。」她不依的道。
容郡但笑不语。
跟紫罄争辩是不会有结果的,她的立场绝对是以自己为先。
「对了,阿郡,她是谁带来的?」指着盛雪,紫罄没有忘记要先声夺人。
容郡顺着她的手势看到盛雪对着殿下微笑的侧面,打翻珠宝盒般的七彩阳光暖洋洋的圈着她,半透明的肌肤像舒然绽放在阳光下的一朵荷花。
他的目光紧紧被吸引住,心里宛如也有阳光照拂一般。
「你找来一个跟我有几分像的女人,是不是表示你想我?」紫罄没有发现他心思翻腾。
「盛雪跟妳不一样。」
「对啊,她没有我漂亮。」
他不想多费心思解释自己说的不同并不是她以为的意思。
「真是扼腕,我没赶上你的兴师大会。」殿下悠哉悠哉地看着容郡拖着紫罄走过来。
容郡白他一眼,「你们认识?」他问的对象是盛雪。
「嗯。」她点头。
「我刚刚认她为干妹妹啦。」殿下干脆又直爽的回答。
盛雪露出笑靥,「大哥答应我要给我一张长期饭票,我以后就可以拿着他给的通行证横行霸道,走到哪吃到哪了。」
「妳不应该随便认亲。」他的口气中有着少见的严厉。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她看着扭成麻花的容郡跟紫罄,敛下了睫毛。
殿下左瞧右瞧,一手习惯性的扠上腰际。嗯嗯嗯,这两人之间冒着奇怪的火花喔。
「阿郡,你管他们认什么干哥、干妹的,我们好久不见,你陪我聊天啦。」她有很多话要说。
盛雪看着外表极为匹配的两人,压抑着心里不断冒上来的酸意。「那些人……不会再为难你吧?」
「我没事。」
「既然这样,我也安心,时间不早,我该走了。」怎么说她都没理由留在这里。
「我送妳。」他要向前行却被紫罄死命的拉住。
「不用,我叫车,很方便。」她还能说什么?好象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盛雪!」
她回眸,眼中慢慢注入温柔。「既然回来了,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跷家,以后可不会有像我这样的好心人把你捡回去喔。」
容郡不习惯……非常的不习惯,不习惯骤然衍生出来的距离。
她那温柔的笑脸怎么看都像诀别。
第五章
容郡还是追出来了。
盛雪听见背后的脚步声走得飞快。
「雪--」
他的叫声像雷击。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宇!
身边绿伞似的梧桐化成匆促的电影场景,她只希望下一个镜头能把自己拉离开这条走不到尽头的路。
女人拚不过男人的长腿,任她多卖力的走,空荡荡的手心一紧,充满男性坚实的手拖住了她匆匆的步履。
「看着我!」他命令,口气听似冷静,灼亮的眸心却像有股火快要进窜出来。
她不要停下来,这不是好主意。
「我欠妳一个解释。」握住的手很热,不肯放。
「我不觉得。」她努力平息烧着自己的火焰,努力摆出没什么大不了的平和,但眉心还是悄悄泄漏她的无可奈何。
「妳一定要听我说!」
「我已经在听了。」他有什么地方不同了,一下子她说不上来,却感觉得到眼前的容郡跟之前那几天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那个一听见她的脚步声就会冲到门口,像极了真的猫狗摇头摆尾的「宠物」,如今他看起来仍是大猫的模样,只是神情已经从讨喜可爱转变成咄咄逼人的男人了。
她老是记不住他有三十二岁了。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不可能是任何人的宠物……今天之前的日子难道真的是一场梦。
不可能,他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像一尊战神。
「给我一点时间,事情来得太快,我没办法一下子跟妳解释太多我的事情,我也还没决定要怎么做,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我去找妳,好吗?」他迫切的想对盛雪保证什么。
他那婉转的「好吗」两字直直钻进盛雪的心扉。
她一颗心在胸腔发冷。
她老是被他打动,这样的她,好陌生、好不自主,她自己都不认识。
「你用不着急着对我表示什么,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两人,这么想就好了。」
「真的?」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难分难舍,心中百转千回,太、太陌生了。
两人成双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前一后、一短一长,怎么都融合不到一块儿。
「不喜欢我,还是我复杂的背景?」对她来说他的一切都太突然了吧!
「不要再说这些了,我明天就要回台湾,我的假期结束了,谢谢你这几天陪着我,我真的很快乐!」对容郡的逼视她不迎不避,掩藏起所有的情绪。
虽说,科技进步下的天涯已经不成天涯,海角也只是一个名词,但是人跟人之间真正距离多远却是由心来作决定。
她有什么好伤心的,她对容郡并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啊--
他们只是无意的邂逅而已。
「我看得出来妳是真快乐,还是假装出来的。」这女人,想排斥他。「来,妳往后看,这幢别墅就是妳在邮轮上看到的云顶建筑,也是我出生的地方,叫灏园,是我母亲取的名字。」容郡老实的说。被称作云顶是因为屋顶以紫铜板盖的,历时长久后生出厚厚的铜屑来,远远看去如在云端而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