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落崖时,你为什么要救我?如果救我只是为了打击我们,那你就错了。”她冷着声,眼中有悔有恨。
她恨自己为什么会爱上这样的男人?当初为何不死得彻底些?
“你说像你这么美的女人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
徒单飞毫不客气也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她,手指还不轨地在她细致的脸蛋上游走。
海连琪赶紧别开脸,“别碰我。”
“人都是我的了,还有什么不能碰的呢?”他嘶哑低笑。
“你别说出这么粗俗的话来侮辱我,当时的我是付出真情真爱,不像你——不像你一直都拿我的爱戏侮我、控制我!”
海连琪抑制不住满腔情泪,尤其在见到他脸上那道自得且毫无温暖的笑容时,心脉间的抽动更遽、更深。
“这话可是你说的,又怎么知道我对你不带情爱?”他的双眼眯成一条线,一字一字道。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她冷冷一笑。
“我当然有了,而已是爱你爱的不得了。”徒单飞恣意哂笑,那炯亮犀利的眼神足以令她受不了。
“算了。”海连琪抿抿唇,淡然地说:“或许我该换个说法,这全世界只要是姿色尚可的女子你都爱。”
“哈……”徒单飞赫然大笑,“你真是了解我,想想有你这个小女人跟在身边,可一点儿也不会寂寞了。”
“我会想尽办法逃,逃得远远的。如果有机会,我还会带着你的头颅一块儿回去见我大哥。”海连琪目光含仇的凝睇着他。
“好,我等着这么一天。”
徒单飞猛一挥鞭,载着心思各不同的两个人的马儿即迅速往前直骋——
第八章
一回到野店,海连琪立刻被锁进屋里,行动已被限制。她拼命敲着房门,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快放我出去。”她无力地倚在门板上,心底想着全是俞榭死去的惨状。
从小俞伯就视她如女儿般疼爱,她也敬他如父,他的身份虽为管家,可她从没拿他当下人使唤。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亲眼目睹他因救她而亡,而罪魁祸首就是那个残忍如斯的徒单飞!
禁不住内心的重创剧疼,她索性坐在椅上嚎啕出声,想想自己以前一向坚韧,对恶势力也从不妥协,所以义父天祚帝临终前才会将铲除徒单飞的责任交付她。
可她做到了吗?
没有……
不怛没有,她甚至还丢了清白、丢了心,弄得自己像是个残破不堪的浮花浪蕊,任人摆布与讥讽。
突地,门扉开启,她敏锐地想趁机冲出去,却被一精壮的身躯给挡下,她的纤腰也被适时钳握住。
“干嘛?又想逃!”徒单飞眼神一紧,深深凝眸着她那张动人的美丽容颜。
“对,我要逃,只要找到机会就会逃回去。”海连琪瞪着他一双利眼,浑身似着了火般地愤怒着。
“可我的头颅你还没取下,不是吗?”他扯着抹笑痕,回睬她脸上那抹矜冷的表情。
“我是要你的头颅,你愿意给我吗?”她眯起一双优美的杏眼,真想在他那张俊脸上瞪出两个大窟窿。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唯独这脑袋……我觉得还是待在我这儿要适合些。”他漫不经心地走近她,猖狂地笑了笑,“但我想,如果我真把脑袋摆在你面前,你也不见得拿得下。”
“那你可以试试。”海连琪自露挑战之火。
“嗯……如果你输了呢?”他带笑地半阖眼。
“随你处置。”
“毫无怨言?”
“一言九鼎。”她再一次承诺。
“爽快!”
说着,徒单飞便坐进椅子里,惬意的靠着椅背,缓缓对她说道:“来啊,现在动手杀了我,如果我这颗脑袋你真那么喜欢,就尽管拿去,我绝不会舍不得。”
海连琪脸色泛青,错愕的眼神里熊燃着怒火,“你好自大,真以为我不敢吗?”她浑身发着抖,双拳紧握,心口拧得好紧,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考验她的决心。
“不用在那儿张着一双大眼瞪着我,快点做你想做的事,光用看的,我的头可不会掉下来。”
他弯起唇线,表情惬意的不得了,仿若他当真能把她的思想心情全都抓住,笃定她下不了手似的。
看着他这副模样,海连琪也逐渐恼火了,她就不相信他真的能将她的心思拿捏的那么清楚!
对住他那双深不可测的双眸以及冷硬的面孔,她的心渐渐沉寂,怒火已满溢!
“你不还手?”她问。
徒单飞撇撇嘴,潇洒地摇了摇头。
“不后悔?”她又问,心里正处于挣扎中。
这回他索性双手枕于脑后,漂亮冷峻的黑眸闪过一丝狭光,“在我徒单飞的处事原则里,从没有后悔两字。”
“好,快人快语。你够种,我这就要出手了。”
海连琪脸色摔变,立刻运起一身内力,周遭物品倏然扫落,那仿若狂风扫落叶般的气势足以撼人心魂!
可徒单飞却泰然自若地坐在原位,表情动作均没变动,压根没将她的怒气放在眼底。
“我现在就要为俞伯报仇,你纳命来!”海连琪凝住气,霍然朝他的心脉击出一掌——
可当掌风击出的前一刹那她便后悔了,眼看他仍文风不动,她心急之下立刻将施出的内力及时收回,在内力的反弹下击中自己的内腑,狠狠地呕出一摊摊的鲜血!
徒单飞见状,立即飞快起身接住她瘫软的身子,急速在她几个重要的穴上点下,止住她伤势的恶化。
海连琪望着他,无力地笑了,“你赢了……”
“我是赢了,但是我并不要你伤害自己。”他的眉宇蹙紧,见她伤得这么重,他的心陡地揪紧。
本来,他不过是想试试她的心,但怎么也没想到她竟会使出那么大的内力,最后还由自己承受!
“别……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我再也不信你了——”
她别开脸,心口好疼,不单单是因为刚刚那一击已伤及了自己的五脏六腑,更恨自己的没用。
如果她死了,她还真不知道该拿什么脸去面对俞伯?
“知道我为什么坚信你下不了手吗?”
徒单飞眯起眼,双唇紧抿,看她无端承受这样的伤害,他的拳头不自觉的掐紧又放松,已没有刚刚的潇洒了。
海连琪抢着胸,轻咳了几声,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因为我知道你爱我,已爱到无以复加。之前你既然宁可牺牲自己来救我,就绝不可能再一次杀我。”
他扶住她的身子,让她背对自己,“只是我没有料到你会真的出手,而且下手还这么重。更让我讶异的是……你竟然会在最不恰当的时机收回内力,现在我只想告诉你两个字,真傻!”
“我是傻,本来就傻、呃——”
说时迟那时快,徒单飞一掌击向她的背部,将她体内的瘀血打散!
一口黑血呕出,海连琪直觉自己的胸腔渐渐暖和了起来,原本的疼痛已缓缓的消逸……
不久,她发现体内一股气全集中在鼻腔……此时,徒单飞又一次重击,海连琪猛地又呕出了好几摊的黑血。
“好些了没?”他缓缓地收起内力,两道浓密的剑眉一挑。
海连琪轻扬眉睫,望着他那看似毫无暖意的薄唇,居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不懂……他为何要救她……难道她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歇会儿吧,别再对我含仇埋怨,咱们立场不同,如果你站在我的位置想一想,就会发觉我这么做并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