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韵竹感觉自己的双颊迅速发烫。明知是自己有困难他才会出手帮忙,但她就是忍不住心神悸动,心头小鹿乱撞。
「蒯老师客气了,大家都是同事,不必这么生分。」海守茗的嘴角抽搐了下,不习惯应付这种场面。
一直以来,不太懂得与人交际的性情,让他总是像个独行侠般独来独往,甚少和同事有太多互动,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一时间很难找到适当的方式应对。
「谢谢你,呃……」蒯韵竹很想向他表达心中的感激,但她的脑袋还很昏沉,她甚至记不起韵梅刚刚说了 这个先生姓啥,顿时显得有些尴尬起来。「对不起,先生您贵姓?」
蒯韵梅翻翻白眼,差点没当场跌倒。
韵竹是还没醒吗?刚才不是说过「海老师」了吗?她到底是中暑还是患了失忆症啊?
海守茗也微愣了下,他扯动嘴角,浅浅地笑了。「我姓海,海守茗;大海的海,守信的守,品茗的茗。」
他很详细地介绍自己的名字,除了是种礼貌之外,这位小姐好象有点粗线条,为防她又记不得自己的姓名而重复「盘问」,说详细一点准没错。
「嗯……海先生也是这所学校的老师吗?」他的名字真好听,很脱俗,跟他的人一样。
「是啊,我教物理。」海守茗点了点头。「妳就是新来报到的老师吗?往后要请妳多指教了。」
「海老师真客气,我才要好好的谢谢你呢!」双颊泛起可爱的绯红,蒯韵竹对海守茗心生莫名的好感,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喜欢。
「厚!拜托你们两个别那么客套行不行?」蒯韵梅大而化之的个性可受不了这么俗套的对话,她搓了搓手臂,吊诡地在酷热的夏季感觉一阵寒冷。「怪肉麻的咧!」
海守茗和蒯韵竹同时怔住,随后皆不由自主地笑开了。
「讨厌啦,韵梅,人家只是想跟海老师道声谢而已嘛!」蒯韵竹害羞地拧着床单,手心微微沁汗。
「喔。」蒯韵梅挑挑眉,学着她的腔调并加进夸张的嗲音,甚至还跺了下脚表演起来。「讨厌啦,韵梅,人家只是想跟海老师道声谢而已嘛!」
海守茗的笑凝在唇边,顿时感到哭笑不得。
这位蒯老师真有表演天分,可以夸张至此,也算是了不起的造诣。
「我哪有那么夸张?」蒯韵竹的脸更红了,美丽的红潮泛至耳根,漂亮极了。「妳好讨厌喔!」
「哦,这样就讨厌喔?」蒯韵梅微微蹙起眉心,转而调侃海守茗。「海老师魅力真大,才一出现就让我们姊妹的感情开始出现裂缝,不愧是咱们学校的明星老师!」
这所综合高中阴盛阳衰,女学生的比例较男学生多出一倍有余。正值青春期的小女生最爱幻想了,经常幻想可以和俊帅的男老师谈恋爱,海守茗就是其中最「热门」的人选,勇夺排行榜第一名。
「这……」海守茗嘴角上扬的弧度明显变得僵硬,笨拙得不知如何应对。
他真的不会处理这种状况啊!
「哪有那么严重?」蒯韵竹不依地瞪了蒯韵梅一眼,拧着床单的小手揪得更紧了。「海老师,为了表达我的谢意,请问我有这个荣幸可以请你吃顿晚餐吗?」
「哟!这么好?」海守茗还来不及响应,蒯韵梅便抢着回话了。「不管,我也要去!」
「真的不用了,蒯老师,举手之劳,妳千万别放在心上。」
「不放在心上才怪!」蒯韵梅低低咕哝了声。
「啊?蒯老师说了什么吗?」海守茗没听清楚,反射性地问了句。
「没。」蒯韵梅挤出笑脸,否认速度之快令人生疑。「我是说,既然韵竹难得大方的请客,你就当给我一个敲诈韵竹的机会,赏个脸答应了吧!」
「这……」这多不好意思啊!
「海老师,我很诚心的想向你道谢,可以给我这个机会吗?」蒯韵竹凝着他,眸底闪动着深切的期盼。
这下可怎么办才好?人家都这么说了,拒绝好象太不给面子了。
海守茗犹豫了下,硬着头皮点了下头。「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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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哇~~妳们姊妹还真的长得好象,要是再穿一样的衣服,我都认不出来谁是谁了呢!」
世上有一种人特别爱凑热闹,比如说校医游宇斯就是一例。
该说他的腿够长吧?因工作之便,游宇斯恰巧遇上蒯氏姊妹邀约海守茗用餐的时刻,便厚着脸皮主动要求前往,蒯氏姊妹在不便拒绝的情况下,也只好答应了。
「谁那么无聊去弄一样的打扮?你以为在玩变装游戏喔?」海守茗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蒯韵竹正好也不是,偏偏游宇斯的话多如牛毛,蒯韵梅只好多少应付应付,免得餐聚变得冷场。
安静用餐的海守茗,脑子里陡然浮出两个一模一样的蒯氏姊妹花,身边皆是张口结舌、认不出姊妹俩真实身分的学生,忍不住扯开嘴角轻笑。
蒯韵竹就坐在他隔壁,不难发现他愉快的笑容。「海老师,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妳们要是想整学生,倒不是件太困难的事。」经常耳闻老师被学生欺负的案例,若是老师反过来欺负学生,她和蒯韵梅倒是很好用的「道具」。
蒯韵竹眨巴着眼,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怎么海老师……经常整学生吗?」
看不出来啊!他一点都不像这么恶质的人!
「我说的是如果、假如,是假设性的推断,不是我经常这么做。」他露出无害的笑容,实际上脑子里全是邪恶的念头。
老师想整学生有太多的方式,光是功课多出一点、考试多一点,就足以让学生们「哀鸿遍野」,却又让学生们抓不到把柄。
他所使用的招数绝对是「最高级」!
「喔,那还好。」这样她就放心了,至少她的眼光没错。
「哎~~」游宇斯陡地大叹一声,让在座其余三人皆停下手中的刀叉,凝聚好奇地望着他。
「你又~~怎么了?」蒯韵梅爽朗的性情,可不允许男人动不动就「无病呻吟」,她美眸一扬,当场给游宇斯一记白眼。
「最近校园暴力频传,保健室的工作多得不得了,害我忙死了!」游宇斯觉得自己好可怜,都没有人注意他,只好自己争取戏分,免得被遗忘了。
「奇怪了,你做医生的工作本来就是照顾患者,把它当门诊不就好了?生意兴隆啊!」蒯韵梅大剌剌地调侃道。
「欸,妳这女人讲话真不客气欸!」保健室形同学校里的医院,如果生意兴隆,就表示校园里伤害多,听起来挺刺耳的。
「没办法,我讲话就是这个样子,爱听不听随便你。」
一个话题又引来蒯韵竹的心惊,她不安地吞了下口水,顿时没了食欲。
同样不是话多的人,或许都比较容易注意到每个人的动态,海守茗很快便发现蒯韵竹的神色不太自在,不禁关心问道:「怎么不吃了?」
这女人不会在有冷气的餐厅里还中暑吧?那就太夸张了点。
「海老师,我们学校是高中对吧?」她忧郁地抬眼看他,眼睛像要滴出水似的。
海守茗的胸口撞了下,莫名地感到心跳有些失速。「啊?对、对啊。」
奇怪了,心脏跳动得有点怪喔,可能得找个时间到医院检查一下了;海守茗甩了下头,暗自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