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怀中拿出一个令牌交给一脸震慑的飞鹰,「你是这里的族长,我特命你为监督官,负责监看河流工程,当然,我有时间也会过去巡视。」
「你——」他激动万分,久久发不出声音来,「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是不能生存才伤害我的子民,我让你生存,是希望化干戈为玉帛,如此一来,住在这片土地上的任何人都能不忧不惧的生活了。」语毕,古镇宇即站起身,转身走出门外。
看著他的身影,飞鹰一手握著那只令牌,心中五味杂陈,但他清楚的感觉到有一股敬意从他心中涌了上来。
这一天,他拿著令牌出了村庄去监督河道工程,而郝森在知道一切後,立即策马急奔皇宫,将古镇宇开挖圣河川的事告知曾纹婕。
「这太胡闹了!」脸色丕变的她连忙去找儿子理论,但他心意已决,不管她怎么劝,他也不改变决定。
她好急却又手足无措,只能到祭祀殿堂去找塔莎。
一直跟著古镇宇的杨子维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只是……
「你是一国之君,你要怎么做,没人能干涉,可是王妃呢?你真的不打算找她回来?你一点也不担心她的安危?」
古镇宇没回答,其实他好担心,所以他开始著手河道工程的事,好将自己的脑袋塞得满满的,没空去想她、担心她。
或许,这时她已经在那个年轻太监的怀中了,他的眸中闪过一抹伤感,他背过身,苦笑的又策马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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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明月下,欧阳静跟小谊就窝在一个位於荒漠中的洞穴里。
她们待在这个洞穴已经好多天了,而小谊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走到这里就不走了。
天天待在这儿,纵然洞里温暖,还有泉水,但她们的乾粮已所剩不多了。
欧阳静凝睇著洞穴内的那一池清泉,回想著她跟古镇宇的第一次见面。
当时的他满脸胡子,她以为他是刺客、是头熊,还是个下三滥的淫贼。
她勾起嘴角一笑,结果他居然是善摩国国王。
但很快的,她眸中的笑意立即被一抹伤心给取代了。
他依然是一头蛮不讲理的熊,她的身、心全给了他,他居然比较在乎那个没心没肝的女巫!
而且,她出来那么多天了,他居然找都没来找她!欧阳静愈想就愈生气。
小谊看著神情变化快速的主子,连连叹气。看来她们今晚又得耗在这儿了。
好无聊啊!她把玩著衣袖,摸著、扯著,突地摸到一个锦囊。
她眼睛一亮。对了,老爷在她们离家时,给了她一个锦囊,还叮咛她这锦囊极为重要。
她怕弄丢,才用针线将它缝在袖口内,结果一到这儿,发生的事太多,加上她们到这儿又入境随俗地穿起胡服,这件桃红色的绕襟深衣就成了压箱宝,一直没机会穿,她也就完全忘了这档事。
「小姐,看看锦囊吧,我们现在不就遇到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了,里面也许有指示。」小谊边扯下锦囊边跑到主子身边。
欧阳静也早忘了这个东西,但心想看看也好,反正她也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走,所以才一直待在这个认识蛮子王的洞穴里。
她打开一看,里面居然只是张写得密密麻麻的信函,她快速的浏览。
原来,她除了带了许多的珍贵药物外,还带了一个最珍药的「神药」,那指的就是她自己。
自小,爹娘就以天山雪莲、千年人参、百年灵芝、等各式珍贵药材调养她们五姊妹的身子,所以她们从无病痛、百毒不侵。
她身为神医世家之後,远嫁善摩国,一定会碰到一些疑难杂症,即使为她准备的药很多,但凡事总有意外,要是遇上无法处理的怪病时,她可以以自己的血予病人服用,定有起色。
这法子爹娘没有口头告知,是担心依她热忱又莽撞的个性会胡乱使用,或是每遇病患,不管大病小病就以己身的血治病。
但血少将气虚,甚为伤身,所以他们才特记於锦囊内。
看著她爹那苍劲有力的字迹,再想到爹娘的用心良苦,身在异乡的欧阳静忍不住热泪盈眶。
小谊看完了信,却是开心的跳起来,「太好了,那我们可以回宫了,你只要给塔莎一点点血,也许就能治好她的病了。」
「不,」她摇摇头,拭去脸上的泪水,「若真要救人,我宁愿去救另一个人。」
隔天一早,她们就折返,乘马往克烈族人居住的巴塔尔村庄去。
只是走了几个时辰,一接近圣河川,就听到嘈杂声。
一些正在工作的士兵们一见到传言已经离开善摩国的王妃就在眼前後,忍不住的开心大叫,「是王妃,是王妃来看咱们了。」
一时之间,欢呼声不绝於耳,而正在监工的飞鹰一听到,急忙策马过来,他没想到会看到已恢复一身中原服饰的欧阳静主仆。
欧阳静看到他也很错愕。这儿全是善摩国的士兵,怎么,他们竟能和平共处了?而这会儿正在进行的开挖工程又是什么?
她的满腹疑问,在飞鹰热切的带她回到村子的路上得到解答。
但她更下明白了!
那个蛮子王怎么突然想开了,是被雷打到了吗?
「外传你离开,而且是因跟大王闹翻了,看来只是流言了。」
飞鹰对她本有爱意,但在对古镇宇产生敬意後,他便将那样的情愫深藏心里。
她闷闷不乐的摇头苦笑,「没有,我们是闹翻了,我也真的离开了。」
「这……」
她长长一叹,「现在我不想谈这个,我想去看看晨恩。」
「好。」他带著看来心事重重的她到妹妹的房间。
晨恩一看到她,又惊又喜的哭了出来,「我以为我在死之前都没有机会再看到王妃了。」
欧阳静露齿一笑,握著她的手道:「胡说,你不会死了,因为我可以治好你的病了。」
她眼睛一亮。
飞鹰更是惊喜的大喊,「真的?!」
「嗯。」
「可小姐……」小谊一想到要用到主子的血,就有些怕伯的。
但欧阳静已有决定,她向飞鹰借了小刀後,就往自己手臂划上一刀,「痛——」她还是忍不住龇牙咧嘴的叫了一小声。
而飞鹰跟晨恩则被她伤害自己的举动给吓住了,「王妃你……」
她跟他们摇摇头,再接过小谊拿来的杯子,按在手臂接了血後,将那杯腥红的鲜血递给晨恩,「快喝下。」
她一脸错愕,「什么?」
「快喝。」
晨恩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也只能接过喝下。
飞鹰觉得好不忍心,「到底是么回事?王妃你……」
小谊心疼的帮主子包扎伤口,边听著主子简略的提及锦囊中的其中一段。
「……但要服用几次,无法确定,所以只能一天一次的试试看了。」欧阳静微笑的看著飞鹰兄妹俩。
「我不要,这样害你受伤的药,我不要。」
晨恩不忍心,飞鹰也不忍心,但欧阳静很坚持,她要看到晨恩好起来。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每天一回的放血给晨恩喝,令人欣慰的是,晨恩的气色真的愈来愈佳,病痛逐次减少。
善摩王妃住在巴塔尔村庄的消息不胫而走,自然也传到了皇宫,但古镇宇就算到圣河川去巡视工程,与她相距只有一、两公里的距离,他始终还是不曾去探望过她。
而杨子维一得到消息,马上带著丁绵绵去找欧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