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待在这个学校一天,就多了解一分他的魅力,就连不曾上过他课堂的学生都对他心存孺慕之情,足见他魅力四射,锐不可当。
海守茗浅笑地摇摇头,不置可否;蓦然,他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压低声音问:「妳今晚有空吗?」
「嗯?怎么了?」她的心头小鹿乱撞,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
所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平常她虽然没做什么恶事,却也没做什么多好的善事积阴德,只不过在昨天晚上不经意地帮了那个小女孩一次,难道这善报来得如此迅速?!
真教她又惊又喜!
「上次不是说好了请妳吃饭吗?我想如果妳今晚有空的话,是否愿意跟我共进晚餐?」他是一诺千金的人,虽然这件事只有他和她两个人知道,可他从没忘记这件事。
「呃……你不是很忙吗?」天哪!他真的邀约她了,真让她心花朵朵开。
「我把时间挪开了。」除了学校,他还在外面租了个地方开家教班,算起来的确是很忙,今天他排除万难挪出时间,但她好象意愿不是很高,让他有点失望。「如果妳有事的话就改天吧。」
「不!」她回答得好快,快得差点咬到舌尖。「嗯……我没事啦!」
「真的?」海守茗不甚确定地再问一次。
「嗯。」
第三章
优美的灯光、绝佳的气氛--
其实也没那么美、那么佳,不过是校园外围的一般餐厅,供上班族和学生用餐聚会的地方,可看在蒯韵竹眼里,感觉就是那么的好,彷佛被仙女棒施点过一般,染上一层淡淡的金光。
只因为这里有他,海守茗;而他正陪同自己一起进餐,感觉好幸福喔~~
「妳今天心情很好喔!」一整天都看她笑咪咪的,海守茗不觉也感染了她的好心情。
蒯韵竹抿了抿唇,黑瞳滴溜溜转了下。「人家收到花嘛,心情当然好。」
「妳们女孩子总是喜欢那种花花草草,是天生如此吗?」他笑着摇了摇头,找不到可以解释的理由。
「不知道欸!」她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这应该属于个人喜好,而不是将女性全数概括。「也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不喜欢的人或许觉得不切实际,至于我则是觉得偶尔浪漫也不错,可以增加生活乐趣。」
海守茗抬头看她一眼。「不愧是国文老师。」
「嗯?」她纯粹就事论事,不懂他为何突然冒出这一句。「什么意思?」
「一个小问题可以衍生出这篇道理,没文学底子的人可说不出来。」他调侃道。
「嗄?」蒯韵竹愣了愣,瞬间胀红了脸。「厚!你笑我!」
海守茗愉悦地朗声大笑,经常独来独往的他,几乎忘了上一次如此开心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海老师,你的家人都住在一起吗?」她像想起什么似的,霍然问道。
「嗯,是啊,我们家四个孩子,还有我爸妈都住在一起。」提起海家,海守茗露出微笑。「过不久可能还会增加一位新成员,越来越热闹了。」
「增加成员?」不会吧?他都三十岁左右了,难道他妈妈还会……老蚌生珠?!「呃……伯母身体真好。」
海守茗愣了下,不太了解她的意思。「这跟我妈身体好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有吧?孕妇要是身体不好,将来生出的孩子怎么会健康呢?「伯母什么时候生啊?」
海守茗彻底愣住了,半晌,他抱着肚子狂笑,笑到眼泪溢出眼眶。
蒯韵竹感到莫名其妙,一点都不知道自己闹出什么笑话;她安静且无辜地坐着,等待他笑够了,有办法开口为止。
「对、对不起。」他还在笑,但比之前的捧腹大笑好多了。「我妈的身体很好,可是能不能再生,只有我爸才知道。」
蒯韵竹的小脸微微泛红,以她和他的交情,谈这个好象敏感了点。
「我指的是我大哥,他跟女朋友的感情很稳定,快的话,或许可以在年底喝到他们的喜酒。」他干脆挑明了说,以免她又想偏了。
轰~~蒯韵竹真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对不起,我会错意了!」天哪!这误会可大了,丢脸丢到家。「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啦,又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事。」跟她交谈很有趣,虽然她不是刻意说笑,但听起来就很好笑,是个很有趣的女人。
「其实我很想陪我爸妈的。」她倏地叹了口气,望向窗外的人群,霎时有点寂寞。
「很好啊,老人家就像小孩子,要人关心要人疼,不过现在很少年轻人愿意跟父母住在一块儿了。」总是嫌父母唠叨、管太多,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在想些什。
「是啊,可是他们不要我跟韵梅陪嘛!」她噘起小嘴,不满地嘀咕了句。
「要不要说来听听?」海守茗没有探究她私事的动机,纯粹是好奇,不由自主地询问。
「我爸妈也是教职人员,但他们都退休了,或许是嫌我跟韵梅吵吧,一直叫我们到较大的都市打拚,他们乐得去乡下当神仙伴侣。」她嘟嘟嚷嚷地说着,可见埋怨了很久。
爸妈都退休了,两个老人家搬到屏东乡下养老,不断鼓励她和韵梅到大都市就职发展,因此她才会离开他们到外地工作,却时时惦念着家里的二老。
「不错啊,都市太吵了,或许他们觉得不适合吧!」人各有志嘛,不能因为是有血缘的亲生子女,就企图左右父母的思想和做法。
「我就是希望能全家人住在一起嘛!」她沮丧地垮下肩,霍地察觉自己将气氛弄拧了,忙不迭地道歉。「不好意思,海老师,我打坏了你吃饭的兴致。」
海守茗摇了摇头。「可能妳父母在做自我训练吧?他们并不是不要妳们陪在身边,只是提早做足心理准备。」
蒯韵竹皱起眉,觉得他说话好深奥,连她这个教国文的都听不懂其中的意思。「我不懂。」
「妳们家就妳们两姊妹吗?」他顿了下,补充说明。「我是说,妳家就妳们两个孩子?」
「嗯,对啊!」她点点头。「可能我妈生我跟韵梅时太辛苦,他们一直没想再生。」她还常听亲戚朋友提起,说老妈当时的肚皮有多大、双腿水肿得有多严重,包括产程拖了多久都一一报告,频率之高让人不想记得都难。
「也对,双胞胎的负担是一般孕妇的两倍。」用纸巾擦拭嘴角,海守茗想起某个报导。「我看过一篇报导,上面说孕妇在接近产期时,肚子里胎儿加上羊水的重量约莫有二十公斤:那已经很惊人了,妳母亲还一次怀了两个,真辛苦。」
二十公斤对一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来说,都算是不小的负担了,何况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是喔?这么重喔?难怪我妈不敢再生了。」她吐吐舌尖,模样煞是可爱。
「还好他们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不然可就惨了。」
两人天南地北地闲聊,聊得好不愉快,蓦然蒯韵竹想起之前未竟的话题。
「对了,你刚不是说我爸妈可能在做自我训练?还有什么心理准备的?那是什么意思?」蒯韵竹适才就想问,结果因为谈到别的话题一时忘了,此际又想起,便重新提了一回。
「很简单啊,妳想想,女孩子长大总是要嫁人的嘛,如果妳和姊姊都嫁出去了,家里还是只剩他们两个,所以当然有必要提早做心理准备。」虽然这样推测不见得准,但海守茗是以老人家的心理来推论的,应该不会太离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