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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页

 

  那名空服员的叨絮谢武司全没听入耳,他的注意力全放在沈关月身上。见她突然的逃避动作,后面还有一名男子追赶,他立刻?下那名满脸错愕的空服员,排开大厅上往来的人潮,迅速追上。

  谢武司将沈关月拉至身后,看向沈智渊的眼神像极了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你想做什么?”

  沈智渊快速地思索脑海中的印象,能和关月扯上关联的男子并不多,终于,他以拳击掌。“武司,关月的高职同学。”

  听他叫出他未冠父姓前的名字,谢武司一愣,却想不起眼前的男子到底是何许人也。

  “再次自我介绍,我是关月的哥哥,沈智渊。”见他一脸错愕,沈智渊主动伸手,化去他眼中的戒慎。

  “谢武司。”他伸出手。多年前,在校门口的那一幕浮现脑海。

  谢武司?沈智渊一挑眉,他对自己的记忆力有信心,但保持沉默,并不多问。

  “关月?”沈智渊向躲在谢武司身后的她叫唤,语气里透著询问。

  “一切等到了医院再说吧!我们还有约人,会合了马上过去。”谢武司知道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开口为她挡下了一切。

  “医院?”沈智渊皱眉。

  “令尊不是病危吗?”谢武司转头和沈关月对看一眼,难道消息有误?

  “先父在多日之前去世,遗体都已经火化安葬。”沈智渊缓道,平静的声音带著哀伤。“我找不到你,没办法通知你参加丧礼,关月。”

  沈关月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身子晃了晃,往前倒去,谢武司见状急忙扶住。

  爸死了?沈关月抬头望向谢武司担忧的容?,无法消化这突来的讯息。

  “关月!”谢武司轻唤,手背抚上她瞬间苍白的脸。

  她站定脚步,轻轻拂开他的扶持,低道:“我没事。”

  沈智渊看著他们,剑眉紧锁。“一切等回了家再说吧!”

  回家?沈关月心里升起阵阵的恐惧。她该如何面对大哥的询问?该如何交代这些日子的去向?该如何说明她为何出现在国际机场?而身旁的男子又是何人?她伸出颤抖的手握住谢武司,用眼神向他求救。

  谢武司沉默不语。这里是台湾,而眼前的人是她的兄长,他该为她的名誉著想,即使,名誉这个东西早已被他毁灭得荡然无存。

  “关月跟我约好了跟人见面,晚上我就送她回去。”谢武司故意忽视她眼中的脆弱,允下承诺。

  “好。”沈智渊相信眼前这名男子说到做到。“关月,晚上见。”语毕,转身走回来时的方向。

  两人静静站了一会儿,谢武司强忍著拥住她细声安慰的冲动,拿出怀中的手机,按下号码。“剑吗?我们现在在机场大厅,你在哪里?”

  手机传来另一男子的语音。“武,是你吗?”

  “没错,不然还有别人叫你‘剑’吗?”

  那人笑了。“我现在也在大厅上,你们在哪里?”

  谢武司环顾四周,说了现处航空公司柜台的名称。“……终于要见面了。”

  “是啊,别逃跑,别切断连线,我正往你们那里移动。”

  “恭候大驾。”

  “说一下吧,你穿什么衣服。”

  “黑色套头衫,黑色长裤,那个女孩在我身边。”

  “我看看,我已经离你不远了,啊!我好像看到──”

  谢武司微笑等待著,对方却没有下文。

  “你找到我了吗?剑?”手机并没有收讯不良的杂音,谢武司狐疑地又喊了几声。

  “原来你就是武?”冷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谢武司迅速地回头,双方都是一怔。

  站在身后的,是混合了愤怒与不可置信的沈智渊!

  他看看同样惊诧的谢武司,再看向震得说不出话的沈关月,霎时明白了一切,所有的事完全串连起来。

  难怪他会觉得那个女孩像关月,原来,沈智渊怒不可遏地冲上前去,朝谢武司的下颚挥出一拳,没有防备的谢武司被击倒在地,不慎咬破了唇,嘴角流出血丝。

  谢武司跌坐在地,伸手拭去嘴角的血?,阴沈地看著他。

  “你──”沈智渊狂怒得不知该说些什么,正想冲上前去再饱他一顿老拳,却被阻挡在前头的沈关月拦下。

  “哥,不要……”沈关月抓住他的手臂,泪水滑落,哽咽地摇头。

  沈智渊咬著牙,心中千头万绪紊乱不已。他该用“沈智渊”的身份、还是“剑”的身份来对待两人?

  感觉到他的手臂脉胳浮现,沈关月咬著下唇,闭上眼说:“我跟你回去。”

  瞥了保持原姿势的谢武司一眼,两个男人的眼神在空中交会,沈智渊拉过沈关月的手道。“走!”不顾她的不舍,将她强行带离。

  谢武司看著他们逐渐离去的背影,他抚额低声笑开,渐而转?不可抑止的仰头狂笑,笑这荒谬无情的巧合。

  第七章

  以前只觉得这个家阴暗,倒也没有什么特别感觉,如今,坐在客厅里,却仿佛无边无际,空间大得让人恐惧。沈关月环顾睽违多时的家,一股陌生感油然而生。

  是因为一向坐在客厅里的父亲不在了吗?那宽阔冷硬的背影,填满了所有虚空寂静。当他坐在客厅,望著人气鲜薄的家,他在想什么?想她这个女儿为他惹的祸端?还是他?维持自尊所付出的代价?

  沈智渊坐在她的对面,撑在沙发扶手的手支著头,视线停伫在她的脸上,不曾稍瞬,像是在看透她的所有心思。从机场到进了家门这段时间,两人一直没有交谈,就这么在客厅呆坐了两个小时。

  “爸去得很快,从病发到离开,才短短两天,算是走得很安详。”沈智渊坐直身子,开口打破僵局。

  沈关月震了一下,眼眶开始泛红。父亲对她是无情的,不值得为他哭!她在心里勒令自己波动的情绪,强忍著不让眼泪掉落。

  “爸去世的那一天,把我叫到床前,神智是自发病之后难得的清醒状态。他说,他等不到你回来了,有些话要我转告你。”沈智渊顿了顿,继续道:“我那时候还不了解他的话,要再仔细追问,但他却说这样跟你讲你就明白了,而现在,我也终于明白。”

  看著绞得惨白的手,沈关月的唇咬得更用力。

  “爸说,自从那件事之后,他就对你完全忽视,剥夺你应有的童年、你的欢笑、你的所有。那件事不是你的错,他心里很清楚,却掩不住强烈的尊严意识盖过了他的良知与父性。他明明很清楚,擎宇与磊新的合作是怎么换来的,却故做不知,而眼睁睁看著你,为了他的自私,一步一步走入火坟中,用自己来换取他的事业。”沈智渊闭起眼,身子靠向椅背,语音喑哑。

  “我想,爸是抵不过心里的愧疚谴责而病逝的。”

  清澈的泪滴落手背,她秀丽的容?已满是泪痕。

  “为什么现在才说这些话?叫我满腔的怨怼向谁发泄?”沈关月激喊,哽咽得泣不成声。“这不公平……”

  “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并不恨他,你只是将对父爱的渴望及尊敬硬冠上恨的罪名,来平抚你无法抒发的感情,藉以取得平衡;你一点也不恨他,即使他对你做的是如此冷酷无情的事。”看著向来隐藏情绪,不曾表露出狂态的妹妹,沈智渊柔声安抚劝慰。

  “他为什么不等到我回来……”沈关月掩面哭泣,泣不成声。

  “他愧对于你,不敢见你。”沈智渊按上她的肩。“别怪他,也别怪自己。礼教吃人,你和他都是‘人言可畏’下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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