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灿烂的笑容足以融化任何冰冻,迈克尔发觉自己不情愿的张开嘴,瞬间那浓郁的香甜融化在唇齿之间。
“很甜、很好吃对吧?啊,我差点忘了。”她惊呼一声的放下盒子,将怀里那团东西抱在胸前,那是只刚出生不久的小野兔。“这是我前天新认识的朋友,它还有点害羞,不过你一定会喜欢它的。”
她开始快乐的述说她是如何发现它,它又是如何可爱之类的无聊琐事,起先迈克尔感到不耐烦,后来却不知不觉的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真是不可思议。他心不在焉的想,为什么好像只要在她身边,就会令人心情放松?
迈克尔思索的凝视著她,她一手轻轻地搔著小兔耳后,小兔则满怀信任的望著她。
“它一定饿了。”
薇亚突然将兔子塞给他,小野兔在他膝上跳了几下,就偎进他怀里。迈克尔反射性的拎起兔子,瞪著它,它也好奇的瞪著他。
“它喜欢你。”她开心的笑道。“兔子是很敏感的,不会随便亲近陌生人,可是它一定感觉到你很好,才敢接近你。”
是吗?为什么他会觉得很讽刺?
“你要不要试看看喂它吃东西?”薇亚从裙袋中掏出一根红萝卜递给他。
迈克尔瞪著手中那只灰白毛交杂的小野兔,冷冷的开口
道:“你根本不该给它东西吃,你一时好玩的施舍是在剥夺它自我觅食的能力,一只无法觅食的动物根本无法在大自然中生存。”
薇亚一怔,望著手中的红萝卜,“我……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帮它──”
迈克尔不耐烦的打断她。“我讨厌无知的人,它和愚蠢一样令人憎恨!你自以为是的善心和恶意所造成的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不是有意这么冷酷,只是……习惯使然?况且他说的是事实。可是看著她活然欲泣的小脸,他心中竟然有种可笑的懊悔。
他讨厌她吗?可是她不是故意要那么无知的啊……热泪不禁涌上眼眶,一滴、两滴,然后成串的滑落。她也没有办法啊,她生来就是这样子,她没办法改变啊,可是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想去做好每一件事,但……从来没有人会告诉她,不管她做的事有多?愚蠢,他们总是微笑的容忍她的错误,不忍苛责她,而她也迟钝的发觉不到。
“对不起,我……真的好笨,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即使很认真的去做,还是做不好。”
迈克尔伸手抬起她的下颚,轻柔的动作不似他冷酷的眼神。
“愚笨的确是很可悲。”
薇亚从不觉得自己可悲或可耻,她相信上帝是以同等的爱创造每一个人的,可是她真的很难不被他的话刺伤。
她咬著唇,颤抖的说:“我虽然很笨,但是不可怜!”
“那就不要说出那种可怜兮兮的话,眼泪不会改变你所犯下的错误。如果是想博取同情的话,那就省省吧,我可不想浪费这种时间。如果没事的话,你可以出去了。”
“对不起,迈克尔,你不要生气好吗?”
生气?他何必生气?
“迈克尔,请你不要讨厌我好吗?”
老天,她的声音听起来像又要哭起来了。
“我很难过……”她哽咽的低语。“你讨厌我,我的心会痛……”那种痛强过生病的疼痛,强过和梅雯分离的痛,强过她所知道的所有疼痛。
“我知道我很笨,可是我会努力不那么无知,请你不要讨厌我好吗?”
迈克尔转过头,她脸上的悲伤和哀求刺得他心头一缩。该死的,他真痛恨那种奇怪的反应,也痛恨自己近乎残忍的冷酷,他为什么要对一个弱智的女孩这么残酷?
就算他对她的温柔和仁慈无动于哀,那么至少该对她不眠不休的照顾心存感激吧?
是的,他至少该对她温和一点。迈克尔叹口气,不想探究内心深处真正驱使他温柔的复杂情感。
“我并不讨厌你!”他蹙眉回道,他或许对她有许多奇怪的感觉,但绝不是厌恶!
他的话仿佛魔术般的在她脸上造成莫大的变化,就像阴霾过后,阳光乍现。
为什么他随便一句话就能令她这么快乐?迈克尔阴郁的瞪著她,不晓得是恼怒于她的反应,还是自己的。
“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吗?我想休息。”
“嗯,我这就出去。”薇亚喜悦的擦干眼泪,抱著小野兔起身离开。
虽然迈克尔的态度一直冷冰冰,可是却奇异的让薇亚感到安心,因为他没有同情她,怜悯她,更没有给予她特别的关怀。
???“失踪?你说失踪是什么意思?”对方一连串的解说只是让那双碧眸里的怒焰越来越炽烈。
“你是在告诉我你们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什么也没找到吗?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既然知道最后见到席斯的人是杰克,就派人去找他回来!我不管他去了什么鬼亚马逊河,也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把人找出来!”
卡娜娃愤然地挂上电话,起身走出舱房,来到甲板上,多明哥手持著香槟,微笑的走向她。
“讲完啦,甜心?”
“开船,我现在要回去。”
“回去?”多明哥惊讶的重复。“我们不是要在海上‘放逐’一个礼拜吗?”
前一刻她还纵情徜徉在这片美丽的蔚蓝海洋,这一刻,她却恨不得立刻离开这片该死的海水。
“我说回去就回去!”她不耐烦的回道。“你要是想留下,就拿个救生圈跳下去,自己慢慢去‘放逐’吧。”
啧,美女向来脾气大,眼前这个特别霸!不过看在她出手阔绰的份上,就忍忍吧,谁教他是看女人脸色吃饭的呢!
“别生气,大小姐,我这就去开船。”多明哥陪笑的说。
卡娜娃懒得回答,转身回到船舱,连打了几通电话。
船在一个小时后靠岸,一辆黑色的大轿车已经等在岸边,她匆匆上岸坐进车里,车内坐著一名年过半百的男子。
“怎么了,卡娜娃,什么事急到不能等一等?我正忙著处理威廉的事。那个吃里扒外的叛徒居然成了警方的污点证人,虽然不至于牵连到我们,但损失几家幌子公司恐怕是免不的。”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别管那些鸡毛蒜皮的事了,损失几间公司没什么大不了的,重要的是席斯,他失踪了。”
“什么?!”艾特烈一向沉稳的声音因震惊而扬高了几度。
“你说失踪是什么意思?”
卡娜娃简洁的把事情重复一遍。“爸,我要你动用我们在美国的警方势力,全力追查席斯的下落,不过一定要保密。”
“没问题,只不过席斯到底去那瓦达做什么?那里又没有我们的生意。”
“我不知道,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尽快找到他的人,我担心的是席斯的失踪和阿诺德有关,我只希望事情不是我所担心的那样。”
“其实就算是那样也没什么不好。”艾特烈冷不防的说。
卡娜娃一怔,秀眉紧蹙的望著他闪烁的眼神,她太熟悉那种冷酷的算计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耸耸肩,“我们虽说是组织内的第二大势力,但实际上拥有的权力并不多,如果席斯死了,那整个权势不就属于我们了吗?”
卡娜娃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我恐怕你是被贪心冲昏头了吧,老爸,你和我一样清楚,除了席斯,没有人能扛得下整个组织。”
她的话激怒了艾特烈。没错,席斯的确是个旷古绝今的天才,就连他的冷酷无情也鲜少有人及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