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和你不一样,怎么能相提并论……老天!她还真是直接,毫不隐瞒,这一点她倒是比一般女人诚实多了,严朗讽刺地想。
盯着她讲电话的侧影——被他吻肿的红唇,优雅细致的颈项,柔软弹性的胸脯,和玲珑有致的修长曲线。眼前性感的画面,正一寸寸接近冲击着他,严朗痛苦地闭上双眼——他想要的女人,竟然属于另一个男人。
他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黎珉儿赤裸地躺在章震的怀里,任由章震触摸自己所爱抚过的曲线。该死!此刻,他想一枪毙了章震!
他真是个蠢才!严朗嘲笑自己。居然等她心甘情愿、满心欢愉地他结合。……哈!她已经高高兴兴地将自己交给别的男人了。血正一滴一滴从严朗的心窝里渗了出来。
嘿!她也不过和别的男人上床,那又怎样!他反正不准备对她认真。严朗残酷地想着。她不过是他想征服的对象。她有男友,只会让游戏更具挑战性,他一向是乐于接受挑战的,不是吗?
“严朗!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黎珉儿坐在他对面,摸着他的额头关心地。
严朗不着痕迹地往沙发上一靠,避开了她的手。
“没事。”人的感情真可怕,心一变,身体也自动排斥了。严朗沉默地想。
黎珉儿看着他突然疏离的表情,心里打了许多的问号,但是他似乎不愿意说,她也决定不去追问。
“唉呀!我知道你一定是饿了,走吧!我们去吃便当。”黎珉儿自然地拉起严朗走向餐桌。
一到餐桌,严朗的手就自动放开,黎珉儿注意到他的细微变化,却没说什么,两从坐下来沉默地吃着便当。
黎珉儿打破僵局,先开口了。
“刚才是刘妈打电话来,她人还在医院。她说刘平下星期可以出院了,不过因为她老婆已经先回娘家待产,她担心刘平一个人没办法照顾自己,她问我可甭让刘平住在我们家一段时间,等他的伤好一点再回去。我想没什么关系,就答应她了。”黎珉儿像交代寻常事般,平淡地叙述着。
“什么!?你让一个男人住进你家?你是缺男人吗?”严朗冲口而出。气她冲动行事,所以口气变得很讥讽。
黎珉儿用力放下筷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默默地在心底从一数到十后,才缓缓开口。
“严朗,如果你身体不舒服,或是心情不好,你不必为难地留在这里,我没有强迫你留下来。”
严朗瞪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他妥协地说:“对不起!我的话太过分了,我道歉。”她有男发并不是她的错,他可以选择放弃她,是他自己不认输,偏偏要趟这浑水的。
“没关系,算了。”黎珉儿推开便当,她已经失去胃口了。当下决定送客,不想再继续这种无聊的对话。
“严朗,我看你早点回家休息好了。”她不习惯看到他现在阴霾的表情及疏离的眼神,这和刚才那个健康爱笑的大男孩根本是判若两人。
“等一下,我想问你一件事。”严朗决定理清心中的疑惑。
“什么事?”她依旧保护耐性。
“刘妈的事你为什么会找我帮忙?”
“因为只有你可以帮我呀!”黎珉儿对他的问题觉得莫名其妙。
“那章震?”他提出真正的疑问。
“他到澳洲出外景了,下星期才回来。”黎珉儿回答地理所当然。
原来他只是候补,严朗内心备受打击。
“我可能真的累了。”严朗突然觉得非常疲惫。“我想先回家休息。”
“好。”黎珉儿不勉强留住他。
“那我先走了,你一个人在家小心点。”严朗仍不忘叮咛。
他打开大门后,就头也不回地走去搭电梯。黎珉儿倚门而立,看着他的身影,突然觉得怅然若失。猛然间,他转身朝她走来。
“我忘了这个。”严朗一把搂住她,俯下头忘情地吻住她。黎珉儿也毫不挣扎,只任他紧抱着。
严朗浑然忘我的与黎珉儿辗转缠绵。管他什么章震,今天统统滚一边快去!现在只想好好品尝她,汲取她的甜美——这一刻,她只属于他!
星期六的午后,黎珉儿谨慎地将三百万元的即期支票放入信封袋内封好,这是下午要拿去给刘平撞死的伤家孙太太的。为了这三百万元,她昨晚又和严朗起了争执。
那天下午他们之间有点不欢而散,但隔天早上他仍来接送她上下班,甚至于到PUB接她回家。这情形持续了二星期,不管她如何说服他或拒绝,他只是用一贯的微笑吻住她,让她闭嘴。虽然他仍是温柔体贴,仿佛那天乍现疏离阴霸的他只是个假象,但——她知道不是。果真,昨晚那个“他”又出现了。
记得当时在车上,两人正聊到星期六的下午,她谈及准备送钱过去和解,希望严朗能陪她一起去。
“我当然和你一道去。”严朗毫不犹豫地说。“我会带支票去,两百万应该够了。”
“两百万?我什么时候只赔两百万?。”黎珉儿不解地看着严朗。“孙太太家中还要养育四个小女孩及二位老人家,既然刘平喝酒肇事,错在他,这笔钱我不准备打折。”
严朗商人的本能又出来了。
“珉儿,你太天真了!那个孙先生已经快五十岁了,论投资报酬率,做到六十岁也顶多两百万肆拾万,何况他也超速,并不是完全没错,其实两百万足够了。”严朗摆出一副实事求是的姿态说明。
“我不喜欢人的价值被物化了!你是计算他的工作价值,我却是衡量他对家人的付出!你看他们的家,虽不富裕,却充满了家的温暖,到处摆着全家福的温馨照片,孙先生真的非常尽心尽力照顾这个家,我看到的是爱!这是几千万也买不回来的。所以我答应他们的要求。”黎珉儿一点都不认同他的说法。严朗怎能明白,这是她一直渴望却得不到的家庭,而刘平破坏了他们,她只能以钱来弥补这种过失。“而且我有足够的钱来支付。”
严朗原本被她的话感动,正在深思这不同的价值观时,听到她最后一句话,不禁蹙紧了眉头。
“你哪里来这么多钱?”严朗语气严厉地问道。他早巳准备要帮她支付这笔钱,这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黎珉儿知道这是个关键时刻,一旦决定坦白,也等于要重新面对过往的记忆,而这是她极不愿做的事。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和盘托出。
“这笔钱是我爸几年下来给我的生活费。因为我一直没有动用,所以累积了一笔满可观的数目。”黎珉儿面无表情地道出。
严朗惊愕地瞪着她。
“你是说,你爸爸一直有给你一笔很可观的生活费,而你却从早上工作到晚上,把自己累得跟狗一样!我是不是有听错?”严朗眯起眼端详着黎珉儿。
严朗一直对她的家庭状况。认识她以来,从没听过她谈论家人,包括父母及兄弟姐妹,而她现在住的地段,房价并不便宜,她甚至有佣人照顾,但她却拼命的在赚钱。
他们之间相聚的时间非常短暂,他一直不愿浪费时间去追究那些疑问,毕竟他要的是她,并不是她的家人。今天既然提到这个话题,他决定面对它。
“你没有听错。”黎珉儿看着远方,记忆似乎又倒回十三岁那年。“我爸和我妈在我国一时便离婚了,他们是彻底撕破脸,对簿公堂而判离婚的。我是我爸在那次败诉唯一赢得的东西,我哥则判给我妈,而且立刻改姓,这对我爸来说是一种奇耻大震,所以他决定加倍补偿我。”她苦笑地看了他一眼。“用钱!他每个月都会汇钱到我户头,可是我一直不想去动它,也许一想到那是他的补偿就有压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