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是她这辈子到目前为止,做过最大胆的事了,她想。
「没有啦,在朋友家。」可能家人询问他的去向,海守茗敷衍地一语带过。
但对方似乎没打算那么简单就放过他,只见他拿着话筒,一下皱眉一下撇嘴的,忍不住低吼:「欸,你够了喔!」
「海、尘、安!」对方不知又说了什么,终于他耐心尽失,吼着对方的姓名,恼火地挂上电话。
「怎么了?这么大声。」蒯韵竹无辜地眨眨眼,这是她头一次听他这么大声说话,感觉……好性感喔!
「我弟啦,啰哩叭唆的跟个八婆一样。」显然他是动了气,差点没七窍生烟。
「是喔?他说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好好奇喔,她都没机会接触到他的家人,而他至少还认识韵梅:对于他的家人,她一个都没见过,无怪乎她好奇得紧。
「就一直问啊,烦死人了!」即使是家人也该有属于自己的空间,总有不想说的秘密,不能什么事都要报备,那多不自由啊!
「他也是关心你嘛!」她安抚道。「不关心你的话,连问都不问,那才闷呢!」
「是啊,所以妳要多关心我一点才是。」海守茗终于笑了,伸手拉她入怀。
她臊红了脸,不依地轻拍他一下。「欸!那种关心是不一样的啦!」
「那妳的意思是妳一点都不关心我喽?」他佯装沮丧,苦了一张俊颜。
「欸!我可没这么说,你别给我乱栽赃喔!」被他这么一说,她有点慌,忙不迭地澄清。
「瞧妳紧张的,那么怕我误会啊?」他可乐了,乐得调侃她。
「厚!你还取笑人家!」她愠恼地拍了下他的大腿,小姐生气了。
海守茗朗声大笑,得意极了,将她搂得更紧。
或许是他的手劲太大,她微微挣扎。「喂,我快不能呼吸了啦!」
「喔,那我再……」
「休想!」他少再来什么帮她做人工呼吸的,她自认自己还没缺氧到那个地步。
她用力一推,他的手一松,她立刻就像被猎人逮住却抓到窜逃空间的小兔子,飞也似地逃离他的怀抱,以惊人的速度往自己的房间「逃逸」。
她太熟悉路径了,毕竟她是「地头蛇」,每天居住在这个环境里,就算他的速度再快,她成功的机率还是很高。蒯韵竹心里有丝得意。
但她没想到的是,她低估了男人的行动力,尤其是有所需求的男人,行动力更是惊人。
「啊~~」
在蒯韵竹伸长的手才刚碰触到房间的门把之际,海守茗已经赶上她,长臂一伸,轻轻松松把她拦腰抱起,将她像布袋一样扛到肩上,引来她的惊声尖叫。
「嘘,小声一点。」海守茗嘘了声,帮她完成未竟的工作,开门,然后进入房间。「很晚了,小姐,这么大声会吵到邻居。」
蒯韵竹立刻咬唇噤声,还真有点担心明天邻居会来按门铃抗议,然后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瞧着门板被他以脚踢上--「砰」地一声关上了。
终于,土匪堂而皇之地入主她的腹地,并且反客为主,让她丝毫没有置喙的余地,连她被粗鲁地拋上床,都没敢尖呼叫嚷,只是闷闷地惊喘了下。
撑直手臂挺起上身,蒯韵竹委屈地瞪着将她甩得头昏脑胀的肇事者,完全不晓得自己这般模样有多迷人。
些许凌乱的发,分不清因为懊恼或害羞而晕红的小脸,含娇带瞋的眼,加上撑起上身埃及艳后般的曲线姿态,足以令所有男人失去理智,其中,当然包括海守茗。
他瞇起眼凝着她,心脏在胸腔里强烈地鼓动着。
老实说,他很庆幸,庆幸着她的妩媚唯有自己看见,身体也绝对诚实地骚动起来。
蒯韵竹在他的眸底瞧见跃动的火光,她不敢妄动,在她还没弄清楚那下知名的光芒代表什么意思之前,看着他缓缓地爬上床,她的眼也越瞠越大。
来了吗?大野狼来了!
海守茗逐渐贴近她,伸手顺了顺她微乱的发丝,温热的指轻触她的粉颊,像在鉴赏璞玉般轻缓,带来丝丝麻痒。
她瑟缩了下,全然是下意识的反应。
「紧张?」他扬扬嘴角,看起来邪恶极了。
「……嗯。」眨动眼睑,长长的睫毛像两把扇子似的搧啊搧的,好生诱人。
他挑起眉,语带调侃。「现在才紧张,似乎太迟了点。」
「说不紧张是骗人的,你希望我骗你吗?」她努努唇,示威似地抗议。
「妳说呢?喜欢被骗的是傻瓜,妳认为我是傻瓜吗?」捏了捏她的颊,他也毫不示弱地反问。
「欸,不公平,是我先问你的耶!」厚!这男人吃点亏是会死喔?精得跟鬼一样!
「一样啊,我不回答白痴问答题。」他耸耸肩,果然半点亏都不吃,更过分的是,还反将她一军。
啊咧!蒯韵竹被他堵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气嘟了一张嘴。
海守茗看着她,她赌气地撇开脸;他不死心地转个方向再看她,她又恼得转向另一边,摆明了心里不爽。
「生气了喔?」他不以为忤,反而觉得她生气的样子好可爱,故意追着她问。
「谁要跟你生气啊?」换句话就是「懒得理你」啊,猪头!
「真的?生气的是小猪喔!」他憋笑憋得好辛苦,觉得他们俩的对话着实既无聊又三八。
不过恋爱中的男女好象都是这么无聊且三八,不论年岁大小,一视同仁,这就是爱情公平的地方。
「欸!你很讨厌捏!」她气鼓了一张脸,瞠大的眼含瞋地瞪他,活像由海底捞起晒成干的小河豚。「真没礼貌!」
特产店有卖,大的一只五十元,小的三只一百。
「妳才没礼貌,认识这么久了,还欸啊喂的叫,我是没名字喔?」说到这个他才委屈呢!哪天他干脆到户政事务所改名叫「海欸喂」算了。
她顿时语塞,这下反倒显得她理亏了。
「都、都可以嘛,你也知道我在叫你啊!」爱计较,没见过这么爱计较的男人。
「那是因为现在只有我跟妳啊,不然谁晓得?」他大声喊冤,势必要她给个交代。
「哎哟!名字只是代名词嘛!」她的眉心都快打结了。
「就算是代名词也有感情,我想听妳喊喊我的名字。」他很坚持,双眼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瞧。
蒯韵竹这厢可为难了。
不知怎的,知道他的名字是一回事,要由嘴里喊出来好象又是另一回事;人家就是别扭嘛!
「韵竹?」他刻意放软声调,催眠似地轻喊她的名。
蒯韵竹蓦然一阵哆嗦,皮肤表面泛起无数细小的疙瘩,害羞的本性令她咬着唇,老半天硬是喊不出口。
海守茗一声轻叹,故作委屈地转身背对她。「好了,我知道了,妳心里根本没有我,连我的名字都叫不出来,我看我还是回家好了。」
「欸!」她一慌,本能地喊住他。
「我不叫欸,我叫海守茗。」他闭了闭眼,还真有点无力感。
双腿离开床板落到地面,海守茗还来不及由床上站起,一双柔软的手臂倏地由背后抱住他。
「守茗!」所谓狗急跳墙,好不容易盼到他注意自己,蒯韵竹说什么都不能让他这么委屈地离开。「对下起嘛,你别走好不好?」
耶~~苦肉计成功!
「瞧,不是很简单就可以说出口的吗?」即使心里乐翻天,海守茗仍佯装委屈地轻叹口气。「这么怕我走啊?」
蒯韵竹没脸接腔,小脸贴在他的后肩,喉咙一阵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