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红耳躁的瞪了徒单飞一眼,她立刻提起裙摆,直往二楼房间奔了去——
徒单飞的大拇指抚着自己尚带湿意的唇,眼底泛过一丝连他也不敢去面对的浓热感受。
第五章
“禀大公子,据下人来报,徒单飞已率了支轻兵朝岭东的方向前来,现在正在芹溪桥畔落脚。”俞一得到消息,立刻向海连天禀报。
“什么?莫非他已怀疑到我们身上?”海连天震惊地挑起眉,“穆松此去未归,我眼皮就直跳个不停。”
“大公子,老奴敢说这绝不会是穆松泄的底。”俞打从心底信任穆松。
他虽没回来,可他饲养的海东青却回来了,这不就表示他遇险了吗?
“我也不相信穆松会这么做,但是许多迹象都让人起疑。”海连天忧心忡忡地说:“我最担心的还是小琪呀。”
“对了,大小姐也跟着他来了。”
“什么?”海连天眉心一皱。
这个徒单飞不知在打什么主意,为什么要带着她在身边?
“更巧的是,拓天那家伙也到此,可说是一群人全到齐了。”俞捻了捻他的胡须,缓缓说道。
“拓天!你是说盘踞在岭东的拓天?”海连天目光倏紧,轮廓分明的五官几乎要扭成一团。
糟!拓天与徒单飞两人皆可谓一丘之貉,对女人向来只有玩狎不会付诸真心,对待敌军虏将又是极端残忍的狂人!
“就是他。”俞拱手道。
“这该怎么办?小琪夹在两个男人中间不是更危险?那个徒单飞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把她带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海连天的心头已纷乱不堪,就怕那男人居心叵测,有加害小琪之心。
“大公子,您看,我们是不是要尽快赶去,说不定可救回大小姐。”俞虽为管家身份,可膝下无子的他,可是非常疼爱海连琪的。
而海连琪也当他是亲爹一般,不时买些补品回来送他,还说笑话给他听,他可是打从心里感恩啊。
“也对,吩咐下去,我们得尽速赶往芹溪桥。”海连天目光一闪,此去虽危险但已势在必行了。
“是,老奴这就去准备。”
“对了,俞伯。”海连天喊住他,“你年纪大了,就别跟了,我带几个精锐手下前往就行,你只需在这留守便成。”
“这……”两份心一拧,赫然跪下,“大公子,老奴不怕死,就让老奴跟吧。如果事态危险,老奴尚有几手拳脚功夫可抵御。倘若真没办法,也会自行了断,绝不拖累大公子。”
“俞管家,我绝没那个意思。”海连天抓住他的肩,泪水已漾在眼眶。
“可是大公子,您叫我守在这儿,我哪能安下心呀。”俞急切地说道,就担心海连琪的安危。
“这……”海连天犹豫了。
“求您。”俞索性跪地不起。
“别这样,我不是不让你去,我也知道你一向疼小琪,不过此行绝非儿戏呀。”海连天解释道。
“老奴知道,就算丧命也在所不惜。”俞管家坚持道。
“唉,好吧,我就答应你,但你定要小心呀。”海连天说不过他,只好让他随行了。他没想到看似冷静的俞内心的焦虑竟比他还深。
“谢谢大公子。”俞释怀地流下老泪。
“那就快去准备,我们及早动身。”
* * *
徒单飞沉睡中,突闻外头有着风吹草动的声音——
突地,一支飞镖疾速穿窗而入,射在木柜上。
他早猜出这定是歧卓传讯而来,于是立刻起身拆开上头字条,“店后竹林见”五个字便映入他眼帘。
他先观察了下依旧闭目沉睡的海连琪,随即迅速闪出屋外,来到了竹林。
“大人。”果真是歧卓,他从竹林中现身,轻声道:“海连天已动身往这儿来了。”
“请君入瓮了?”徒单飞撇唇一笑。看来这一切全照着他的意思进行,他岂不得意?
“属下有一点不明白。”歧卓压低嗓问。
“你说。”
“海连天既是海连琪的大哥,如果他们兄妹相见,会不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麻烦事?毕竟血浓于水,亲情是难以抵挡的。”
“这你放心,她的记忆尚未恢复,她的世界除了我之外已无其他人了,所以她暂时还离不开我。”徒单飞自信满满地说。
“可属下担心——”歧卓不能理解道。
徒单飞摆摆手,“你就是凡事太小心了,有时候不冒险是难成大事的。有句话不是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吗?”他淡然地笑说。
“是,属下明白。”
“飞……飞……”突然,海连琪的声音远远地往这儿飘了过来。
歧卓机敏地说道:“属下告退。”
徒单飞点点头,只见歧卓一个闪身便融入黑夜里,身手之矫健,不禁令他激赏。
“飞——”
海连琪怯生生地寻来这儿,当一见到徒单飞,立刻红了双目,“你在这儿,你果真在这儿。”
“怎么了,这么晚了还不睡,跑到这种地方来?”徒单飞抚上她的脸,深邃的眼里凝聚了些疑惑。
“刚刚我突然惊醒,发现你不在,我好怕……便怎么也睡不着。”她看着他,表情净是柔情万缕。
自从白天承诺当他的女人之后,对他,她不再封锁情感。既然决定爱了、跟了,她就会全心付出,即便是她的性命她也会毫不犹豫的交出来。
可是他对她呢?
他不是她的丈夫,只是她的男人,他有时沉默、有时深沉、有时寡言、有时开朗,她甚至不知道下一刻他又会变成什么样的性情……
就像现在,他见了她似乎有些烦郁、不悦,难道他三更半夜的在这儿与人有约,是她打扰了他吗?
“怕什么,这间野店已被我们的人马给包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敢欺负你。”他望了眼这座静谧的竹林,“这竹林里头阴森诡异得很,看似平静,其实充满了危机,以后一个人可别再擅自跑来这儿,知道吗?”
“我知道,只是我一看不到你,就会心惊胆跳,担心你会离我而去,不要我了。”海连琪顾不得一切地搂抱住他的腰,偎进他怀里。
“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他放轻语调,一把搂住她。
海连琪倚在他怀里喃喃说着:“不知为什么,我就是会担心、就是会害怕,我真的好怕你会狠狠的撇开我。”
“这么说是我让你没安全感了!”他的眸光突变凝窒且浓黑。
“我……我能不能向你讨个承诺……”她眸光如水地回睇他那双看似冰冷至极的眼瞳。
“承诺?”他眼眸一眯。
她迷惘了……对,就是他现在这种眼神,冰得像雪岩、冷得像寒风,让她觉得好陌生,几乎感受不到有任何的热气。
海连琪忽尔倒退了几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你好像很不高兴。”
徒单飞眯起狎眸,两道眉毛下是双深沉的眼,“你没说错什么,是我自个儿心烦气躁。”
“为什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海连琪突然为他担忧起来。
“我所说的敌人已确定来犯,就快接近这个地方。”他面露愁丝,那副焦灼的模样,可让她更忧心了。
她一双小手揪紧他的衣衫,心急地问:“那你决定怎么做呢?是否该撤兵回去,或另有打算?”
徒单飞摇摇头,“我既然来此就是要引诱他们现身,如果我在这节骨眼上撤回,岂不白费了我之前的一番努力?”
“可那不是太危险了?”
“危险也得面对。”他扯出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