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一定会告诉他们。”小圆送他们上车,“开车要小心!
“知道!你就照我们刚刚所说,多玩一天再回去上班,知道吗?”楚榆摇下车窗叮咛着。
“是,老板!”小圆俏皮地笑道。
昕岳发动车子驶离小圆的家,回头望去,还可以看到她站在原地挥手道别。
“他们都好热情!”楚榆收回伸出窗外道别的手道,“跟住在都市的人不同!”
“生活步调不同嘛。”昕岳淡淡地答。
“是谁从国外回来?”楚榆好奇地问。
“没什么重要的。”昕岳回避地答。
“可是……”
“只是借口,你不是不想再麻烦小圆他们一家人嘛,所以我就找这个借口啦!
“不重要?那小婕会特地留话要你回电?”楚榆狐疑地问。
“小婕只知道对方是老板的朋友,而且,才刚回国,若你是小捷,你不紧张吗?”昕岳反问。
“当然会,小捷对你的朋友并不熟嘛!”楚榆这才释然。
“明天我们一路玩回去,今晚就住东部?”昕岳建议。
“可以啊!”楚榆无异议地说,眼神仿佛飘向远方。
“想什么?”昕岳见她似乎想得出神,关心地问。
“寒单爷!刚开始觉得好稀奇,因为从来没看过。”楚榆回想着方才庙会的情景。
“后来呢?”他有趣地问。
“很感动!”楚榆用感性的语调说。
“感动?为宗教仪式的奉献精神?”昕岳侧过脸不解地问,手上仍平衡地驾驶着车子。
“这也是其一,最主要是我觉得他们用这种方法证明自己、超越自己,让我很感动。”楚榆自嘲地说:“像我!你给我钱,要我坐上那个位子,我都不敢。”
“别说是你,我也不见得敢!”昕岳平心而论,“纵使只是‘愚勇’,至少,他们找到一种可以证明给众人看,又不会伤害到任何人的法子,令人敬佩。”昕岳也有感而发。
“你是特地来监视我的吗?”楚榆忽然毫无头绪地冒出一句。
“监视?”昕岳不解地问,“你做了什么事情,需要我特别关照?”
“别装傻,你知道我的意思。”楚榆不满地问,“你不是一直要我别逃避问题,没有任何事情比‘治疗’来的重要。”
“如果那真是我来的原因呢?”昕岳不逃避问题,反问道。
“我……我不知道!”楚榆怯怯地回答。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我还以为我们会有一场争论或是指责呢!”昕岳提高音量地说。
“应该是有场争论?或是我该指责你吗?”楚榆被昕岳的态度弄糊涂了。
“问你的心,由你决定,而不是我!”昕岳直接答道,“一般来说,人若提出问题,大部分自己都已经有答案了。”
“既然提出的问题,已经有答案,那又何必问人?又怎能叫问题?”楚榆不同意地反驳。
“人喜欢‘争辩’,就比方说走路,你一定不喜欢有人走在你面前,尤其是他挡住你的视线时。”昕岳简单的举例。
“不安全嘛!视线被挡住了,看不到前面,万一他一脚踩进坑洞中,稍一不慎自己不是也会跟着掉进去。”楚榆果真从善如流地和他“争辩”。
“没错,但如果你今天是走在满是野草的地方呢?看不到出口,没有路标,根本没有所谓的路时,你会很高兴有人走在你前面!”昕岳一步步将她引入“陷阱”。
“那是因为那个人知道路嘛!”楚榆不懂他为什么要提这件事。
“或许!或许是那个人知道路。”昕岳纠正道。
“好吧!或许那个人知道路!”楚榆勉强同意,“但这段对话的重点在哪里?和我们刚刚所说的问题与答案有何关系?”
“走路时不习惯有人走在你面前,你告诉自己,是因为他妨碍你的视线,有碍安全。其实,你只是不喜欢有人妨碍到你的前进,而且也不希望走在你身后的人,误以为你在跟随前面那个人的脚步。
“但,今天若是在无人的深山,野草蔓长,你会希望有人走在前面为你开路。你告诉自己,那是因为他知道路在哪里,万一走错了,你还能随时修正,但最主要你知道目的地在哪,所以错了,你马上知道。
“同样的,目的地就好比答案的本身,问题则是出发点,到达目的地的路有很多条,你既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走哪一条,又想比别人早一点到达。”
“所以就会有争辩?”楚榆终于了解昕岳的话,“你的意思是说,我既想得到别人的帮助,又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我利用各种方法来混淆视听。”
“也可以这么说!”昕岳专心开车,让楚榆自己想一想。
楚榆看着他的侧脸,实在不想顺他的心意,偏偏脑中已经开始思考他刚刚所说的一切。
是吗?自己果真是如此吗?想得到他的帮助,又想证明自己并不如他所想的那么在意他,所以,才会答应和小圆一起来东部?
“可是,我又怎么会知道他会陪我来东部?”楚榆在心目自问。
但心中另一个声音马上回答道:“你是故意让他知道的,否则你明明可以安排休假,为何偏偏还跟他请假。”
“他是股东,而且餐厅行政上的事务,向来由他负责,自己要休三天假,当然得跟他说一声。”楚榆自我挣扎地争辩着。
“你也是股东啊!”心中另一个声音立即又提醒她,“其实你只想证明,在他心中自己有多重要。”
“我是这样吗?是这样吗?”楚榆慌乱的不知该如何自处,她偏头看到他的侧脸,心中却涌起一股平和的感觉,慌乱则逐渐远离她的内心。
当楚榆在心中自问自答,矛盾而慌乱不已时,昕岳内心也正交替的自我辩论着。他外表看来似乎相当平静和以往没什么不同,惟一较不同的,大概是握住方向盘的手略为用力了些。
其实小婕的那通电话是告诉他,有人来餐厅找楚榆,表明是她的未婚夫,刚从法国回国。
小婕又说,那人口音虽有些奇怪,不过应是标准的T省人,因为他的语调相当流利。只不过,她不懂,认识楚榆两年来,从没听她提起过,所以急着打电话到东部。
昕岳知道小婕口中的那个人是谁,大概是楚榆以前的第二任未婚夫。
“她会见他?还是逃避?”昕岳没有把握她会如何决定,“该告诉她,让她有心理准备吗?还是不告诉她,以防她再一次逃避问题。”
“可是,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万-……”昕岳矛盾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对了!用假设!昕岳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比较好了。
“楚楚!你想过吗?如果你前几任的未婚夫回来了,你会怎么样?”昕岳试探地问。
“我没想过,我也不愿意想,那种可能性是微乎其微。”楚榆直觉地回答。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不会呢!”昕岳不解地问。
楚榆轻叹一声,舒适的靠坐在椅背上。“第一位未婚夫,自认是大众情人,而且他是一名外国人,根本不可能为了我,追到T省,纵使追来,也不知道到哪里找我!”
“那第二任未婚夫呢?”昕岳的声音透露出一丝的紧张。
“同性恋又加上权威性的母亲,就算回国,想来找我,他的母亲也不会肯。再说,明知他是同性恋,你认为我会让自己再受一次伤害吗?”楚榆自嘲地反问。
“第三任呢?”昕岳稍微宽心地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