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多么地思念他!
“风扬!”她奔回他的身旁,拳如雨般落在他的身上,“为什么只有你能那么任性!为什么你这么自私!”
他突如其来的搂住她,制止她的骚动。
“不要离开我!”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她原本想说的是“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但是,她终究没说出口。
“蝶儿,我想你,我想你想得发狂!”他情不自禁地低嚷著。
他不安分地在她颈中骚动,好似要拥有每一吋的她似的!
“风扬!”她闻言,不由得怔了半晌,却突然放肆地笑了出声,目光狂野如豹,“你醉了吗?醒醒,我是蝶儿,不是你那群要用甜言蜜语哄的女友,睁大你的眼,看清楚我是谁?”
风扬依言把她推开了些,用一种深深的目光梭巡她的脸庞,看得她不能自己。
“饶了我,风扬!”蝶儿讨饶似地跪下身子,“不要再骗我了。”
“蝶儿,你以为就只有你不好过吗?”
“你有什么不好过!”她有恨意,只因爱风扬太深。“毁的人是我,你和你那些不计其数的女友玩乐厮混,从十三岁以来就难以自拔的人是我!”
她不想在风扬的面前啜泣,所以极粗鲁地拭走夺眶而出的泪水。
“我从那一刻起就知道我们完了!”风扬也同样虚弱地跌坐在地。
蝶儿用跪姿移动著身体,挨近风扬的身边,难以置信地嚷著:“你说什么?”
风扬情不自禁地摩挲她的粉颊,“难道你以为我这几年来是置身于天堂吗?蝶儿,我们都疯了,兄妹之间不该有这种感情。”
“我们是疯了!”蝶儿哆嗦著双唇,眼神却有著异样的美丽光彩,“但那又怎样,只要你的心还是在我身上,即使天天活在炼狱里,我也愿意。”
蝶儿毅然地抬起下巴,展现最坚定的眼神,散发出最诱人的美丽!
风扬再也无法自制内心的澎湃情感,低头攫住了蝶儿的双唇,辗转需索,似要从其中获得多年相思的救赎。
蝶儿只觉自己仿佛置身在瑰丽多彩的仙境,眼前飘过许多动人心弦的美丽云彩,她整个人要熔在风扬炙热的怀中。
她发出了最满足的叹息。她不安的灵魂总算找到了避风港,在和她一同面对情感的风扬的怀中,她不再孤独落单。
如果这一刻可以永恒,蝶儿傻气地想,即使下一刻就要死去,她也在所不惜。
她不吝热情地回应风扬,如果可以,她还想掏光自己所有的气力,来促成此时此刻的灿烂。
两人之间的热力持续升高,两副躯体已如麻花瓣般交缠相叠,激情已超过理智,需求超过伦理,他们的眼中除了彼此,再也容不下其他。
多年来的压抑反而爆发了更炽热的情感,成了最佳的催情媒介。
风扬伸手褪去蝶儿的衣衫,手指在粗喘的呼吸下益显笨拙。
“哥哥……”蝶儿意乱情迷地呼唤出声。
风扬应声浑身一震,如遭电殛,将自己的身子抽离了蝶儿的身旁,脸色惨白。
蝶儿原本想伸手去拦他,在迎上他的脸色后,明白了他的心思,整个人顿时憔悴了起来。她的脸上没有了生气,原来亮丽的脸庞,顿时老了十岁般。
“我是禽兽!”风扬痛苦万分地叫嚷著:“竟想侵犯自己的妹妹。”
他像是一只被激怒的野兽,激动地责备著自己,处罚著自己,不停地以身子去撞墙。
“风扬,你别这样!”蝶儿扑上前阻止他,她心慌意乱地喊著:“错的人是我,引诱你的人是我。”
风扬只觉脑袋快要炸裂,羞愧与愤怒像是两支利箭直直地射向他的心窝,痛得他失去了所有理智,恶狠狠地推开前来阻挡自己的蝶儿,像是不要命般,用额头去叩墙,弄得鲜血淋漓,血流满面。
“风扬,你别这样!”蝶儿顾不得先前被风扬推倒在地而来的疼痛,奋不顾身再度扑向风扬。
风扬猛然回过头,长发飞舞,一双眼凶狠逼人。“离我远点!离我远点!我是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不是你的错!”蝶儿凄然地瘫倒在他的面前。“不是你的错!”
“离我远一点!”风扬只无情地抛下一句,就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了。
蠂儿无力地蜷伏在地上痛哭。
***
隔天一早,蝶儿接受了袁建城的求婚。
婚礼的筹备在袁建城的万分期待之下,如火如荼地展开。
风扬像是平空消失了一般,不见人影,风家不知动员了多少力量,就是没办法把他找出来。
只有一些关于他的消息在传布,据一些人的说法,他们曾看见风扬在某处不知名的小酒馆里酗酒,喝得烂醉如泥,状甚落魄疯狂,不许任何人亲近。
别人这样转述时,蝶儿只是微微一哂。
她的心又何尝不似风扬呢?只是她比风扬敢面对现实些,不需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婚礼的那一天终究来临,蝶儿只觉自己像个游魂,父亲的搀扶,宾客的惊羡,袁建城的喜悦,牧师的祝福,都仿佛和她一点关连也没有,她已经失去了思考和接受外界讯息的能力,她仅剩的生命热情仅够勉强维持她的身子站立不坠。
令蝶儿不敢置信的是,如空气一般消失的风扬竟会在关键的一刻来到婚礼的现场,她的心头一半载著哀伤,一半溢著狂喜,哀喜交缠,一颗失去平衡的心令她不知所措。
她晓得了,风扬是来带走她的。
他伸出了手,就等她来覆。她却不免退缩迟疑,他们根本是无处可逃,走到哪里,结局一样是拥抱绝望。
你不懂吗?风扬!她用哀切的眼神问著。令她心震的是,风扬的眼神明白地说著,他懂,但他还是要带她走。
即使,他们真的没有明天。
是啊,她说过,就算是炼狱,她也要陪他;要死,她也要和他死在一块。她抛了手中的新娘捧花,拖著及地的婚纱,奔向风扬。
在观礼众人的惊讶声中,他们携手奔出了礼堂,跃进了风扬开来的保时捷,呼啸而去。
车子飞快地闪过许多宽广的大道,风扬不断地催著油门,把车子开到蜿蜒的山路,顺势而上。
蝶儿没有问他目的地,因为她知道,她已经找到终点,风扬是她生命的终点。所以,她只是近似贪婪地端详著风扬的侧面。
只是,她不懂,为什么他们明明是亲生兄妹,却在外型上没有一点相似;他们之间,也没有半点兄妹之间该有的情感。
是苍天有意捉弄吧!
“在想什么?”风扬蓦地停住了车。
“没什么!”她捉了他一把长发,环绕著自己的颈项,勒得有些紧,俏皮地说:“我想这样死去!”
“你以为我带你走,是为了殉情?”他反倒朗朗笑开,有生死不畏的味道。
“别说了,我想被你的长发紧勒,死在你的怀中。”她把死亡说得像是撒娇。
“让我一个人活著?”
“我要你活著想我,日夜煎熬。”她信口接腔著,眼神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你好狠的心!”风扬伸手勾过她的颈,使她的额抵著他的胸膛,她发丝的幽香窜进了他的鼻,惹得他心头一阵荡漾,使他近乎忙乱地推开了她,转身开门下车。
“为什么停车?”蝶儿从另一扇门探出头。
“因为想让你看星星。”风扬的黑眸闪耀温柔。
蝶儿抬头望著满天星斗,山区里少了光害和空气污染更显明亮。星星镶满了夜空,光彩逼人,不知怎么的,蝶儿总觉得看星星时能获得一种幸福的快乐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