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贞谊流露出哀伤的神情。“文文,你怪妈妈是吗?”
“我……”母亲的突然出现,令她不知所措。
“也难怪,我不是一个好母亲,但是,文文,你要相信我,我是真心爱你的。”王贞谊上前拉住她的手,急切地表示。
“我只是有些吃惊,你一直不曾来看过我……”她不自在的将手抽回来。
“文文……”王贞谊开始哭泣。
“其实,我从未怪过你,只要你过得好就好了。”如果带著她会拖累母亲,她宁可母亲?下她,免得一生被母亲怨怼。
“真的?文文,你真的这么想?”王贞谊惊喜的看著女儿,这样她的计划就会顺利些。
“是啊!”此时,她才仔细看著母亲,她仍然很美,和父亲保留在日记中的照片相差无几,只是多了些沧桑。
“太好了,文文,你不知道我在香港的日子其实也不好过,唉!”王贞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想藉此博取女儿的同情。
“是吗?”对方不是个富商吗?正是母亲所期望的对象,不是吗?
“也是因?那样,我才会把你留在环境比我那里好的汤家,妈妈一切都是?了你好,你要了解妈妈的苦心啊!”
“是吗?”
“是啊!文文,当时我嫁进黄家,我担心他们无法容忍别的姓氏的小孩,才想等过几年,我的地位稳固了再接你过去,没想到几年过去,我先生居然有了外遇,我的地位也岌岌可危。”
“幸好我替了生了一男一女,才保住位子,可是仍留不住他的心,他依然留恋花丛,而我只能忍气吞声,?的就是我那两个孩子。所以,文文,对你,我已经力不从心,你要相信我,我从未想过要遗弃你的。”王贞谊声泪俱下。
“我说了,我没怪你,而且,我现在过得很好。”她实在无法同情母亲的遭遇,那是她自己选择的,不是吗?
“文文,没想到你和你父亲都在画坛里闯出一片天,我真的很高兴。”
“谢谢!”
“文文,妈妈现在有个危机,但你是妈妈的转机,你能帮妈妈吗?”王贞谊小心翼翼地开口。
“什?意思?”她的心中忽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最近我丈夫的事业出现危机,再加上和我感情不好,我又不能帮他什?忙,他对我愈来愈不满,我……我想,如果我能替他解决事业上的困难,一定可以赢回他的心,不然,我的家庭可能会因此而破碎,文文,你忍心吗?”王贞谊将自己说得可怜极了。
“所以──”苏意文懂了,但她仍抱持著一丝希望,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我想取回你的监护权。”
“这和我有关系吗?”她的语气变淡了,她母亲果然是?了父亲的画作而来。
“当然有关系!连在香港都听闻了苏凡的画作被誉?上上之作,它们代表的意义就是金钱呀!只要我们将画作出售,一切的问题就解决了。我看,因?你的关系,我丈夫的财务困难解决了;因?感激,他一定会接纳你,如此一来,我们一家人就终于可以团圆,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你来,就?了想将爸爸的画出售?”她冷冷地问道。
“只是画嘛!既然可以变卖,当然要卖呀!文文,难道你不想和妈妈一块生活吗?”
“不想!”苏意文这回的口气冷到没有温度。
“意文!你居然……终归一句话,你还是在恨我对吧?所以,你才不愿意帮我,呜……”王贞谊又开始作戏了。
“父亲的画,我一张也不卖。”苏意文坚定地说道。
“意文,我决定拿回你的监护权,到时候,我一样可以卖掉那些画,你又何必跟妈妈作对呢?”见她不妥协,王贞谊也懒得再作戏了,态度转趋强硬。
“你真以?你拿得回我的监护权吗?”
“我是你唯一的亲人,而且还是你的母亲,你说我可不可以?”王贞谊生气地叫道。
“按照你的纪录,我想,你是拿不回去的。如果你坚持,我不在乎和你对薄公堂。”
“你这个不肖女!”王贞谊怒极的踏前一步,用力甩了她一巴掌。
门“砰!”的一声被打开,汤彦衡立刻冲了进来,拉开苏意文用手捂著的脸颊,只见她的左脸颊上红肿一片。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凭什?打她!”汤彦衡怒气腾腾的质问她。
“我……我不是故意的。”
听见吵闹声,也赶过来的汤氏夫妇一见这场面,脸色都变了。
“这一巴掌打断了我们之间所有的关系,我再次声明,爸爸的画作一张也不会卖,你死心吧!”苏意文冷冷的说完,便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黄夫人,你走吧!”汤宇达的口气也很不好,她竟然敢打文文,真是不可原谅!
“你们……可恶!我不会善罢甘休的,苏凡的画我也有份,我一定要拿到手,你们等著瞧吧!”王贞谊露贪婪的本性,破口
大?后扬长而去。
汤氏夫妇担心的看向倚在儿子怀中的苏意文,深怕她无法接受自己的亲生母亲竟是这副嘴脸。
过了许久,苏意文凄然的笑道:“我没事,这样也好,终于证实了我心中的疑惑。”
她强装无所谓的模样却惹怒了汤彦衡。“她不值得你伤心,别逞强了。”
“我真的没事,看过父亲的日记后,我就在怀疑我的母亲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虽然爸爸总是追求自己的幸福没有错,但,我一直在臆测父亲当时究竟受到多大的伤害,现在,我终于了解了……”苏意文不知道此刻的她早已泪流满面。
午夜时分,汤宇达的书房中亮著一盏小灯,里面有细微的说话声传出。
“是这样吗?”汤彦衡握著话筒,眉头紧锁,极小声地回道。
“嗯!黄仁俊几乎已以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偏又好色,仍不断地拿大把大把的钱包养情妇,他一定非常觊觎苏凡的画。”
电话另一头是沈圻,他透过管道,将黄仁俊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
“苏凡的画值钱,能救得了一家已濒临倒闭的公司吗?”黄仁俊那家伙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至少可以救急。”沈圻将他的资金往来资料调查过后,知道已没有公司、朋友愿意借钱给他了。
“他想得美!”汤彦衡冷言道。
“对了,麦要我转告一件事,黄仁俊昨天曾找过黑虎帮,他担心对方可能会来硬的,你要小心些!”沈圻叮咛他。
“我懂了。”他不会让那种人得逞的!
挂上电话后,他双手撑著下巴沉思著。
“咳咳咳!”汤宇达穿著睡衣站在门口,直到儿子瞧见了才进来。
“爸!怎么还没睡?”
“你呀!只有在不想让文文发现你的行踪时,才会借用我的书房。”汤宇达揶揄著儿子。
“爷爷那边有消息吗?”他相信结果是一样的。
“沈圻的资料来源也许比你爷爷的还清楚吧!你爷爷啊!一听见黄仁俊的名字,就直摇头,结果可想而知□!”对沈圻那年轻人,汤宇达非常欣赏,他头脑冷静、能力又强,前途不可限量。
“嗯!麦担心黄仁俊会对文文下手。”他的交友情况汤宇达很清楚,对麦耘立的黑帮背景,汤宇达虽然不赞同,倒不曾阻挠他们的交往,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儿子有分寸。
“怎么说?”
“黄仁俊昨天找过黑虎帮了。”汤彦衡对他的行为颇?不屑。
“衡衡,你要小心些,别让文文落单了。”汤宇达担心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