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轻轻点了点头,面孔仍旧发热。
直到下了车,他们的手分开了,那股触电的感觉犹存,她的心里好乱好乱,有股昏沉的感觉。
夜风沁凉,他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她单薄的肩上。
朱幸儿受宠若惊,连忙推辞。「你、你穿啊!」这么冷,她怎么可以抢他的外套穿?
聂少虎制止了她的动作,把外套重新替她披好。「妳穿。」
她感冒还没好,不可以再受凉,而他,是男人,吹点风不算什么。
……如果,他能顺其自然的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该有多好,那些关心她的话,他只能悄然放在心里,而她永远不会听到。
她脸红心跳的垂下了长睫。「谢谢。」
他的外套好暖,有他身上的男性气息,还有淡淡的烟草味,只是他的烟瘾似乎不大,她没看过他抽烟。
他们走向渔港,夜风里有海水咸咸的味道。
她看到一栋好美的两层楼建筑物,四面都是透明玻璃,垂挂着许多晕黄的灯泡,里面有好几桌客人在用餐,一边欣赏港湾的夜景。
他们走进名叫「恋人之心」的餐厅,坐在面海的坐置,可以看到红色的港湾大桥。
朱幸儿托着腮,赞叹不已的凝视着港湾的美景,而他在点餐,不久后服务生就送来两份热腾腾的小火锅。
闻到香味,她觉得饿了。
「快吃吧。」为了怕她不自在,聂少虎没看她半眼,径自开始吃东西。
晚上她应该是太紧张了,都没有去取食物,刚刚他在看菜单时,原本想点最昂贵的海陆牛排大餐,可是考虑了一会儿,感觉她会喜欢吃小火锅,所以就点了小火锅,也不必使用刀叉那么拘束。
「好香哦。」她展开笑颜对他笑了笑,纵使他并没有看她,只是酷酷的吃自己的,但这种有人一起用餐的感觉真好。
小火锅温暖了她的胃,也温暖了她的心,她吃得很自在,因为他不是个多话的男人,而她刚好又不擅应对。
这样很好,她不必想破脑袋寻找聊天的题材,而他似乎也不介意她跟个哑巴没两样。
吃完小火锅,撤走餐具后,服务生送来两杯香浓的热奶茶。
她满足的啜着奶茶,周围的气氛就像梦一样,她从来没想过可以这么幸福,感觉好不真实。
直到他送她回到住家的大楼前,这份幸福的感觉还在她心头蔓延。
「衣服和这些佩件,我洗干净再还给你。」朱幸儿下了车,身上还穿着他坚持要她穿的西装外套。
聂少虎看向她漾着柔柔光芒的眸子。「不用了,送给妳。」
她怎么这么傻气,居然还要把衣物还给他?在他的认知里,女人巴不得男人送她们昂费的东西,越多越好。
「可是……」她瞪大了眼睛。
这么贵的东西,算算是她好几个月的薪水吧?她怎么可以收下……
他不给她推辞的机会。「进去吧,明天见。」
踩下油门,他走了,留下呆了好一会儿的她。
回到家里,夜深人静,所有人都睡了。
她回房,关上房门,在房里坐着微笑,细细回味今天的一切。
「小灰,你知道吗?我今天跟他一起参加了宴会,又在浪漫的港湾餐厅吃消夜,一起欣赏临港的夜景,他把西装外套给我穿,还说我身上这件漂亮的洋装不必还给他,要送给我,这是真的吗?我觉得很不真实,一切就像梦一样耶……」
她抱起了小灰熊,把心里的感觉一古脑的告诉它,让「相依为命」的小灰,分享心里巨大的喜悦。
第六章
接近下班时分,帅气的聂少龙走进聂少虎的办公室。
「要回去吗?」聂少龙有点头大的蹙了蹙剑眉。「晚上家里又有宴会了,听聂妈说,今晚有十位未婚名媛会去家里,我实在不想回去。」
他们的爷爷老爱开宴会替他们寻觅人生伴侣,已经有了两个孙媳妇还不满足,现在肖想他跟老三也快点走进礼堂。
「就算回家,我也是待在房里,不会下楼。」聂少虎淡淡的说。
反正他们爷爷也知道,随便塞个女人给他是行不通的,若不是他命定的真爱,就算条件再好、两情再相悦也是一场空,只是让他徒受伤害罢了。
「不如我们去喝杯小酒。」聂少龙转念提议。
这可比回家被满屋子穿华衣美服又惺惺作态的女人疲劳轰炸有趣多了,在酒吧里,说不定还能遇上一些比较有个性的女人……
咦──不对劲。
他在跟老三说话,可是他发现老三的眼光,总有意无意的在跟随桌面上那只精巧的掌上型监视器。
自从美国某位富豪被闯入的歹徒开枪致死后,他们爷爷就坚持他们四个宝贝孙子的办公里得装上这个,让他们随时可以掌握外面的状况。
他大感好奇的走向前,转身,与聂少虎同一方向,面对着监视器。
监视器里的倩影,除了钱芸,还有个陌生面孔的年轻女孩,模样跟学生一样清纯,那是他刚刚进来时看到的小助理,叫什么名字……钱芸是有介绍,好像是姓朱,但名字,他忘了。
不过,他讶异的看到了一件事──圣诞夜,老三会和这女孩一起过。
「你喜欢这女孩?」他开门见山地问。
刚刚一度,他还以为美丽又聪明的钱芸终于吸引了老三的注意哩,毕竟这类近水楼台的事常发生在工作场所里。
「你看得到她是我命定的真爱吗?」聂少虎的黑眸还在看监视器里的朱幸儿,她正在准备下班,而钱芸早她一步走了。
才短短几天,他就发现自己对朱幸儿有了特殊的感觉,他情不自禁的想关心她、想保护她、想让她快乐,但某个残酷无比的老问题依旧困扰着他──他生怕她不是他命定的真爱,如果不是,那么他们两个都会受到伤害。
「我真是同情你。」聂少龙安慰地拍拍兄长的肩。「但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唉,可怜的老三,当他开始对某个女人心动有感觉时,就得要烦恼这个问题,恶梦得要他找到命定真爱才会结束,这真的是个大包袱,让他对谈恋爱这档子事超级没信心,可是,这是他必经的爱情路啊。
蓦地,他们同时看到,收拾好桌面的朱幸儿,拿起包包要走,走前又深深的看了他紧闭的门扉一眼,叹了口气,无精打采的走了。
瞬间,聂少虎感到心跳加速。
她的表情好怅然,她是不是也……
聂少龙笑了,露出一口健康的白牙。
「我能肯定,这女孩也对你有意思。」他意有所指的笑道:「你自己看着办吧!说不定这回瞎猫碰上死老鼠,她是你命定的真爱。」
聂少虎看了弟弟一眼。
瞎猫──他。
死老鼠──朱幸儿。
真是不伦不类的比喻,不过他相信老四是一片好意,为裹足不前的他加油打气。
两人约好在酒吧碰面的时间,聂少龙走了,聂少虎随即走出办公室,外面的秘书室已经没人了。
他走到朱幸儿的座位旁,心里喟然。
只要是他心动的女人,在床上他就一定软掉,除非对方是他命定的真爱,他们才能顺利结合。
也就是说,在寻觅到真爱之前,他只能跟无法心动的女人上床,才能展现他男性的雄风。
这很悲哀,他不想一直跟没感情的女人上床,但之前的两次,他投入了感情,对方也投入了感情,然而在情欲到达顶峰之时,他却无法继续,只因她们皆不是他命定的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