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他转身就走,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安达眼中闪过一抹诡计得逞的光芒。
回房好呀,不回房哪儿来的好戏看?
* * *
腾格尔一走进自个儿的房间,敏锐的神经倏地绷紧;他止住前进的脚步,微眯起眼,活似发现猎物的灵豹般,炯炯有神的环视四周。
有人!空气中飘着一抹淡淡的、不属于他的味道。
虽然那气味不至于令他讨厌,但是,属于自己的地方教人莫名闯人,他还是不悦地抿起唇。
是哪个该死的家伙?他可不记得刚刚有让人进来呀。
西岛上没有人不知道他的规矩,他可以大方地和大伙儿分享一切,惟有这一方天地是他一个人的;就连打扫工作,他也不假人手。现下居然有人胆敢轻率来持虎须,这可有趣了。
黑暗丝毫不影响他矫健的身手,腾格尔再次快步前进。
这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屋子,早就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了,他轻易的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微微勾起嘴角,适才在大厅里烦躁的心情奇异地一扫而空,许久未出现的兴味浓浓地充斥着他的血脉。
炯炯发亮的眼眸仿佛搜捕猎物的鹰般,敏锐地扫视四周。倏地,他定定的盯住夜夜休憩的睡榻。
好家伙,竟敢进犯他的地方!
毫不犹疑地举步向前走去,他轻巧的脚步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绕过了屋子里头的摆设,伫立在床前。
在这儿!
即使躲在厚重的棉被中,武学根基深厚的腾格尔,还是轻易地听出隐藏在空气中的细微呼息。探幽的黑眸瞬间一亮,闪着嗜血的光芒。
既然有人自愿送上门来供他解闷,他不用的话,岂不辜负了来人的好意?
两脚微张,稳稳地站在床前,他眯起眼,那模样既邪恶又可恶。
不晓得掀开被子后,等着他的会是怎样的惊喜?他两手抱胸,闲适地猜臆着。
腾格尔难得有如此耐性,没有在第一时间将猎物生吞活剥地撕裂。
瞧这被子隆起的模样,不似粗壮之人,加以不时掠过他鼻间的淡雅香气,腾格尔几乎可以确定躲在被中的是一个女人。只是,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丫头胆敢以身试法了。
同样的剧码总是一再上演,怪只怪他母亲给了他—一张太过俊帅的脸;即使他无心也无意,自以为能够绑住他的女人还是不断地费尽心思,只盼有朝一日情郎的视线能够落在自己身上。
他很清楚,她们爱的不只是他的身体,还有他难以数计的财富!
可喜的是,虽然这些渴望飞上枝头的女人多不胜数,但是,她们倒还规矩,迄今还没有谁胆敢直接闯进他的地盘。因此,今天这样的情形反而让他倍感兴趣、
无聊的日子实在过得太久了,偶尔有些变化也不错,说不定还能遇上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呢!腾格尔兴致高昂的想着。
敢只身前来挑战他的权威,除了勇气可靠外,其内蕴力量也不可小观。为了“尊重”来者,他是不是应该表现得害怕些,才不至于又落人口实,说他狂妄自大。
暗自讥嘲着,腾格尔缓缓放下环胸的双手。
他真是无聊太久了,才会站在这儿胡思乱想。
定下神,他伸出手抓住被角,猛地一掀——
“仙女!”
这是他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念头。
恬适的睡颜让深蓝色的被单衬得益发静谧,晶莹剔透的脸上,自然地浮现着两朵纷纷淡淡的霞云;两道弯弯的黛眉仿佛青山般静静坐落着,嫣红的菱唇则因熟睡而微微张开,轻缓的呼吸伴着微微的乳香味,让他的气息不自觉的深沉。
美!
相信每一个看到她的男人一定不会吝于给她赞美,就连挑剔的腾格尔也不免看傻眼了。
今天天气稍嫌闷热,仅盖着一条薄软丝被的美人儿,更衬出其娇小却玲珑有致的身形;若隐若现的肌肤天真地挑逗着他的自制力,侧躺的姿势让她胸前的浑圆半露,引人遐思。
这是哪家的姑娘?怎么如此面生?腾格尔不自觉地放轻呼吸,双手环胸,静静地打量着。
看她的打扮不似有钱人家的小姐,除了恬静的气质外,说她是小乞丐也不为过,难不成是家里新请的丫头?
不过,话说回来,她跑到他房里做什么?
别说家里的丫头,人人都知道他的房间是禁地;所以,也不会有哪个姑娘家,会天真到不明白独自跑到男人房里会发生什么事;尤其像她长得这般标致,怎可能不明白男人使的下流手段?
咦,等等,她不会就是安达那伙人特别为他准备的“礼物”吧?
思及她可能也和大厅里那些贪婪的女人一样,为了荣华富贵可以委身伺候每一个出得起银两的男人,怒火使无法控制的盈满胸怀。
“喂,起来!”他粗鲁地伸出手,推了推蜷缩在被子中的身子。
该死,她的肌肤甚至比上好的丝绸还要滑腻,他不该碰她的!
燥热缓缓从下腹最敏感的部位升起,在全身奔腾流窜,让他口干舌燥。他从来不知道光是用眼睛看就能让男人兴奋,他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感受到自己亟欲纾解的欲望。
“唔……”不受欢迎的打扰仅让薛铃香嘤咛一声,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去。
这被子好暖、好舒服,她不要醒来。
难得的满足让她在梦中扬起嘴角,那抹甜腻的笑容更让腾格尔胸口一窒。
一笑倾国,大抵指的就是她这个样子吧!
惊艳的表情在腾格尔脸上久久不曾散去,他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下腹部迅速胀了起来,火热的欲望在血管里冲撞。
该死,居然仅仅一个微笑就让他冲动得想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尽兴的享受她的柔软及香气。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腾格尔脸色一僵,忍不住低咒出声。
一定是丁爷酿的甘露在作怪,他才会这么反常!他现在该做的是把这个占据他床榻的女人赶出去,而不是站在这儿大发春梦。
“起来、起来!”满腹的懊恼让他失去惯有的控制力,强大的手劲瞬间捏红了白腻的臂膀。
“唔,好痛!”娇喊一声,床上的人儿终于不堪他的暴力举动,不舒服地锁紧了两道细致的秀眉。
腾格尔立刻放开自己的手,她的娇呼声莫名的牵动了他的心,在一瞬间涌上的不舍及怜惜,让他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他病了吗?否则,怎会让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打乱了心绪?
不解地瞪着自己的巨掌,腾格尔蹙起眉头。
女人对他来说向来不具任何意义,他对自己的欲望也一向控制得很好,就算安达那票弟兄每每绞尽脑汁想看他痴狂的模样,也不曾得逞;为什么这会儿,他居然会对这个擅自闯入他房间的女人起了不该有的波动?
烦躁地甩甩头,他怒目瞪着渐渐舒展眉心、又沉沉睡去的人儿。
这女人是八辈子不曾睡过觉吗?不但安心地在他的地方睡得一塌胡涂,还无视于他的干扰!
不甘心自个儿伤脑筋,腾格尔火大地一把掀开她身上的被子,使力将她从床上揪起。
“起来!”就不信这样还吵不醒她!
他恶劣的咧开唇,有些期待她睁开眼睛的模样。
“唔,好吵喔……”长长的眼睫毛终于不堪干扰,心不甘情不愿地掀动了两下。
她已经多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似乎从那个大胡子用十两银子说动她上船帮忙做些杂事后,她就不曾合上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