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出客厅门看见她,他的步伐立刻停下。
“回去,把饭吃完。”他简短下令。
“我没食欲。”她头也不回地道。
“你希望我用灌的吗?”他语气轻柔地近乎危险。
“如果你不怕我吐在你身上,尽管来。”她才不会被他吓到。
“亚织!”
她背对著他,捂起耳朵,不听。
高桥信史重重踩步,一弯身,轻而易举地抱起她,转步回到客厅,重重地将她放回原位。
“噢!”她连忙撑住自己,抚著摔疼的后臀。
“吃饭!”他命令。
“不吃啦!”粗鲁的家伙!
高桥信史夹菜送到她唇边,眼神很是胁迫。但她仍不怕死地回瞪他,硬是闭口不张。
他让她激怒,火大地搂她入怀,硬要扳开她的嘴,而她气不过他的粗鲁,张口就用力咬住他的手──
久久,他没缩手、她没松口。
她尝到了唇里微咸的味道,心一惊,立刻放开牙齿。
他的手上,明显地出现一排齿印,而且还渗著血丝。她眼里立刻闪著愧疚,但依然倔强地回视著他,毫不示弱。
高桥信史将菜放回她的碗里,筷子放回原位。
“可以吃饭了吗?”
“我不要吃!”他凭什么用很忍耐的语气对她说话?好像她很无理取闹似的!
“随便你。”他坐回原位,继续把自己的饭菜吃完,表情冷淡地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不会再开口要求她吃饭,也不会再管她是不是会胃痛。不会!
他没发怒,突然让亚织觉得自己似乎很过分。
隐隐约约,她知道他准时吃三餐,是为了她。她的检查报告出来,身体没有什么大毛病,但神野医生有特别小声交代他,要让她三餐正常。他没有明说,却暗暗替她定下固定三餐的时间。
他明明还在气她,却无法眼睁睁看著她有病痛;他还是关心她的,纵使他绝对不会承认。
望著他手背上的血迹,她一时情动地拉过,低头,便吮去那血。
高桥信史心头微震,却不动声色。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吮去血迹,她起身拿来医药箱,低首替他涂药,贴上绷带。
处理完伤口,她正要收拾医药箱,他却捉住她的手,凑到唇边。
“我也在你手上留道伤口,如何?”
她心一跳,深吸口气,问:“礼尚往来吗?”
“对。”
“那你咬吧。”亚织认命,闭上眼,送上自己的手。
高桥信史微一使劲,拉她入怀中,拨开她衣襟,低头吮向她雪白的浑圆。
亚织惊的睁开眼,不敢相信他居然这么做。
刺疼由肌肤传入心口,他留下痕迹的地方,正在她左边胸口。
“你、你说在手上的!”抢救回自己的衣襟,她双颊一阵发烫。
“我改变主意了。”也不负责任地道,唇边勾起一抹笑痕。
亚织离开他怀抱坐回慝位,整著衣襟、重绑著腰带,嘴里喃喃低骂:“色狼、小人、登徒子……”
“把饭吃完。”他没忘记这件事。
整好仪容,亚织白了也一眼,终于低头吃那盘已凉的饭菜。
高桥信史把自己的碗盘收掉,再回来,看到她用力咬著白饭的赌气模样,心上涌过一阵睽违已久的柔情。
“她不重要,你不必知道她是谁。”淡淡撇下一句,他转身离开。没头没尾,但亚织却悄悄露出笑容。
他回答了她的问题,可是他又转身就走,一句再见也没有,实在──很欠缺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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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体上说来,怀孕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但是女人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总是甘愿受苦。
怀孕愈到后几个月,愈觉得行动不便,所以当发现联络不上亚织时,萧的第一个直觉反应,便是打电话给另一个好友千秋,让她去查查看。
接到萧的通知,千秋特地到亚织的住处一趟,也到泷见小路的山中屋找过,都没找到亚织。
千秋于是向老公报备一声,然后便到东京找萧了。
“千秋,怎么样?”一见到好友,萧立刻问。
“没有,家里没有、店里也没有。我问过邻居,没有人知道亚织人在哪里。”
千秋摇摇头。
“最后见到她的人,是谁?”萧再问。
“应该是店里的助手。”千秋道。“依照时间算来,亚织已经失踪了接近半个月。”
“半个月?”萧想了一下,突然叫了出来。
“怎么了?”千秋紧张地问,不会是要生了吧?
“半个月前,我打过一通电话给亚织,那是因为隆……”萧眼神一亮。“该不会是隆……”
“不太可能。”千秋摇头。“第一,亚织不可能无缘无故跟我们失去联络,别说事前没半点预警,现在连手机都打不通;第二,如果是隆,他没有理由瞒著我们。”
“不管,先把他找来问。”萧拿起电话立刻CALL老公,然后命令老公把隆之助给找出来,一切回来再说。
接到太座大人的命令,龙泽星就算再忙,也得挤出时间办好老婆交代的事;千秋也打电话给老公,告知今晚也许不会回大阪,然后扶著萧坐下来。
“呼,好累。”萧辛苦地捧著肚子,怀孕实在不是人做的事,她不过是站了一下,就觉得全身酸疼。
“忍耐些,顶多再一个半月,你就可以看见自己辛苦的结果了。”千秋安慰道。
“是呀,”萧一脸认命。“再过一个半月,我是可以不必再捧著肚子,不过那时候就换成抱小孩,把屎把尿──更累。”
“为人母嘛,当然要照顾自己的小孩。”千秋忍住笑。
“别说风凉话!”萧白她一眼。“等换你怀孕的时候,我看你会不会抱怨。”
“当然会。”千秋干脆笑了出来。“到时候,我们两个可能会一起念妈妈经,而亚织会在一旁大喊无聊。”
不是她们不希望亚织有个伴,实在是亚织那个性,要找个能配得上她的男人真的很难。
“她无聊倒没关系,我只希望她平安。”萧一说完,两人同时沉默下来。
以她们三个人的家世来论,萧最好,身为川崎企业的唯一继承人,她几乎要什么有什么,衣食无缺;千秋虽然是私生女,但至少也是生活无虞;而亚织是名孤儿,几乎从懂事开始就学著自力更生,因为她的养父身分特殊,所以亚织才会从小学习武术。
亚织可以说是她们三个人之中,最坚强也最独立的一个──可是,每个人都会有脆弱的时候,亚织也不例外。
叮咚一声,萧立刻抬眼望向门口,神情里有著不容错辨的幸福与爱意。
“萧。”龙泽星修长的身影率先出现,一看见妻子,他脸上有著温柔与感情,“我带隆一起回来了。”
“嗯。”萧点点头。
丈夫落坐在她身旁,千秋坐另一端,而高桥隆之助很识相地在另一张单人沙发坐下。
“隆,你有没有去大阪找亚织?”萧也不迂回,直接就问。
“有。”隆之助点头。他就知道是为这件事。
“那亚织人呢?”
“我不知道,在她的店吃过晚餐,和她聊了一下,我就离开了。”装傻可不可以蒙混过关?
“是吗?”萧瞪著他。“亚织和你见过面之后就不见了,她的矢踪,真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想,应该没有。”隆之助慢条斯理地回答。
“应该?”萧强烈质疑。
“也许她到哪个地方玩,忘了通知你们而已,你们何必太担心?”隆之助说得轻松,这不关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