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着惊惶的大眼瞪他,以至于没注意到老鸨在说些什么。
“你说呢?”他一笑,反问。
“我只是要他们从这里走开就好,可绝不要见到有人被害了性命。”她赶紧声明。
把她的客人都赶走,这不等于砸了她的场子吗?老鸨暗叫不好。哎!怪只怪刚才一时看走了眼,这下、这下……
“朱夫人……”老鸨情急之下“咚”的跪倒在她面前。“刚才冒犯了您,小人真是罪该万死……”
朱夫人?依笑听清了老鸨对她的称呼,对她一翻白眼。
“求您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还有那一大群的姑娘跟着我过活……”老鸨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越说越煽情。
依笑却越听越觉得不忍心,无论如何,坏了这一大群人赖以为生的饭碗总是不好的。
“嗯,哪个……你说都依我,是不是?”她勉强向他开口。
“不错。”他笑着,鼓励她说下去。
“那么,请你和你的侍卫马上消失,不要再管这里的闲事。”她飞快的道。
闲事?真是好心没好报!
“我挺身而出可是替你解围呀!”他没好气的。“还有,不是你说要他们都消失的嘛?”
“你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赖在我身上?”她不悦的问。
“我怎么赖你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妮子!
“朱夫人,您消消气。”老鸨连忙上前劝道。
本来这一对夫妻在这边吵嘴,也不关她的事。可这朱夫人明着是要替她求情,却又这么不客气对朱公子说话。哎!万一朱公子恼了,最惨的是老鸨她,可不是别人呀!
“闭嘴!”这老鸨又乱喊人了。
虽然训斥了老鸨,可一看老鸨焦急为难的脸色,她还是决定不同他废话了,只是不耐烦的追问。“你们都离开这里,好不好?”
“当然好,”他冷笑一声,朝侍卫长康得使了一个眼色。“都撤了。”
康得心领神会地扛起躺在地上的小丫头。
她还来不及高兴,却猛然发觉——他居然、居然劫持了她的小丫头!
“你,站住……”他要把映红带到哪里去?她急忙的向他追去。
“娘子,不要急,我不会丢下你的。”他回头对她灿烂一笑,忽地打横抱起她,大踏步的走出去。
“救……”她情急地大呼,却被他用手连鼻带口地死死的捂住。
人人都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刚领教过那人横行的架势,谁还敢出头呀,莫非不要命了?
谢天谢地,这帮“瘟神”终于走了。
老鸨擦擦额头上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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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他的手掌捂在她的嘴上,她要透不过气来了。
“我说,你就不要生气了,生气容易让人老的哦!”他微微松开他的手,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她瞪着他,眼里燃烧着火焰。在教养阻止她之前,她一张口狠狠地咬上他的手掌。
天哪!他的手掌硬得像块木板。她的牙齿已经咬得生痛,可他哼也不哼一声!
呜……她悲从中来,所有的事情都与她作对似的:爹爹生死不明、张大人寻不到踪影、她和映红又落在了这家伙的手中……
看她悲伤至此不知怎么的,他心一悸。
“咬够了没?”他的语气放柔了。
她认命的张开牙齿,别过头,不理他。
“现在说吧,你住在哪里?”
呃?他要知道这个做什么?
“或者,你更喜欢我带你回府、做我的床伴。”他见她不说话,接着道。
“你……你想怎么样?”她生气的问。
这个无礼的家伙,总把欺负她作为乐趣。
“你以为凭你一个人的力量,可以扛着一个昏迷的丫头回府吗?”他的声音悠闲的。
当然不能,可他这又安着什么心?
她嘴一撇,不答话,目光却泄漏了她心中的疑问。
“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回去一路上也不安全,不如我送你们一程。”哎!偶尔做做好事,也无伤大雅。
呃?!他怎么一下子又那么好心了。
依笑怀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直觉告诉她,还是离这种人远一点的比较好。可……
事情由不得她说“不”!
就这样,她和映红被他“殷勤”的送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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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府虽说不上是花团锦簇、富丽堂皇,可好歹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大宅院,绿的芭蕉、红的樱桃、翠的绿竹,还有几尾金鱼……
爹爹在的时候,大小庭院的角角落落一直都派着专人打理得整整齐齐。可如今——落叶杂草、枯藤苔藓……也不过是二十来天的光景,颓败之相已经显露。
她该怎么办才好?
家中的开销靠典当首饰维持着,虽然目前还没有到揭不开锅的地步,可这又能撑多久?
刑部的大门跨不进去,主事的大人又没找着,爹爹的案子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儿消息,更不谈上积极营救了。
还有,她——要不要去见他?
他派来捎信的人就等在大厅,在等着她的回复。
他要她三天后去桃花林里见他,还说她最好换上女装,因为他不喜欢她穿男装的邋遢样。
哼!她穿什么又不关他的事。再说了,孤男寡女的私自见面,也不合礼数呀!可是……他又说——也许他可以帮助她。
“小姐,那人在撒谎,他只是要诓了你去,”映红在一旁担忧的说。“等你落在了他手中,还指不定他会做出什么来呢!”
“……”依笑沉吟着。
映红说得不是没有道理。见过他几次,这人每次都是只做坏事不做好事,要嘛捉弄她,要嘛调戏她,最后还……她的名节都给他败坏了!
他勉强能算是良心未泯的举动,就是护送她和映红回家。可——就在他派人送信给她的时候,她就知道他护送她回家的真正目的了。而且,他还在“帮助”之前还加了——“也许”。
这又是什么意思?她不满的皱起眉,能帮就能帮,不能帮就不能帮嘛!
“小姐,您千万、千万不能去呀!”小丫头再次强调,她认定了小姐这一去,就是“羊入虎口”。
“映红,告诉那个等着回信的人,就说:‘我没时间陪无聊的人做无聊的事。’”她终于吩咐丫头。
“好。”小丫头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快快乐乐地去传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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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敢这样回答他?朱莫华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按说,像他这样有权、有势,有貌,又没有正妻的“黄金单身汉”,只要轻轻勾一勾手指头,引得一打以上的小姑娘们对他“前仆后继”,总还是没问题的。
可,偏偏就是她……
“她还说了什么?”他问侍卫长康得。
“王爷,方小姐的回话就这一句。”康得恭敬的回答。
“哦!”他不再言语,只是端起茶碗,浅浅的喝了一口茶。
抬手之际,又看到手掌上的牙印——到现在还没有消退,整齐的两个半圆,深入肉里。
他扬起嘴角,明明是笑,却让人看了直想打寒颤。
这个小妮子,她怎么可以不明白,他才是这场游戏的玩家,怎么继续、怎么结束,都得由他说了算。
“去安排一下……”他淡淡的吩咐。
“是。”侍卫长康得拱身退下。
王爷的表情好高深莫测呀!根据一贯的经验,他知道有人要倒大楣了。哎!这方家小姐怎么谁不去惹,偏就惹上了他家的王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