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认是个很懂得知足的人,所以她并不希望用权势、财富……等等,这些残酷的 现实条件,来衡量爱情的价值。
“我并不想要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爱情,但是我绝不会让财富和地位,做衡量爱情 的条件。”徐忆华信心笃定地说。
“话别说得太满,小心以后收不回来。”柯豆豆苦笑著摇头。
曾经她也和徐忆华一样,那么天真,相信爱情是浪漫无瑕的,但是现在她相信,爱 情是必须依附面包活下去的。
只是徐忆华却更坚信她的爱情观,她肯定的告诉自己,绝不会收回那句话。
邵培文轻松愉快地陪著崔住姿逛了一趟北海岸。
今天并非假日,偏就不巧,回途中竟塞超车来了,原先邵培文还那么自信地算准时 间,迭崔佳姿回家后,应可赶赴另一场与徐忆华的约会,但回望北宜公路一条长龙的车 阵,不由得教他焦虑心急了起来。
“晚上台北有事吗?”崔住姿关心地问,她早已看出邵培文焦躁不安的神态。
“没有,只是很讨厌塞车。”邵培文笑得好不自在。
“是啊!塞车是很讨厌。”崔佳姿认同地说。
为了避免尴尬的沉默,邵培文放了一卷热门的音乐带。
一首曲子末了,崔佳姿突然开口,“培文,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
邵培文猛地被问傻了,他当然明白崔佳姿问这句话的用意,他脑海裹浮现徐忆华的 影子,但是他不敢确实徐忆华是否会成为他的女朋友。
邵培文的不语,让崔佳姿误以为是默认的肯定,她失望黯然地问:“能介绍我认识 吗?”
邵培文猛地回神,忙说:“我现在没有女朋友,而且目前我也没打算交女朋友。”
崔佳姿舒怀她笑了出来。
邵培文这么说,无非是想让崔佳姿知道,即使他目前没有女朋友,但也不可能在这 时接纳她。
当然,在与徐忆华的关系还没有明朗化前,邵培文更不可能用徐忆华来搪塞,因为 这很容易经由崔佳姿而传到父母耳中,而崔佳姿又具父母心中理想媳妇的人选,他自 然不会笨到去冒这个险。
仪表板旁的数字钟,分分秒秒的跳动著,邵培文很快地将崔佳姿的问题抛在脑后。
他根不得车子能长出翅膀,一路飞回台北。他开始暗自祷告,希望徐忆华能爽约。
近七点时分,戏院门口的人潮,相继朝戏院人口处涌进。
徐忆华手里拿著尚未画场次座位的招待券,站在戏院门口,痴痴地望著街头,她在 寻找邵培文的影子。
戏院门口拥挤的人潮,纷纷进了戏院,门口变得相当冷清,除了走廊几个卖水果卤 味的小贩。
七点二十分,徐忆华孤单地站在戏院门口,手中被揉成一团的招待券,被手心的汗 水浸湿,她的脸上充满极度的愤怒,气得地想放声痛哭。
她眩然饮泣,眼眶湿润,泛著盈盈的泪光,她再也受不了遭受欺骗的屈辱,将手中 的招待券丢人垃圾桶,忿然挥泪离去……七点三十分,邵培文匆匆地赶到戏院门口,已 经找不到徐忆华的芳踩。
回台北后,邵培文也不管崔佳姿高不高兴,让她自行回家,但还是晚了半个小时。
他紧张地跑到售票口。
“小姐,我想打字幕找人。”邵培文激动的说。
“叫什么名字?”售票小姐冷淡地间。
“徐忆华小姐,双人徐,回忆的忆,才华的华。”邵培文详尽地说。
“你等等。”
二十分钟后,邵培文带著沮丧与懊恼离去……这个晚上,徐忆华哀伤、恼恨、盲目 的在街头逛了两个多小时,才挥尽委屈的泪水,一副若无其事地回家,她不想让柯豆豆 见到她狼狼的模样。
她恨死了邵培文!一场才刚编织起来的美梦,就这样被摧毁破灭了。
邵培支领了报纸后,一份也没送即在徐忆华斯住的公寓大门口站岗,等待著徐忆华 出门上班。
痴痴地苦守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盼到公寓大门开启。
“呵!遇真准时哦!”柯豆豆一出门便消遣著。
“忆华!”邵培文无心与柯豆豆闲扯,第一次直唤徐忆华的名字。
徐忆华昨夜那把怒火再度燃烧了起来,她看也不想看邵培又一眼,扭身即朝巷口走 去。
“忆华……”邵培文慌忙地追了上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柯豆豆纳闷地自语著,她看得一头雾水。
“忆华,你听我解释,昨天……”邵培文歉疚地想解释,却让徐忆华打断了话。
“昨天的事我已经忘记了,你这个无赖,我不想再看到你。”徐忆华语气冰冷中带 恨的她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快走路的速度,显然不想给邵培文任何解释的机会。
柯豆豆走到邵培文身旁,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却可以肯定徐忆华受了 委“我不管你对忆华做了什么事,等我搞清楚了以后,一定找你算帐。”柯豆豆提出不 友善的警告,随即追向徐忆华,叫唤著,“忆华,等等我啊!”
邵培文木然沮丧地看著她们离去,却苦恼得无计可施。
尽管有极尽的无奈,他还是败丧著一张脸送完了报纸,才有气无力像只被斗垮的公 鸡似,垂著头回家。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崔佳姿突然出现在门口,教邵培文相当的惊讶。
“是干妈告诉我的。”崔佳姿含笑地说。
“哦!”邵培文淡然地应了一声,他早该料到母亲会告诉她的。
“你怎么了?”崔佳姿肴著邵培文颓丧的神情,关心地询问。
“没什么,刚送完报纸有点累。”邵培文脱口而出编了个谎。
“哦!”崔佳姿随即又扬起笑容,“不讲我进去坐?”
“屋子很简陋,实在……”
“没关系,干妈已经跟我说了。”
邵培文感到崔佳姿似乎真的有了改变,以前这种简陋的环境,她根本不屑涉足。
邵培文开了门,崔佳姿随后跟了进去,愉悦地看著屋内简单的陈设,丝毫没有任何 厌恶的神情。
“随便坐。”邵培文拉了张椅子给崔佳姿,无心对她特别招待。
“培文,我实在很佩服你?!”
邵培文有些疑惑地看了崔佳姿一眼,并不想问她为什么,他想大概是佩服他能住在 这间破房子里。
“你的事情,干妈都恨我说了,我其佩服你有勇气跟干爹抗争到底。”崔佳姿一副 羡慕欣赏地说。
邵培文回以淡淡的苦笑,他很好笑,母亲到底还有什么事没告诉这个女人的。
“我并没有要跟他老人家抗争的意思,我只是合理的争取我自己想要过的生活。”
“我支持你。”崔佳姿振奋地说。
邵培文没有任何得到支持的感激,虽然在这短短两天里,他已逐渐不再那么讨厌崔 佳姿,但是他可没有寻求它的支持的必要。
“像我就没有你这个胆子了,在加拿大的时候,我也逃过家,想过自己的生活。”
这是崔佳姿编撰出来的谎话,无非是想博取邵培文的认同感。
“哦!”邵培文有些意外与好奇。
“我想体验靠自己的劳力赚钱的生活,那个时候,我记得为了要得到一份工作,什 么洗碟子、扫地、端菜,几乎只要有工作,我就做。”崔佳姿一副白我陶醉的样子。
“结果呢?”邵培文信以为真。
“被我老爸给揪回去啰!”崔佳姿无奈地双手一摊,“不过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月的 时间,却让我学到很多,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生存,怎么与人相处,以前我任性的个性大 概就是从那时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