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一对璧人吸引了人的目光,赞叹声此起彼落,
一见到他们,夏母的声音不自觉地尖锐了起来:“儿孙自有儿孙福?本来婚姻大事怎么也勉强不来的,但是,好端端的堂堂一个博士竟然自愿做……”情妇那两个字她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光是想起这档事,夏母的脸可是涨得比关公还红呢!
女儿当人家的情妇,夏父的面子和自尊心如同他的骄傲般已彻底被践踏、摧毁得所剩无几。他不由自主地紧握拳头,灼灼的目光强烈地几乎想将周文森给焚烧。但继而一想,这个男人的确对晓娴真心一片、体贴入微,更何况现在是自己的女儿不愿嫁,实在怪不得人。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结婚有什么不好?”夏母按着微微抽痛的太阳穴。
夏父做了几次的深呼吸后,伸手拍了拍老伴的肩。“随他们高兴吧!”
“这怎么行,传出去多难听,以后我们还要不要出去见人,老大还怎么嫁人?”夏母不悦地反驳。
夏父苦着一张脸。“嫁人?人家肯娶,是你女儿不肯嫁。”
夏母哀怨地说:“是我们的婚姻不幸福吗?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想法?”
夏父挥挥手,“你别胡思乱想。”
“我怎么能不胡思乱想,她这样没名没份地跟他在一起,一点保障也没有。等到她人老珠黄,人家又不要她时,那该怎么办?白白地赔了青春和名誉,这算什么?”
虽然不赞同女儿荒诞的行为作法,但夏父仍忍不住争辩:“保障?结婚都可能随时离婚,哪有什么保障?”
在婚礼上讨论着离婚的事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尤其讨论者正是新娘的父母亲。
夏晓阳忙得不可开交之际,爹娘的长篇大论却不时飘进她耳里。
她忙得没空去多想,无暇去细听。直到“情妇”、“离婚”等字眼跳人她耳里时,她才警觉地将注意力拉到宝贝父母身上。他们二老在说啥啊!
她走向亲爱的爹娘身旁,不可置信的低吼:“你们怎可在露的婚宴上谈论离婚?”抬眼瞪着他们,“讲得那么大声,唯恐大家不知娴是情妇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夏父、夏母汗颜得赶紧噤声。
※ ※ ※ ※
热闹、喧哗的宴会里,镁光灯突然此起彼落地闪了起来。
记者突然间蜂拥上前。
只见一头顶半秃、富泰的商贾模样的男人,排开人潮,走到夏氏夫妇跟前,笑眯眯地抓住夏父的手,热情的摇动。“亲家。”
刹那间,镁光灯四起,亮晃晃得令人睁不开眼。
夏氏夫妇只能本能的僵笑着,他们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你看,是石定富耶!”一名男子开口道。
“石定富有什么好看的,周文森才有看头,天择亚洲区总裁呢!他和名模特儿Baby此举不就等于正式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吗?”另一名女子神气活现的回嘴。
“那个Baby甚少出现在公场所,她和今天的新郎有关吗?”
“她是新娘的姊姊。”
夏母小声的问夏父:“石定富是谁?”
夏父不出声。他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也不知道石定富是何方神圣,不过直到此时,他才晓得原来晓娴的那个“情夫”来头不小。
这时,他已明了为何晓露的婚宴会突然多出这么多的贵客和达官显要,一半是冲着周文森的面子而来,另一半就是这个石定富了。
夏母抱怨地道:“早知道有这么多的记者来拍照,我应该选一件较亮眼的礼服,这套太素了。老公,我的头发乱不乱,口红有没有掉包……”
若干娱乐版记者则围绕在周文森和夏晓娴周围抢着发问,一个企业钜子、一个当红模特儿,他们哪肯只拍几张照片就回去交差?
“周先生,今天的婚宴你俨然像是主人般的张罗,你和Baby小姐是什么关系?”
“你们承认正在交往吗?”
“是不是拍摄伊莉莎的广告才产生情愫?”
“之前你们就认识吗?”
“何时请喝喜酒?”
周文森自始至终均非常平静的挂着一抹浅笑,一一的回答。
甚少面对媒体的夏晓娴反而不知所措,只是一个劲儿地陪笑脸。
记者好不容易抓到机会,哪愿意轻易放过,特别是从不接受媒体访问、神秘的模特儿——Baby。
“Baby小姐,你欣赏周先生哪一个部分?”
“Baby,有没有模特儿的八卦秘辛?说来听听,我想有很多读者都想知道。”
“Baby,你和周先生交往,是不是除了伊莉莎的广告外,不再拍其他的广告呢?”
这些奇怪又尖锐的问题,夏晓娴根本无从回答,她睁着一双迷惘的大眼,慌乱地向周文森求救。
周文森温柔地环住夏晓娴的腰,稍稍在腰上用力,安抚着她,示意她莫慌乱。
他不慌不忙的将问题揽上身,再轻轻松松地将问题给哈啦过去。
其中有一个记者不满周文森挡下所有的问题,拉长了脸,“周先生,我们问的是Baby,可否请她本人回答。”
“啊!恰巧你们问的问题都和我相关,我代Baby回答并无不妥,是不是?”他的语气和态度依旧是温和有礼。
幸亏在这个时候,延迟了一个多钟头的酒席宣布开席,总算让他们逃过一劫。
※ ※ ※ ※
婚宴尚未结东,腿酸、脸僵的夏晓娴已经累得笑不出来,心中暗自咕哝:“这么麻烦又累人,好险我不嫁人,不然还得面对那堆如同蚁群般的陌生人,说一些无聊话,不停地傻笑。”
轻轻的叹口气,她果然是不适合结婚。光是这样招待客人,耐性已快用尽、累得半死,更别提当新娘时会有多麻烦了!她不得不肯定自己对自我的认知——还是当情妇来得轻松、容易。想到此,她不自觉的轻轻点头。
周文森时时刻刻都将心思放在夏晓娴身上,见她整晚也没吃几口东西,随着他穿梭在宾客之中,酒倒是喝了不少,他的眼中泄露了他的担心和不舍。
“别喝那么猛,你不会喝酒。”话才出口,她已经咕噜一声喝尽了杯中的酒。
再也顾不了面前那些爱国又爱社会的家伙,周文森丢下一句“失陪”,拉起夏晓娴的小手,撇下一桌人走到宴会厅外的走道。
“Baby,你没事吧?”周文森双瞳透露出关怀,细细打量着爱人。
“你不会喝酒,喝那么多,明天醒来后会很难受的。”
夏晓娴的手一直让周文森握着,借由他的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感到温暖。
“我一直认为酒那么苦,有什么好喝的。今天才发现原来也不怎么难喝嘛!”
“哦?”周文森扬着眉。他漾开一个释怀的笑容,握着柔荑的手稍一用力,将她往怀中一拉,抱个满怀。望着怀里娇俏的可人儿,他忍不住俯下身”…
—个在厕所“捉兔子”的男人,吐了几回后,非常不识相的在走道上打断他们:
“周先生,你在这里啊!”
周文森气得差点开骂,只好放开怀里的佳人,极不友善地瞪着“闲人”,压下心中一连串咒骂。
夏晓娴红了耳根,轻推开周文森。“我去一下洗手间。”
那个男人不知道是喝得太醉还是少了好几根神经,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唐突,抓住周文森就开始说个不停。
周文森没好气地陪他闲扯一番,依他从前的作风,早就掉头走人,哪来的美国时间和这个醉鬼闲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