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巧云不明白的一问。
“难道他没让你知道吗?”女子浅浅笑谑道:“能够在他身边服侍的女人全都与他死了十几年的未婚妻神似,看来……你也是他的‘收集品’之一。”
“收集品!”巧云先是一愣,随即摇头极力否认道:“不!我只是个死刑犯,只是死期还没到而已。”
“死刑犯?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说自己的宠姬。”女子奇怪的多看了巧云几眼,原本冷硬的态度柔和下来,“你……叫什么名字?”她轻抚着还带着些许闷痛的胸口迟疑的问。
“我名唤巧云,是慕容扬将我强捉来的,我与他一点都不熟。”她赶紧撇清,“况且,我从不承认自己是他的女人。”就算他一意孤行的想娶她,但她还没答应嫁给他呢!
“既然身处于这冷枫堡内,自然有许多事是由不得你的。”她看了巧云一眼,淡淡的说:“所有的一切在慕容扬的眼中,向来只要他开口说了便算数,即便是一人、即便是一物,即便是你,都不可能左右他的决定。看你应是他近日的新宠,怎么到如今还未看透这一点?”
巧云听闻她一席话,即深表同感的用力点点头,对她崇拜的说:“太精湛了,姑娘,你如何将那个男人既自负又傲慢的个性了解得如此透彻的?”他就是这样一个蛮横又自私的男人。
“什么?”
“呃……”看到对方回以不解的眸光,巧云随即改变了话题,“不过,现在好像不是讨论他有个烂个性的时候。倒是你,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为何会独自一人居在这座院落内?”而且就只有她一人,里里外外都见不着任何人影踪迹。
“为何?”闻言,女子惨澹一笑,“因为这里是禁地啊!”
禁地?
“是禁地又如何?”
“我是柳如凤。”她深深看了她一眼,“是被幽禁于此地之人。”
闻言,巧云神情一凛,心弦一震,无法置信地问道:“幽禁?你……你身犯何罪?”
“不贞。”她轻叹口气,幽怨地吐出话语,“我……背叛过慕容扬。”
“那么……”巧云一张小脸蓦地泛白,有所顿悟的低语道:“将你拘禁于此,无视你生死病痛,甚至任由你自生自灭的也是……慕容扬?”他竟然这样对待一个曾经以妻妾身分服侍过他的纤弱女子?
“我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他却不因此取我性命,已是我幸。”女子微敛眼帘,神情萧索的道来,“他这样待我已是相当宽容。”
“宽容?”巧云不能理解。“你是说,他狠心将你一人撇在这深幽独院里是一种宽容?你难道从不他这样对你?”
“恨?不,我并不恨他。”柳如风微蹙眉尖,回忆道:“自从我与他初相识起,他便待我极好。”他甚至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慕容扬温柔多情的一面她是见过的,当她仍是得宠的如凤夫人时,她是多么的备受他呵护疼爱,依偎在他怀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教他含在口里怕融了、握在掌心又怕捏疼了,他曾是那样独宠着她。
只是,曾几何时,她竟也成了他眼中所深痛恶绝,一味地只晓得追求一己私念,贪婪成性的女子了?
是她的骄纵,让他温柔的目光渐渐不再专注于她,是她的蛮横,让他多情的心逐惭冷却,而她一场最愚蠢的抉择,让他狠下心肠的对她永远划清了界线!
玩火之人终究会被烈焰所焚伤,她明明懂得这个道理的,而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最无法容忍的大忌。
是她错估了一个男人可以忍耐的界限。
结果她就这么禁幽在这座院落内,一日复一日,独尝伤心的过往,那悠悠岁月仿佛繁华一梦,一幕幕的世事变化如走马灯的在她面前晃过,曾经她汲汲营营所追求的富贵荣华也不过成了过往云烟,恍如南柯一梦。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是选择了背叛?”巧云看着对方美丽的脸庞,不禁心忖,即使她犯下如此错误,那嗜血如命的慕容扬终究还是不忍将她杀了,或许,这名女子才是他真心疼爱过的人儿?
忽然间,一抹怪异的痛楚又迅速袭击上她的心头,最近的她经常是如此。
她怔愣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呆愣半晌。坏了!为什么她开始无法抑制住胸口一股不断逐渐撩张的微酸醋意?
她该不会也……
“为了一个人。”柳如凤撒下心防,苦涩道来,“一个我不该爱上的男人,是他的属下……”
“什么?”居然还是妻妾与下属的……
这下子她全明白了,原来那个心肠如铁的男人在感情上曾走过这么一遭,他的愤恨是可想而知的。
“这太荒唐了!难道你不知道感情上的背叛是最教人无法忍受的?”呃,等等,她在干什么啊?她竟为慕容扬打抱不平?为一个强掳她来的男人?“对不起,我的意思是……”她居然让自己失去了控制?
“你的意思我全明了。”女子激动的说:“但我心中也明白,从始至今,在慕容扬心底真正爱的根本不是我啊!或者应该说他根本不曾爱过我,他真正爱上的只不过是我的皮相,他从没忘记他那八岁就去世的未婚妻子。”
柳如风眸中泛着几许泪光,她也曾经对慕容扬真情真挚的付出过,可惜他是一点也不在乎。
“那个男人的心早就被上了枷锁,是再也容不下任何女人,任何—个!”蓦然,她仰起头来睨着巧云,“当然,你也不会是个例外。”
“如凤姑娘……”这一点她十分明白,慕容扬警告过她了。
“你记住了,千万别愚蠢的惹恼了那个男人。否则,呵呵……”忽然间柳如风像是失心魂般狂笑出声,“你将成为下一个我,下一个禁脔,下一个柳如凤呀!哈哈哈……”
“柳姑娘!”一个叫唤声打了女子的叫声。
“娟儿?”巧云猛然回首,发觉来人是一直在她身边伺候着的娟儿。
“小姐,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娟儿急躁的喊:“这里可是禁地啊!快!咱们赶紧离开这里,要是让堡主发现你不在房内就糟了。”
娟儿说罢,一个转身就拉着巧云急往院门去,像是后头正有洪水猛兽在追赶似的。
“巧云姑娘。”离去前,柳如风恢复冷静淡漠的神情唤住她,“你可千万别忘记我今日的遭遇,如果你还不想让一生就在冷清的幽院中度过,那就牢牢记住我今日所说的话。”
“柳姑娘,请你别再说了。”娟儿回首急忙遏止她,保似的紧紧掼住巧云的手,颤声道:“小姐,走,我们快走吧!”她不停催促着。
不久,两人在一双含满怨怼的眸光盯中匆促离开了静思阁,离开一个令巧云心思幽荡的寂冷居处,与一个教她心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的悲怆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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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不该擅自离开居所的。”远离了静思阁后,娟儿这时才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慕容扬人现在何处?”巧云没理会她,迳白问道:“我想见他。”
“小姐?”娟儿一脸不解,“你怎么忽然间……”
她平时躲着堡主不是躲得很紧吗?
“怎么?”她斜觑了身后支吾其词的小丫头一眼,“你家寨主这一会儿又出山打劫去了?”连见见她都没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