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一声,转身将门给带上了,但眸中的嘲讽与得意令人印象深刻。
“什么大婚典礼?”凯瑟琳不解的问他。
“是我跟兰格格要成亲。”他闷闷的道。
“成亲!就是结婚吗?”
他点点头,她神情一骇,电击般的从他的怀中弹跳起来,猝然转身,走了好几步后,再转身过来,脸上已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与盈眶的气愤热泪。
“你奉旨要跟她成亲,而你还要带我回去?”
他蹙眉,“我是阿哥,有了正室,再要一名妾有何困难?”
“等、等一等,妾?妾是什么东西?”她也许应该知道的,可她这儿脑中一片空白。
“第二个妻子,小房,不是正室,但我是皇族的人,就算是妾,你也比平民百姓妻子还要尊贵,你不会受到委屈的。”
“我不会?!”她嗤之以鼻,这个男人居然大言不惭的说她不会受到委屈?!简直是睁眼说瞎话!
“你要我屈就在兰格格之后,居然还说我不会受到委屈?
在我的国家,我的父亲、我的大哥,他们都只有一个妻子,没错,你们这儿的皇帝有后宫三千,我也知道,你们这儿的男人三妻四妾没什么大不了,但我真的没法子接受你在说爱我之后,还要去跟另一个女人结婚,然后再来娶我……”
“凯瑟琳,我只爱你,兰格格只是我是额娘中意的媳妇。”
他耐著性子跟她解释,也走近她,想将她抱人怀中,但她硬是闪开他。
“然后呢?以后你是额娘又喜欢哪家姑娘,她就继续帮你纳妾,也来个后宫三千?”她气炸了,“我是个伯爵千金,难道要我去跟三千个女人分享一个丈夫?”
他咬咬牙,发觉耐心正在一点一滴的消失,“我不会要那么多的女人,事实上,我要的只有你。”
“那就只娶我,你去跟你皇额娘……”
他脸色一变,“我不会为了儿女私情而去反抗皇额娘,我更不会让一个女人教我该怎么做,我的决定就是决定。”
她咬牙切齿,“好,那就各自决定吧,你回宫去成亲,我继续留在扬州找人。”
“不行,你得跟我走。”
“我不要!”
他半眯起黑眸瞠视著她,她也气呼呼的目瞪著他,一时之间,气氛凝滞,四周静得只剩下风声。
半晌,他突地拉住她的手臂,拖著她住门口走,一边大喊,“小安子,小安子!”
小安子很快的跑了过来,“主子?”
“将她关到府衙的牢房去过一晚,单独一个牢房,要衙役们好好看著她,但不准伤到她一根寒毛,你再跟府衙要一辆囚车,明儿一早,就让她坐上囚车跟著咱们回京去。”
“呃……这……”小安子一脸错愕,这几天才看两人甜甜蜜蜜的,怎么……“还不过去?”他放声咆哮,还粗暴的将凯瑟琳推向他,小安子连忙拉住踉跄得差点跌倒的凯瑟琳,想单手扣住她押往府衙,没想到她恶狠的瞪了一脸冷漠的主子一眼,又瞪了他一记。
“不必押我,我自己走。”她不想求饶也不想逃跑,她自己有几两重,她很清楚,她顶著的这片天,还有脚上踩的这块地,都让眼前这个尊贵野蛮的阿哥有绝对的权势来定她的生死。
“让她自己走。”玄纶冷冷的脱视著她,看著小安子放开了她的手,看著她抬头挺胸,头也不回的在他的视线中消失。
而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问,看著窗外的星月,兰格格再度上门,提醒他该上路了。
“我知道你迫不及待的想回去,但我的心情跟你恰好相反,你若等不了一晚,你可以先走。”
“你——”她气愤的甩袖离去。
终于可以清静下来了,玄纶脸上的淡漠由一抹凝重取代,这一晚其实他也可以上路的,可是他不想走,他需要一点时间整理一下心中复杂的心绪。
由凯瑟琳的反应看来,她绝不肯当他的妾,而兰格格本来就排斥她,一旦回到皇宫,她做个顺水人情请皇额娘依凯瑟琳的意愿离开他的可能性就很高,而他强烈的自尊及一贯的强悍作风也不容许自己央求她留下来。
届时,她一定会离开他的,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就闷得不能再闷了。
在回京的这一路上,他一定得想想如何将她留在自己的身旁。
而这一夜,在他的思绪百转下过去了,天泛起了鱼肚白,众人用了早膳,即整装上路,还有一大群送行的人,而最显眼的就是让小安子差了两名衙役拉过来的囚车。
凯瑟琳一脸冷霜的坐在囚车内,看著玄纶的目光毫无感情,而他从她略微浮肿的眼睛,倒是看出她在牢里的时间可能哭了不少。
小安子走了过来,附耳在他耳畔道:“昨晚凯瑟琳姑娘一句话也没说,但泪水好似没停过,这是衙役们说的。”
“我明白了。”他点点头,再瞥了面无表情的她一眼,便坐上八人大轿。
而兰格格主仆对她在一夜之间由玄纶呵护在手心的女人变成阶下四是既错愕又困惑,但玄纶已指示上路了,暂时也不方便问,何子珊伺候主子上轿,随传轿子旁,但目光与那些早起的百姓们一样,不时的回头看著坐在囚车内,金发紫眸的凯瑟琳。
在扬州近郊一个不起眼的小村里,一个四合院的西厢房里,聚集了约二十名反清复明的明朝臣了或遗孤,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上次林锡跟王道海在行宫下毒暗杀爱新觉罗玄纶不成,双双惨死,咱们这次的计划可得更小心些,至少要为自己留好退路。”年届五句的吴家翔轻抚白须,一脸凝重。
“没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折损的人力已太多了。”说话的是貌相秀丽的庄萍,虽然年仅十八,但或许是让这群反清复明的忠臣志士抚养长大的,她思绪敏锐、早熟,处理事情更是有条有理。
“爱新觉罗玄纶已经上路回京城了,我并非要说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我们在暗处已盯了他好一段时间了,他的武功还有身旁的小安子公公,我们恐怕都不是他们的对手,面对面、硬碰硬,吃亏的绝对是我们。”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众人面面相觑。
吴家翔看著议论纷纷的众人,虽然身为他们这群人的领袖,但他觉得愧对他们,为了其他反清复明的组织安全,他们一开始就倾向不与其他组织接触的共识,免得被逮捕时祸及多人,倒不如分头进行,减少被一举歼灭的机会。
但如今,人力每次一行动就有折损,已让众人的士气疲振乏力,原想趁著在宫中也是让当今皇上、皇后宠爱的十二阿哥江南行时杀了他,好重振众人士气,也让皇室族员感受至亲被杀的伤痛,但他身旁的高手如云,好不容易等到他身边只有一个小太监时行动却失败了,而今,他若回去富中,就更没有暗杀他的机会了。
“由我去会一会他吧,或者跟他一起迸宫去,也许还有机会手弑那个狗皇帝。”庄萍目露冷光的跟众人说明自己的计划,虽然单打独斗,但成功的机会还是有,只是一旦失败,她一个人要从传卫如云的紫禁城脱身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是抱著必死的决心前往。
众人虽然不舍,但为了复国大计,还是让她去了。
于是庄萍带著简单的包袱即快马加鞭的追上玄纶的返京队伍,不过,她特地避开他,披星戴月的绕向另一条小道与走官道的他分开,超前赶往北京,准备在接近最后一个人京官道的小村落脚,届时再换上一身朴素衣裳,扮成一名乡村小妇,用计接近那个目中无人的十二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