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你那天明明很生气的,还说再怎么也不留下她,这回怎么又让她住到元宵节过后呢?”她不满地颦起额,眼底心里都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仓皇。
以往他哥不是没有带姑娘回来逢场作戏、解决生理需求,她虽生气,却没像如今心底有着这么大的不安定感。
“当时我是因为生气才这么说,可既已知道白雪之所以突然失控的原因,我又怎能怪她?”他撇撇嘴说。
“哦,你知道白雪出什么状况了?”完颜苹心口突然提了起来,小心试问。
“它是被人下了药,我正在积极地找出这个凶手。”一提起这事,完颜炽免不了翻腾起一股怒潮。
完颜苹乍听之下,身子不禁抖颤了起来,她喃喃问道:“如……如果抓到了凶手,哥你会怎么处置?”
“这还用说,当然是亲手宰了他。”
目光倏然紧眯,他眼底所激射出来的利光,足以震住完颜苹全身神经!
“不过就是匹马……”
“小苹,别人可以这么说,可是你不是不知道黑白宝珞马对哥哥的重要性,算了,我不想再谈这件事了。”
完颜炽强迫自己收敛起满心的愤慨,“我得出去办事,你就好好帮娘处理一些关于元宵盛会的事情。”
“等等……”她立即冲向前,忍不住又再追问:“那个言可兰,当真过完元宵,就会回去吗?”
“她是这么说,怎么了?”他疑惑地回睇她,“我发觉你很不喜欢她,再怎么说她也是咱们表妹,你也该礼貌性地去看看她。”
听闻他这句话,完颜苹心底更着急了,“你要我去看她?!我记得你向来就不喜欢女人,尤其是蓄意来我们府邸,或是娘安排的女人,为何独独对她,你竟然表现的这么大方?”
“小苹,我实在是不想理会你这种乱七八糟的问话,好歹言可兰也是我们的表妹,我总不能拿着刀搁在她脖子上,逼她马上就给我回去吧!”他语中带着不耐。
“好了,我真的有急事,就不陪你了。”语毕,完颜炽丝毫不多做逗留的离开。
完颜苹终于忍不住落下泪,她咬着唇,扬起下巴睥睨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
如今她才瞧清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有多可笑、多廉价,而害得她得到这种结果的,就是言可兰那个女人!
言可兰……我非得将你赶出完颜府,否则誓不罢休!
在上京住了一段时日后,言可兰才发觉这里的百姓似乎都非常重视元宵节的灯节活动。
每户人家无论是富有还是小康,都会掏出钱,志这次的灯节尽一分心,他们无不绞尽脑汁,设计制作自己最满意的灯笼,好在元宵盛会上能将它吊出去,增加灯会的可看性。
“麓儿,咱们好像少了红油纸,这样看来较不突出耶。”
想当然尔,可兰也和麓儿两人在屋里拼命赶工,希望能在元宵灯节前,赶出自己的成果。
“对,还是小姐您好巧思,加了红油纸一定会更出色。”麓儿想了想,蓦然点头赞同道。
“你哟,嘴巴这么甜,难怪到哪儿都讨人喜欢。”可兰睨着她,露出一抹甜笑。
“是吗?”麓儿倒不好意思地拉拉鬓边的小辫子,“那麓儿这就去街上,帮你买红油纸。”
“嗯,路上小心点儿。”可兰叮咛道。
可正当麓儿就要跨出门槛之际,突然看见表小姐完颜苹就站在屋外!
咦……这倒是意外。
“表小姐您好。”她立即屈膝道。
“嗯。”完颜苹微微一笑,随即走进屋里,正好与言可兰对视。
自从上回遭她的恶意污蔑后,可兰对她就不具好印象。今天她居然会突如其来的找上她,她也觉得意外。
“有事吗?表姐。”她勉强自己客气问道。说真的,要她忘了曾在完颜苹身上所受的屈辱,她实在办不到。
“你好像很不喜欢我?”完颜苹浮出一丝笑容。
“不是我不喜欢表姐,而是表姐不喜欢我。”言可兰直言直语,这情况可是让麓儿听得一头雾水。
“小姐,你怎么可以……”簏儿急急拉住她。
“你还不走,快去忙你的。”她不希望让麓儿看见自己不懂礼数的模样,可是要她陪笑脸,她又笑不出来。
“等等。”
完颜苹突然拉住可兰的手道:“别跟表姐闹脾气了,我知道我前两天有点儿失礼,原谅我好吗?”
一听她这么说,可兰顿时傻了,她怔忡地看向完颜苹,“表姐……”
“那件事真得怪我,我不该没将事实弄明白就误会你。昨天我大哥已经告诉我真正原因,知道白雪是遭人下毒所伤,我心底可是……唉!”
完颜苹后悔莫及道:“表妹,请你原谅表姐,你应该知道我是那种急性子呀!”
见她这副自悲自叹的模样,可兰心底更觉愧疚,不禁骂起自己!言可兰,你是怎么了?表姐不过说话冲了些,你又何苦计较这些?
“表……表姐,你别这样,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希望你能原谅我刚刚的失态。”单纯善良的可兰,怎敌得过处心积虑想除掉她的完颜苹呢?
“怎么会呢?能得到你的原谅,可知我有多开心?”她紧紧抓住可兰的手,虚情假意地笑说:“为表歉意,表姐带你去街上走走如何?”
“这样……好呀。”可兰随即转身对麓儿说:“你就不用上街了,我顺道将红油纸买回来就成了。”
“哦,那小姐需不需要簏儿陪呢?”
“不用不用,我们姐妹俩要说说悄悄话,你就在这儿做灯笼吧。”完颜苹早有计划,又怎可能让麓儿跟呢?
“对,你就在这儿等我吧,我去去就回来。”既然表姐这么说,可兰也只好附和了,“回来时,我会买吃的补偿你。”
对麓儿眨眨眼后,可兰便拉着完颜苹的手,热切道:“表姐,那我们走吧。”
她就是个这么率真的女孩子,当误会解释开来,心中疙瘩散去,她便不再记恨,反而会拿她当知己看待。
殊不知对方根本不这么想。
到了街上,可兰先在完颜苹的陪伴下,到油纸坊买了红油纸,而后又随她四处看看,买了些小玩意儿与脂粉,双双都表现出极其兴奋的雀跃神情。
“好累呀,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又逛了好一会儿,可兰生怕出来太久,会让麓儿担心。
“嗯……再等一会儿好吗?”完颜苹心想时辰还没到,她怎可能回去呢?
“那好吧。”可兰见她玩兴正浓,只好打消回去的念头。
就在这时候,完颜苹突然看到街角处有人出现,并与她打个暗号,于是心知肚明地扯着笑对可兰说:“你陪表姐去个地方好吗?”
“哪儿呢?”
“一位朋友家。”她笑笑地说。
“好啊,那就快走吧。”于是可兰便随着完颜苹的脚步,往更北的方向走。
走了有一段距离时,可兰直觉奇怪的问:“表姐,这儿愈来愈荒凉了,到底你那位朋友住哪儿呀?”
“我好久没来了,得好好找找。”完颜苹于是又道:“我看你干脆在这儿等我,我去附近看看,等有结果再来找你,如何?”
“也好,那我就坐在那块大石上等你 。”可兰对她笑了笑。
就这么,完颜苹一离开,可兰便坐在那等着她回来,可当时间一寸寸的消逝,天色都呈现淡浅的晕黄时,仍不见她回来。
可兰心急如焚,正欲追去瞧瞧,哪知前方突然出现了三个长相粗鄙又恶心的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