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曾说过,你希望和能各自拥有自己空间、不受拘束的对象交往;你希望对方不要时常黏着你,而你也不会黏着对方。但你仔细想想你对语翊的情形,你根本就言行不一。」若莓挑起眉,斜睨地看着他。「不是吗?而语翊也是,你说过她理想中的情人和你的理想差不多,但她却能忍受你的痴缠,这也证明她爱你。因此,」若莓一针见血地道:「我认为你会在一年多前找上语翊,向她求婚,继而答应她先交往,不单单只是因为你知道她喜欢你;而是因为你也喜欢她。」
若莓一口气说完后,恺政十分讶异,他不禁自问:真是如此吗?
「好好扪心自问吧你!」见到无法说出一句反驳话语的恺政,若莓不客气地说:「不要等到她跑掉了才后悔,你大学时代已失去了第一次机会,现在是第二次的机会;机会,是不会有第三次的喔!好啦!我话说完了。」
若莓站起身来,学修也跟着站起来。
「真是抱歉,明明是要来向你道谢的,却好象来教训你一样。」学修不好意思地对向恺政说。
「什么教训?」若莓娇嗔,白了学修一眼。「我这是『提点』!这也是一种感谢的方式啊!我觉得恺政平时聪明,但在爱情这方面实在笨得可以了——哪有人跟女孩子交往一年多,还没对人家说过喜欢的?他明明就很喜欢人家,甚至爱人家爱得要死却没说过,还以为是什么责任感作祟,不是很奇怪吗?我希望他好好把握他所爱的人,希望他们也像我们一样幸福呀!你说对不对,老公?」话说完,就直接赖在学修怀里,幸福地笑着。
学修回她一个深情的微笑。「恺政,那我们就告辞了。真的很谢谢你的帮忙,希望你与你女朋友一切顺利。」
「嗯,慢走。希望你们别再这样闹了——即使要闹,也别再找我了。算我怕了你们了。」恺政笑着向他们道别。
两人离开后,恺政不禁仔细思考、反复咀嚼若莓的话。未久,他感到豁然开朗,是啊!他的确一直喜欢着语翊,就如同语翊一直喜欢着他!只是他没发现罢了!他真是大笨蛋!
他一边暗自责备自己,一边盘算着要找个适当的时机对语翊说,并向她道歉,竟让她等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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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恺政脾气暴躁低声诅咒,这已经变成他近来他最常使用的一句话了。
因为年关将近,工作量暴增,他几乎每天都得加班到十点过后,甚至更晚才能离开公司,因此他根本没时间打电话或写e-mail给语翊,也使他变得十分暴躁易怒。
若莓的话在他心里造成不少震撼,而且回想之前维仁电话中的话,使他知道语翊的不安,但现今的状况却让他无法和语翊接触,他实在无法掩饰心中的焦虑。他已经将近四个月和语翊没见面、将近两个月和语翊没任何联络了!再这样下去,这「第二次的机会」迟早会葬送在他自己手里!
「可恶!再这样的话,我要请假或跷班去了!该死的!」
恺政虽不满地喃喃自语,却没停止工作。同事们都在努力中,他当然不能因个人因素弃大家于不顾!唉!他真的欲哭无泪啊!
「语翊……」恺政看着办公桌上放置的双人合照,照片中佳人甜美的笑,似乎变得很遥远。「我好想妳……」
这星期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回台北,一定要见到语翊不可。恺政在心中下了这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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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妳好了没?我们快搭不上车了啦!」
均翔这星期考完期末考,语翊也在这星期正式离职,两人和父母说好要一起回家。只是现下语翊的慢动作却让均翔急得直跳脚。
「好了啦!」语翊手忙脚乱地从房里走出来,背上背着一个大包包,手上还拉着一个行李箱。「走吧。」
「妳东西还真不是普通的多耶,明明都寄那么多箱回家了。」
「那有什么办法?我是女生啊!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东西不整个搬回家不行。」
「是、是、是,我知道。」均翔认命地替她拖行李箱。「因为妳要准备出国留学了嘛!」
「知道就好。」
语翊回头再看了一眼自己住了一年多的地方,不免有些不舍。
「姊,妳在干嘛啦!」均翔站在门口对着不动的语翊抱怨。「走了啦!」
「好啦,好啦!」她连忙跟上均翔的脚步,担心地叮咛:「以后只有你自己一个人住,要小心点哪!」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而且寒假过后学弟会搬进来住,哪会只有我一个人!」
语翊离开后,她原先住的房间就空了。而均翔要到六月才毕业,说不定还会留在台北工作,因此找了想换房子的学弟一起分担房租。
「真有点舍不得呢!」她感慨地道。
「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妳做了两年多的工作都辞了,这里妳才住一年多。」均翔别有所指地说:「其实妳是舍不得其他『东西』吧。」
他知道语翊从去年十月后,就和恺政几乎断了联系,两人虽没有明言分手,其实也和分手差不多了。
「你想太多了。」她回避着不愿多谈。
昏暗的路灯映照出两人的影于,语翊想起,她和恺政也曾经这样一起走在夜色下。只是曾几何时,那些,竟都成了回忆……
吁了口气,她和恺政,怕是已经再度失去交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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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恺政再度发出诅咒,维仁竟然拒绝透露语翊老家的电话给他;不仅如此,还在责备他是负心汉后马上挂他电话,让他百口莫辩!
为此,他备感挫折,呆坐在桌前双手掩面,除了挫折感外,失落感也不断涌出。
几星期前的周末,他期待着和语翊见面,期待着听到语翊的声音,但语翊的手机一直无法接通;又因为语翊不喜欢听留言,语音信箱早已关闭,他也无法留言。写e-mail给语翊,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语翊并未回信;改打至她台北的家却又没人接。他原先兴奋的心,随着铃声一声声响着,渐渐让不安给吞蚀殆尽。
他和语翊完全失去联系了!
他试过依照大学毕业纪念册上登录的电话打过去,结果却是空号。当时他才恍然亿起,毕业时语翊曾说过毕册误植了她家的电话和住址。
这段日子他不但吃不下睡不好,工作也没效率,失误之多已让上司口头警告多次,还使得他年末考绩相对受到影响,但他根本管不了这么多了!现在的他,几乎已没有工作的心思,每次回想起若莓说:「机会,是不会有第三次的!」他就害怕,害怕再度失去语翊。
不过,即便他找到了一定知道语翊行踪的维仁,维仁却怎么也不肯说。维仁早已一口咬定他对语翊负心,根本不愿意帮他;甚至还说要与他绝交,接到他电话就挂断。
「语翊……妳在哪里?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忽略妳,我不该伤妳的心,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原谅我吧……语翊,我要怎样才能再见到妳?」恺政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