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传来一阵喧嚣声。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朝楚琳走去,大掌还轻佻地搭上楚琳的裸肩……
莫了凡的黑眸倏地一眯,浮起了几分冷意。“到底您的看法是如何?究竟……”略显焦急的声音微微催促着,忽地惊觉自己的问话似乎有欠妥当而猛然停住。
“贵公司的诚信向来是有目共睹,希望有机会能够合作。”莫了凡用不着思索,合宜的应答自动出口。接着,握手、收回,一气呵成。
“哪里,莫经理过奖了。”那人呐呐地应了一声。目送莫了凡离去,那人再看了眼右手。那……扬飞企业新一季的产品到底是不是由他们代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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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沼先生。”
“莲沼理事。”
“莲沼桑。”
此起彼落的问候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咦!是哪个大人物啊?莲沼……她好像有听过。才这么想着,楚琳抬头望向入口处。
呃,这是在表演“摩西分红海”吗?看见周围的人群不知何时已自动散开,形成一条走道。
太过分了!怎么都没有人知会她?那……她现在是要站左边,还是右边?正在迟疑之际,一只温热的大掌不请自来地贴上她的裸肩。她是不是听到众人抽气的声音?
“好久不见,楚琳。”一道近在咫尺的问候声传入她的耳朵。
楚琳僵硬地转过身,有如洋娃娃般睁大无神的瞳眸,愣愣地开启菱唇:“您好!”
完了!如果她没有料错的话……敌人来袭!而且她不巧地想起,莲沼先生好像是日本知名企业“菱田株式会社” 的台湾代表,呃,这是日前她在商业杂志上看到的。意思也就是说,他是各家公司极力争取合作的对象,当然扬飞也包括在内。
所以……莲沼等于不可得罪的大客户。
天哪、地呀!谁来告诉她这并非事实?她的反应果然没教他失望。莲沼彦一的双眸浮上了淡淡的笑意。
想了一下后,莲沼彦一向身旁的随从嘱咐了几句,人群顿时又恢复散乱。接着,他扬手撤离随侍人员,他想和她单独聊聊。
至于楚琳……短暂的僵滞并未击垮她的信心,毕竟,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震惊过后,她随即堆起甜笑。
“莲沼先生……”
“用不着多礼,叫我的名字即可。”呃,她哪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啊?能记得姓氏就不错了,不过想归想千万不能这么说。
“这怎么可以呢?这样对您太不敬了。”呜呜,好恨自己的小人嘴脸。
“没有什么。可以,就叫我的名字吧。”
“话不能这么说,礼不可废嘛!呵呵。”快想、快想,他到底叫啥鬼名字?
“何妨破例一次?”这回,莲沼彦一的问话带着刺探之意。
“莲沼先生真是平易近人,想必也不吝给我一张名片,大家交个朋友吧?”真不愧是楚琳!即便被逼至绝境,也能开创出一线生机。在楚琳看来,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即便察觉什么不对劲,也只能先交出名片再说;然而她却不知道,莲沼彦一并不是一般人。
“你该不会……”他略微一顿。“忘了我的名字吧?”虽是问句,却几乎是确定了。真是令人不甚愉快的猜测呀!
“怎么会呢?莲沼先生,您真是爱说笑。”镇定、镇定,楚琳你千万要镇定,打死不承认,他也拿她没辙。楚琳正努力自我催眠中。
“是吗?”莲沼彦一摆明了不信。她说谎还能面不改色,看来这张小嘴需要施以薄惩。他正要俯身之际——
“彦一”冰凝的语气威胁性十足地自莲沼彦一身后传来。
啧!被人打断了。
“知道了。”莲沼彦一双手高举以示投诚。看来,楚琳目前正在某人的保护之下,事情越来越好玩了。
这可是莫了凡第一次申明“所有权”呢!要放手吗?才不!莲沼彦一转过身,眼中的挑衅光芒毫不掩饰地迎向莫了凡。惹恼他向来是他最乐此不疲的游戏,自己怎能错过这次的好机会呢?
“她,就先还给你了。”拍了下浑然不知战火蔓延的楚琳,将她推向莫了凡,莲沼彦一打算潇洒退场。“暂时而已。”莲沼彦一再补一句。不意外的,他接收到莫了凡更为阴骛的眼神。
没想到,迷迷糊糊的楚琳在被推向莫了凡时,竟意外地颠仆了下。
“小心!”莲沼彦一才想拉回楚琳,莫了凡却早了一步,他反应敏捷地扶住楚琳。
“喝!”这下子,楚琳可完全清醒了。啧!又教人抢了先机,损失了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莲沼彦一轻扯一下唇角。算了,就当作是让他的,好歹人家也是她的顶头上司,关系比他更亲近。
“我叫作莲沼彦一,你这回可要记牢了。”莲沼彦一的话是对楚琳说的,随即旋身离去。
“彦一。”冷凝的声音唤住莲沼彦一的步伐。莲沼彦一顿了下,回身,扬眉,等待着。
“这次的账先记下,连同上回的一块儿算。”莫了凡冷冷地直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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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早知道就不穿这双新鞋了,才踉跄一下就扭伤脚。楚琳蹙着秀眉,大叹选错鞋。
方才虽拜莫了凡之赐,免于与地板亲吻的命运,却仍是狠狠地扭了一下。
至于那号称“双龙抢珠”的精彩大对决,她虽然在现场,而且还不巧地正是那颗“珠”,却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说来好笑,那时她这当事人、事件女主角始终是迷迷糊糊的,完全在状况外,还是透过旁观者事后的实况重播,才明了整件事的始末。不过,她楚琳何时身价水涨船高,引得两大俊男为她争风吃醋?怎么她自己都不知道?难道她今年有桃花运?
唉,想来是旁人加油添醋大过实情,她在八卦圈子打滚这么久,怎会不了解这圈子的生态呢?拜托!什么莫了凡扶住她时,手在她腰部的停留时间稍嫌过长,连这个都可拿来说嘴,楚琳不禁冷嗤一声。
“你很痛吗?”
“要不要拿绷带来呀?”
“那个谁,去拿张椅子来。”
关心的语句不约而同地以排山倒海之势压来。
仔细一看,楚琳的身旁虽然不至于黑压压一片,好歹也聚集了十来个人。
“不,我还好。”绽出一朵令人安心的微笑,楚琳婉拒了众人的好意。
“还是揉揉好了,要不然瘀血不会散,来,你搭着我的肩。”一名男子不由分说的硬是抬起了楚琳的脚,使劲地揉着。吃痛的楚琳哎哎叫,泪花四溢。
“我太用力了吗?那我轻些。”男子蹙眉说道。
“不、不用了,我没事,真的!”楚琳连忙保证。待受虐的左脚脱离钳制,楚琳便迫不及待地蹦跳着退开。为增强说服力,她还勇敢且坚定地给了对方一抹灿烂的微笑。
天杀的家伙!痛死她了!楚琳紧握双拳。扶着壁面,她偏头查看着左脚,果然——晚礼服的设计使她用不着撩高裙摆,便可轻易地看见受伤的脚踝,脚踝现下可是足足红了一整圈。这下好了,不用说跑跑跳跳,她现在可是寸步难行,连这会场都走不出去了。
最惨的是,莫了凡替她拿冰块去了,独留她在这儿强颜欢笑。孤军奋战。唉,她没事交游广阔、人见人爱做什么?连累了她可怜的脚踝。呜呜,经理你快回来呀!强撑起精神,楚琳决定诉诸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