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回答,章惠娘的脸上露出笑容,总算先处理好了一方,接下来就看她怎么料理孟云湘的女儿了。
诡异的阴笑让她身边的人忍不住起了一阵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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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纪轩的承诺之后,章惠娘更肆无忌惮的进行她的复仇计划。
首先,她要紫萝尝尽嫉妒的苦涩,一如她当年所;经历过的,所以,她每天都要春花有意无意的报告纪轩的行踪,将他和两名侍妾亲密相处的情形透露给紫萝知道。
这一日,紫萝一如往常的抄着老夫人另外命人送来的《列女传》,这是自上次妇德之书后,另外一部有关女子贞烈的书籍。
春花和秋月坐在外厅的圆椅上,嗑着瓜子饮着茶,大声的聊天。
“我听说侯爷昨晚又在三夫人那过夜了。”春花说。
“什么!”秋月故作惊讶的提高音量,眼睛却悄悄的瞄向内房,细查动静。“这已经是第三天了,看来侯爷很喜欢三夫人。”
“可不,老夫人派人去请了好几次,让侯爷到霓霞馆来看看少夫人,可是侯爷却一次也没有来过,我看啊,侯爷一定是不喜欢咱们少夫人。”春花继续捏造事实。
秋月也跟着加油添醋,“事情还不止这样,听伺候二夫人的丫环说,侯爷待二夫人也挺好的,昨儿派人送了好多珍贵首饰过去,真是羡慕死人了。”
“可不是吗?”
外厅两名丫环的话一字一句都听入紫萝的耳里,扎入她的心中,教她揪痛不已。
成亲以来她何止一次幻想过他踏入这个房里,对她说出第一句话的情景,想象着他看到出自己时会有的反应,可是今天丫环们的话,却叫她伤透心。
“为什么?他为什么可以连一次面都没有见过,就如此对待我呢?”紫萝低头自问,夺眶的眼泪禁不住滑下,滴落在书上。
她自问人府以来一直循规蹈矩,从没有犯过一丁点错,可是他为何还是对她不闻不问呢?
为什么?
无解的答案谁能来告诉她?
“哎呀,我说少夫人,抄写的书给你弄湿了,这教我们如何还给老夫人啊?”突然,一阵震天撼地的尖叫惊醒了她,紫萝忙擦干眼泪抬起头来,一脸疑惑的看着惊声怪叫的春花。
春花看她一脸不解,生气的拿起桌上的《列女传》,夸张的喝道: “怎么,少夫人,你还不知道自己闯了什么大祸吗?瞧瞧,你的泪水把这本书弄成这样,上面的字都被浸糊了。这可是老夫人最珍爱的一本书,老夫人看重你才请你抄录,你现在把它弄成这样,不是要害死咱们吗?”然后她又夸张的和秋月叫成一团,好像天塌下来般慌张。
她们的样子吓着了紫萝,她苍白的脸上更失了血色,连忙找出手绢要擦那本书上的泪。
“哎呀!少夫人,你这是干什么,瞧你越弄越糟,没人告诉你湿了的字不可以用擦的吗?瞧,刚刚只是几个字,现在可糊成一团了。”春花气得直跺脚。
“对不起……对不起。”孟紫萝只能不住的点头道歉。
“对不起有用吗?”秋月忿忿的推开她,跟着拿着书的春花走向门外。“走,我们找老夫人去。”
两个丫环一离开,屋里只剩下茫然无助的紫萝,锹着一颗惶恐的心,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想到老夫人可能会有的愤怒,她就不由自住的打颤,心里害怕得要命。
“怎么办……该怎么办呢?”她喃喃自语的踱着步。
“紫萝。”倏地,背后一道声音叫道。
“啊!”她吓了一跳,一回头看见是当初送她来的蒋震天,才松了口气。“是蒋大哥。”
“你怎么了,脸色好苍白。”蒋震天一眼就看出她十分不安,关心的低下头看她,蓦然发现那双原本清澈美丽的眼瞳,此刻竟含着泪珠。
“发生什么事?是谁欺侮你吗?”
“不,没有。”紫萝连忙摇头,回避他的眼光。“没事。”她迅速的走到一边,擦干眼泪。
虽然他是这个府里自己惟一认识、熟悉的人,但她不希望他知道她困窘的处境,不想让人为她担心。
但她这个说词完全不被蒋震天来信,再笨的人也看得出她在说谎。
“你眼睛都哭得像核桃了,还说没怎样,一定有事。”他不死心的追问。
直率的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她不想为人知的心情。
“说吧,一切有蒋大哥为你做主,除非你根本把我当外人。”
“怎么会呢?蒋大哥你多心了。”无奈的,她只有将刚刚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他无法置信的讶异道:“老夫人不是这样的人啊!一定是两个丫环弄错了。”记忆中的老夫人沉默寡言,鲜少细究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即使会管,也以鼓励居多。
“但愿如此。”紫萝也不知究竟是蒋震天所说的仁慈老夫人是真,还是春花、秋月口中的老夫人是假,她只希望别引起更大的事情。
看出紫萝依然忐忑不安,蒋震天安慰道:“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就算有,只要告诉侯爷一声,请侯爷帮你做主就行了。”
“侯爷?”蒋震天说得理所当然,却只让紫萝更感到一阵心痛,黯然的别过头去。“我从未见过侯爷。”
“什么意思?”蒋震天不解她的话。“你的意思是……你成亲至今,从来没见过侯爷一面,而侯爷也未曾踏人霓霞馆一步?!”这太扯了。
近来府里有些奇怪的传言,说纪轩宠爱两名侍妾而冷落元配,原来是真的!
“太过分了。”豪迈直爽的他不由得愤慨激昂。“他怎么可以这么待你?我去找他问清楚。”说着朝门口大步走去。
人是他要自己千里迢迢从苏州娶来的,现在却如此的糟蹋,教他如何看得过去,“虫口果不喜欢,那娶来干什么?”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接来的人受这种委屈。
“蒋大哥、蒋大哥,请别这样。”紫萝追到外面想阻止,无奈他早已远离,只剩下远远的一点身影。
“怎么办……怎么办?”紫萝无措的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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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弄湿《列女传》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第二天中午,下人们又传出蒋震天为了替紫罗讨回公道,在蝶羽楼外守了一夜。
昨天下午,蒋震天从她房里离去之后,就四处寻找纪轩的下落,也顺便探听了传言的严重性。
当他得知纪轩真的沉迷在二房和三房的温柔乡中,逐渐淡忘了还有一位夫人的存在之后,满腔的正义感令他怒不可遏,直冲到柳双双的蝶羽楼楼下,等纪轩下楼。
这一等,就等了一夜。
“侯爷。”隔天一早,当纪轩踏出蝶羽楼,就被等侯在外的蒋震天叫住。
“是你,震天,这么早进府来干什么?瞧你那样子,大概一夜没睡好吧!”纪轩好心情的与他谈笑。
这样好心情看在蒋震天的眼里,只有让他冒火。“我昨晚就来了,一直等在外面。”
“哦!有什么要紧事吗?”他说着,边往议事阁走去。
有人牛夜不睡,跑到他府里来守门,这倒是有趣。
“看来你是真的忘了。”难道都没有人告诉他,还有另外一个人夜夜独守空闺的苦等着他吗?
真为紫萝不值啊!
指挥使府里的人到底是怎么待她的?
纪轩眉头一蹙,“忘了什么?”这人今天吃了火药吗?讲话变得不对劲。“有什么活就直说,别不明不白的惹本侯爷发火。”一早的好心情都快被他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