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进行着,女秘书在茶水间来来回回不停忙着,除了伺候会议室里的一群老爷子们,百忙之中仍不忘招呼独坐在商务厅里的年轻女宾。
「请用茶。」女秘书为她送来一杯香茗。
「谢谢。」她回以微笑,随手拿了本杂志解闷。
翻完了杂志,她接着看报纸,看完了报纸,她摸出手机玩游戏。
玩得正过瘾,忽然有一只大手轻拍她后脑勺,她莫名其妙的抬起头。
「御司,你怎么也来了?」
东川御司欠了欠身,在她身旁落坐。
「爸今天要做身体检查,等会议结束后,我负责押送他到医院去。」
「押送?」她笑问:「有这么夸张吗?」
「他老人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上医院,每回都要人三催四请才肯就范。」他莫可奈何的叹息。「我跟你打包票,等会他一见到我,保证立刻发飙。」
「东川伯伯今天心情似乎不错,应该不会让你碰钉子才对。」她安慰道。
他不敢奢望的摇摇头。「那可难说,就算他肯乖乖跟我上医院,也不会乖乖配合问诊,一旦伺候不善让他发起飙来,不但主治医生会被劈头痛刮一顿,从院长到护士都会一并遭殃,所以每次一到上他老人家回诊的日子,整个医院上下就人心惶惶。」
「院长不是东川伯伯的四弟吗?」
「照骂不误,你又不是不晓得他的脾气,通常自己人被骂得最狗血淋头。」
「真可怜,四叔人很好呢。」
「就是个性太温和,才会拿这个任性暴躁的大哥没辙。」
「还敢说长辈,你们五个不也拿尚人没辙。」她忍不住窃笑吐槽。
两个人坐在沙发聊着一些琐事打发时间。
半个小时后,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群大老们寒暄了一会儿,便纷纷离去。
「进去吧。」东川御司站起身。
她拿起背包跟在他身后。
会议室里,东川辉一郎坐在椅子上伸展筋骨,左右两侧分别是东川尚人与东川晋司。
他掏出烟盒拿出一根烟,再把烟盒丢给儿子们,之后,父子三人嘴里各自叼着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东川御司皱着眉,走向父兄三人,在与他们隔了段距离的地方坐下。
「爸,该去医院了。」
「啧,你烦不烦啊!」东川辉一郎一见到三儿子出现,果真开炮了。「从两天前就一直催催催,就说了我没痛没病,干啥非得去做什么鬼健康检查,不去!不去!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把您送到了诊疗室我自然会滚。」东川御司心平气和的应对,压根没把老人家的毒舌放在心上。
「啥?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诊疗室,任一群庸医对我动手动脚?」
「您要我陪在一旁也行。」
「不用了!你现在就给我滚回医院转告你四叔,他的人休想动我一根寒毛。」他嘴里叼着烟,鼻孔喷着浓烟痛斥,「这个死东川介四郎,没事替我安排什么健康检查,成天就爱找我麻烦,他奶奶的!丫头——」
「有!」原朝香马上立正站好。
东川辉一郎捻熄了烟,缓缓站起身。「陪我到下面的庭园走走。」
「是的,陛下。」
东川御司一愣。「爸,那医院那里怎么办?」
「你自己看着办!丫头,咱们走。」
「遵命。」
临走前,东川晋司朝她使了个眼色,她心有灵犀的点点头,暗暗比了个「包在我身上」的手势。
「干什么!」敏感的老人家随即发现他们的小动作。「想打我歪主意?哼!门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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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老一少漫步在中庭花园的回廊上。
走着走着,东川辉一郎偶尔弯下身,拾起地上的纸屑,顺手丢入垃圾桶,看得出他早已习惯这些举手之劳。
两人聊着聊着,他突然心血来潮的问道:「你跟我们家老二进展得如何,顺利吗?」
原朝香的双颊立刻浮起一抹羞红。「还……还不错。」
「是吗?那就好。」他笑了笑,又问:「想不想你家老头子?」
「嗯。」她点点头。
这些年来,她和父亲聚少离多,唯有在每年的春节,父亲才会放下公事回到日本与她团聚。当然,她也会利用寒暑假特地飞往欧洲住个十天半个月,与父亲共享天伦之乐,平时若是思念起对方,便藉由越洋电话一解相思之情。虽然父女俩一年见不到几次面,亲子间的感情反倒因此变得更加亲密。
「也许再过几年,你老头就能回日本了。」东川辉一郎微笑道:「我准备把家族里几个表现突出的小伙子派遣到欧洲去接替你父亲,到时候,老原就可以告老还乡,回来享享清福了。」
「谢谢你,东川伯伯,这些年如果不是你们收留我,我老爸也不可能这么放心的待在海外。」她由衷致上十二万分谢意。
「别谢我,把你一手带大的是我们家老二,对你呵护备至、宠爱有加的也是我们家老二,你该谢的人是他。那小子一生的青春全都奉献给你了,你若是不肯以身相许来报答他,依我家老二那偏执的性子,小心他发起狠来跟你没完没了,一生一世像个孤魂野鬼一样死缠着你不放喔。」
「有……有那么严重吗?」
「不信的话,你可以抛弃他试试看啊!」东川辉一郎戏谑的瞟了她一眼。
「抛弃他?我又不是不要命了!」她露出惊惶失措的神色。
「知道就好。」东川辉一郎继续鼓吹道:「既然你都注定是他的人了,不如早一点嫁给他,省得他成天到晚提心吊胆。」
「现在嫁……会不会太早了一点?」她呐呐的轻问。
「你还嫌早?难道你没注意到,他看你的眼神已经变得很……呃,不单纯了。」东川辉一郎含蓄的说。
何止眼神不单纯,他私底下对她采取的行动更不单纯。原朝香低垂着头,羞赧不语。
「丫头,我问你,晋有没有占过你便宜?」
老人家直而不讳的问话方式让她当场倒抽一口气。她面红耳赤的睁圆了杏眼,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东川辉一郎端详了她好一会,已经了然于心。
「嗯,看样子应该还没突破最后一道关卡,不过偶尔亲热一下总该有吧?」
她的脸顿时红得像颗熟苹果,答案早已不言而喻。
「还好!」他松了一口气。
虎父无犬子,这小子虽然手脚慢了点,总算还有进展,按照这样发展下去,距离他抱孙子的目标应该不远了。
不过也不能高兴得太早,毕竟生米还没煮成熟饭,他万万不能对他们小两口掉以轻心,还是得盯紧一点。
为了使含饴弄孙的愿望早日实现,东川辉一郎不惜拉下老脸陪笑,「未来的媳妇儿啊,其实东川伯伯是个很开明的人,我并不介意你们先上车后补票,反正你迟早都是我们东川家的人,不如趁早……」
「不行!」她死命的摇头,满脸通红的道:「我、我还未满二十岁……而且……我也还没作好心理准备。」
「傻丫头,你也未免太死脑筋了吧!等到你作好心理准备,我儿子早就憋到气绝身亡了。」东川辉一郎开始有点同情儿子「壮志难伸」的处境。
原来问题出在这丫头身上,难怪晋那小子迟迟不敢贸然行动,搞到现在还只停留在亲亲抱抱的幼稚园阶段,唉,看来不下点猛药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