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进去。”她推开沉重的大门,在关门前刻意撂下狠话,“你们别想进来骚 扰我,要不然我见一个轰一个!”
见门缓缓关上,众人的情绪反而更为慌乱,因为在场的人认为,刚才那记落雷,就 是圣女给他们的一个警告。
“这一幕躲在远处偷看的狐妖瞧得一清二楚,她得意的轻扬嘴角,心想自己终于可 以一吐怨气。
“好不容易将你和裴少俊拆散,我倒要看你们俩怎么处理这件事。”
她口里默念咒语,登时变成胡半仙的样子,准备继续她的破坏计划。
“惹到我算你们倒霉,我绝对要让你们再也没办法翻身!”
过了一会儿,狐妖化身的胡半仙带著另一群人,来到刺史府前团团包围住,不让他 出来。
直到此刻裴少俊才知道,当初没立即把胡半仙给撵出钦州是多么失策的事。
“气死人,气死人,真是气死人了!”
邬子灵简直气到快吐血,她知道这绝对是胡半仙摘的鬼,就算在人群中没看见他, 但她也闻得到他那令人不舒服的骚味。
胡乱骂了一阵后,她感到口干舌燥,便采到后圈的井边,准备打些水解渴。汲了一 桶水上来,她发现有一片烂掉的叶子浮在水面上,一时间火气没处发,她捞起叶子丢到 地上,用脚把它踩烂以泄愤。
“我真是受够了,这到底有没有天理……咦?”
她像是想到什么事,连忙停住脚,蹲下身仔细瞧著烂到不成原形的树叶,她疑惑的 蹙了蹙眉,又打了一桶水上来。
“有了,就是这个!”
她将一片叶子从水中捞起,仔细的审视著。这片叶子还很新鲜,肯定是才掉到井里 没多久。
奇怪,这井四周没有任何一棵树木,到底是从哪飘来这种树叶?
邬子灵细细的瞧著叶片的形状样式,还把叶子放到嘴里尝了一小口,舌头顿时感到 一阵麻。
如果她的想法没错,或许这片叶子可以解答所有的问题。
“哈哈……看来被软禁也不是没好处的。”
城内越来越多人发病,包括刺史府里的人也是。
仆人婢女纷纷病倒,无力工作,裴少俊被迫成天守在琼欢公主身边,连半刻也不能 离开。
他的忍耐快要到达极限,要不是顾虑到琼欢公主的情况,他早就跑去将守在府外的 人给打得落花流水,哪里还会像现在一样隐忍著不出手,继续忍气吞声呢?
他知道邬子灵被软禁在新建好的宫殿里,也知道这一切都是胡半仙在后面搞鬼,伯 他什么事都不能做,只能窝囊的待在刺史府里。
今晚依著琼欢公主的要求,他们到后园散步兼赏月,琼欢公主一路上都笑嘻嘻的。
反观裴少俊的表情,则是一脸的沉重,他的心思全放在已数日不见的邬子灵身上。
望著天上的明月,琼欢公主低声道:“少俊,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们一起回京城好 不好?”
“公主,等你身体好后,微臣会请茎使者送你回去,有他陪著,微臣相信你一定能 一路平安的回到京里。”
“为什么不跟我回去?”
“这是微臣的职责,微臣无法离开。”
一抹不甘的酸楚在她心里不断滋生,“什么职责?这完全是借口,你是因为邬子灵 才不肯离开,不是吗?”
“既然公主早巳知道,又何必再问呢?”
“因为我不懂,她有什么好值得你留在这种偏远地方?”
这里的事物没有一样比得过京城,然而裴少俊却宁愿舍弃京城的一切,就只为了邬 子灵一个人!
她不甘心,她真的很不甘心……面对琼欢公主不平的询问,裴少俊只是淡淡一笑, “感情的事公主是不会懂的。”
如果不是子灵,他也不会知道,爱上一个人后,会心甘情愿为了对方抛弃一切,包 括富贵权势。
他什么都可以不想,什么都可以不要,但他不能没有子灵,失去了她,就等于失去 他活在世上的意义。
这种念头的确很疯狂,但裴少俊就是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在他眼中,邬子灵就是一切,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取代。
“我不懂?是呀,我是不懂!”琼欢公主愤怒的握紧拳头,“因为你从来没把我看 在眼里,只觉得我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
对于她的紧迫不舍,裴少俊从没当过一回事,只觉得她是个怎么甩也甩不掉的大麻 烦,却又无法置之不理,只好敷衍以对。
琼欢公主从一开始就知道裴少俊对她没有任何感觉,但她不肯服输,一直以为只要 能紧跟在他身边,总有一天会等到他回头温柔的望著她。
她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因为裴少俊的温柔只会对邬子灵一人展现。
“公主,你只是还没遇到命中注定的人。”
“哼,我听你在放屁!”
“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公主,也会口出秽言。”躲在树后良久的令狐荃终于现身,语 气里有明显的嘲讽。
“荃使者?”
“师兄。”一见到他出现,裴少俊连不迭的问:“情况如何?”
“不怎样,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那胡半仙呢?”
“继续煽动百姓,想要逼你离开钦州。”
“我真不知道何时得罪了那个小人,让他使出这种手段来报复我。”这件事如果没 处理好,他可是丢官丢定了。
“我也很纳闷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付你。”
裴少俊只是笑著,懒得去细想其中的原由。“师兄,既然你来了,就帮我照顾一下 公主吧。”
令狐荃耸耸肩,“有何不可?”
“多谢。”
“等一下!”琼欢公主急亡拉住裴少俊的衣袖,“少俊,你想出去?”
“没错。”
“可是现在外边围了一大群人,他们不会放你出去的。”
“谁说我要从正门出去?”他的轻功又不是练假的,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不管你要怎么出去,我都不准!”
“公主。”裴少俊皱著眉,很不想撕破脸,“请放开你的手。”
“我不放!”
“既然公主不肯主动放手,那就只好微臣放了。”说完,裴少俊毫不犹豫的甩开琼 欢公主的手。
“我不准你走,裴少俊!”琼欢公主对著他的背影大叫,“你敢离开这里一步,我 就回去向皇姐姐告状!”
裴少俊停下脚步,半侧著脸潇洒一笑,“公主,有办法你就立刻请长公主出现在微 臣面前吧。”
“什么?你——”
不再理会她,裴少俊纵身跃上屋顶,施展轻功无声的离开。
“可恶!”琼欢公主气得直跳脚,差点把手上的绢帕给撕了。
令狐荃忍不住轻笑,“该认输了吧,再缠下去也是没用的。”
“你住嘴!”她把怨气发在令狐荃身上,“再敢笑一声,我就到皇姐姐面前告你一 状!”
“遵命。”唉,没办法,谁教令狐荃的顶头上司就是翔灵公主呢。
他只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
第九章
寂寂黑夜,邬子灵窝在小小的书库里,四面墙壁则堆满了架子,淡淡的月光透过窗 户,洒下一地银白。
地上散著陈旧发黄的纸,每张纸上写著密密麻麻的文字,配以描绘详细的图,看起 来很古老。
邬于灵跪在纸堆中央,手上拿著烛台拚命寻找线索,她在纸堆中翻了又找,找了又 翻,从无一刻停下来过。她知道那东西一定在这,只要她有办法找到,就可以……“啊 ,就是这个!”邬子灵从纸堆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纸,掩不住脸上的欣喜,花了三天的时 间,她终于找到这重要的关键了。“只要有了这个,一切事情都能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