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以为她是谁?
他想了想,「不如这样,妳事先留个几手,我尽量别全都偷?」
她摇摇头,还是怎么想就怎么不平,于是她朝他扳扳两掌。
「让我揍你个几拳。」
「为何?」他不解地眨着黑眸。
「消火。」偷她一点点,她就已经够火大了,现在要让他偷更多,不揍揍他,她一定会一直这么不痛快下去。
他老兄也很认命,「好吧。」要拜师学艺总要付出点代价,比起以往那些恨不得杀了他的师尊,只打几拳,已经算是很便宜他了。
在夜色握紧拳头前,有挨打决心的风破晓,已经两脚站定,不抵抗不挣扎地闭上眼,站在她面前等着她的拳头落下,但,等了老半天才等到一拳后,他有些疑惑地张开眼。
「妳没使上力。」没吃饱吗?
这一回揍上他肚皮的拳头,力道还是在他认为仅是抓痒的范围。
「舍不得?」一抹笑意偷偷溜出他的唇角,他愉快地看着一脸难色的地。
夜色没好气地一拳就揍过去。
「是有使上点力了,不过……这还是不像妳的拳头。」他摸摸让他痛得差点岔气的肚皮,还反过来安慰她,「妳不必顾忌着我的伤,它早已经好了,要揍就痛快揍我一顿吧。」
总觉得自己被他吃得死死的夜色,在听完他的话后,放开拳头,自顾自地对自己生气。
她拉下脸承认,「我打不下去。」可恶,就连要打他,他都这么大方,还可以在这节骨眼为她设想,他就一定要这样害她觉得内疚吗?
「真的?」眉开眼笑的风破晓,定至她的前头,低首看着她微绯的小脸。
「你再笑,我真的会扁你一顿。」她气不过地把春风满面的他给推远一点。
心情轻盈得有如枝上雀鸟的风破晓,在她被他看得愈来愈不自在时,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快步离开原地。
「你要上哪?」不是说好要教的吗?
他一手指指后头,「太多人在看了。」
只顾着他和她的心情,却没注意到四下的夜色,回首看向身后,果真如他所言,在四处的草丛里和树后发现了一堆躲在那偷看的人。
见他愈走愈急,且一路都闷不吭声,不知道他在急些什么的夜色,在他把她带至一间打猎用的小屋里时,想不通地看着四下。
「这么暗,怎么教?」他想学盲刀不成?
「今儿个先别教。」他忙着把屋真没关上的门窗都关紧。
「那你拖我来这做什么?」在屋内仅剩下一丝丝光线时,她不解地看着又回到她面前的他。
「这个。」他低声说着,俯下身一手圈住她的腰际,一手抬起那张刚才就已经把他迷得昏头转向的脸庞,低首渴望地吻住她的唇。
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做的夜色,甘然地任他吻着,停留在她唇上绵绵密密的吻势,在他愈来愈无法控制时,她抬起两手环住他的颈项,然而此时,他却沙哑地对她低语。
「闭上眼。」
「怕我看?」她在他的唇上问。
「是要妳专心些。」他一手抚过她的眼,拋开所有的顾忌,深深吻住她,将多年来的等待,化为与她的唇舌交缠。
在他掩不住的急切里,夜色将他抱得更牢,贴紧了他的身子,在晕眩来袭时,模模糊糊地感觉着他们一致的心跳。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躲在别业外头远处林子里的某两人,在见了夜色再次拿起双刀,与那个弃剑改用起双刀的风破晓在对练刀法时,他俩表情同样呆滞地张大了嘴。
忙着在城里帮风破晓打点城务,才几日没来找风破晓的霓裳,用力揉了揉眼,然后再推推身旁的海角指着前头问。
「这是什么情况?」她有没有看错?曾经是欲灭天宫的人,在教他们天宫的希望武功?
海角讷讷的,「我不知道……」他也觉得眼前的景况诡异得紧。
「我家表哥气疯了吗?」很久没回家的她,愈想眉头就皱得愈紧。
「差不多了。」听到风破晓替夜色弄了幢别业后,天涯三天两头就搬出震天吼,要是让天涯知道眼前这回事……回去后他又要派人收拾一地狼籍了。
霓裳满脸不屑,「那就叫他一块来拜呀!」
他凉声地问:「妳认为城主拉得下这个脸吗?」曾被夜色大剌剌地以脚踩过之后,叫天涯来拜师?她不如找面墙让天涯撞比较快。
回想起自家表哥好强的性子,霓裳不得不承认。
「是不太可能。」好吧,那个男人既不能看也不能吃的面子最重要。
「近来,长老们拚命在鼓吹城主。」海角深思的眸光定在夜色的身上。
「鼓吹什么?」她表哥有啥好鼓吹的?
「得到夜色,就等于把帝国最强的武力给抢来天宫,日后天宫就再也不需惧怕帝国了。」他觉得那票老人还真是会打如意算盘,「有过风神之例后,长老们也想把帝国的人才抢过来,因此长老们要城主来劝劝风城主。」
「他不肯。」长老们就是在风破晓身上碰了钉子后,才会转向天涯要他出马求情。
霓裳撇撇嘴角,「我也不认为夜色在捍卫帝国多年后,她会因此而背叛帝国。」先别说她的性子强得很,那个夜色,光看也知道武人本色的她绝不可能叛主。
「没错。」他也是同那些长老这么说的,偏偏他们就是不信。
「不过……往好处想,目前三道与帝国中,最强的武将就在咱们天宫。」看了眼前夜色的身手后,霓裳也忍不住开始幻想起美好的远景,「只要破晓哥哥武艺大成,日后天宫就牢不可破,若是夜色愿意与破晓哥哥联手的话,有他两人,就足以对付其他三个四域将军了……」该说是他们天宫走运呢,还是帝国太不懂得珍惜?至今她还是想不通,为何帝国的皇帝会舍得让夜色离开帝国。
「霓裳,那是不可能的。」海角不客气地泼了她一盆冷水让她清醒。
她倔着小嘴,「想想而已嘛。」
「走吧,咱们去劝劝城王。」特意来拉她回家的海角拍拍她的肩。
「劝他也来拜师?」不太可能吧?
「不。」海角认真地向她表示,「为了织女城与天垒城的和平,咱们得劝城主来向风城主或夜色低头。」
她朝天翻了个白眼,「那可有得劝了……」
教完风破晓一套刀法,就退至一旁歇息,顺道看他这面镜子学了几成的夜色,出神地看着用起双刀也跟用剑一样拿手的风破晓,在风破晓早已收势来到她面前时,她的两眼还是凝视着前方不动。
「妳在发呆。」在她面前挥手挥了好一阵后,她始终都没有回神,风破晓忍不住出声。
「没事。」她眨了眨眼,收回目光后,忙着想掩饰些什么。
风破晓沉默地看着她那张心不在焉的脸庞一会,碰运气地问。
「想家?」打从她离开帝国起,他从没听她说过关于帝国的只字词组,而她有些时候,也会趁人不注意时,出现这种想得出神的表情。
心事被猜中的夜色,有些不想让他知道地别开脸。
是的,她想家,她想念帝京,她想回到黄琮的府上去为他守孝、为黄琮日夜焚香祭祷。她想念跟了她那么多年,处处为她着想的喜天,她不知没了主子后,喜天将身归何处。
她也想念那些平常总觉得很讨人厌,离开了后才觉得他们其实没那么讨人厌的同僚,她甚至思念起以往陛下对她全然置信的目光。她知道,当她不顾一切回京奔丧时,陛下定是对她感到很失望,可就算是在那样的情况下,陛下还是让她在忠孝之间选择了孝,并以帝威压过日月二相保她一命,身为明君的他,从不曾因个人私情而坏了朝中律典,但为了她,陛下却不惜破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