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问话却令靳颖风脸色一暗。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里吗?」她想离开这里,就等於想离开他身边,他发觉自己十分不喜欢她这样的想法。
「当然,没有人喜欢被禁锢,尤其是——」跟著一个大色魔在一块。
「等风声过去。」
他只能给她千篇一律的答覆,事实上,整件事像滚雪球般愈滚愈大,一点也没有消退的迹象。
「还要等多久?你不能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吗?」
「你为什么不去问那些记者,什么时候才肯放弃这个新闻?为什么不问贵社社长,何时才不再拿那篇报导大作文章?又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干嘛没事搞出这么大的麻烦出来?」
他愈说愈烦躁,用力的扯去颈间的领带,再脱去西装外套,忿忿的往床上一扔,忍了一整天的脾气,全发泄了出来。
他真搞不懂,两个人像刚才那样坐著聊天有什么不好?她偏要把他逼得火大才肯罢休!现在好了,气氛全搞僵了,事情一样不能解决,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是,全是我的错!被关在这里是我活该,行吗?!」
他生气,她也难得的发起火来,两个人背对著背,坐在总统套房里那张柔软的床铺上,再也不看彼此一眼!
第七章
商尔柔踩著柔软的地毯,来来回回的在房间里不耐烦的走动著,她就像只被囚困在笼子里的小狗一样,不停的在原地兜著圈子,哪里也不能去,她终於明白失去自由的感觉是多么的痛苦。
「可恶的靳颖风,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出现?!」她近乎疯狂的仰头对著天花板叫吼著。
这个可恶的男人,自从那天和她争执之後,就这样把她扔在饭店里不闻不问,至今已整整一个星期!
这七天里,她唯一的朋友就是房里那台电视,透过那小小的萤幕,她关心著外面的状况,有关靳颖风的一切消息,她只能从电视上知悉,他甚至连一通电话也不肯给她。
最该死的是,她连著拨了几次他公司的电话,那个秘书却一次又一次的阻挠,怎么也不肯把电话转给靳颖风。
「靳颖风,你要是再不给我消息,我今天就离开饭店!我说到做到!」她气呼呼的试著开始收拾行李,才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一样东西是属於她的。
她挫败的跌坐在地上,眼眶微微泛红,泪水一颗颗的从眼角滑下。
商尔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乖的待在这个地方,靳颖风并没有反锁住她,她要走随时都行,但她却不敢走,无时不刻的替他担心。
她怕自己不听从他的安排,又做了错事,会再度将他推入纷扰当中,更怕自己要是这么—走,和靳颖风之间的关系就真的陷入无法挽回的地步……
可她在怕什么,担心什么呢?难道她对靳颖风抱持著期待,难道她以为自己和他真的会有未来吗?
他高兴时就搂她、亲她,说一堆好听的话哄得她晕陶陶,不高兴的时候就像现在,连一通电话也没有,弃她於不顾!
对他而言,她只是个麻烦制造者,等这一切结束之後,他俩又将是两条永不交错的平行线……
「死靳颖风、臭靳颖风……」她捶著枕头,喃喃的咒骂著。
房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商尔柔抽抽噎噎的抹去眼泪,摸索到床头上的话筒,「喂……找谁……」
「商尔柔。」男人的声音沉稳的从话筒里传来。
「唏……」她用力抽噎了一口气,「干嘛……」
「你在哭吗?」
「我哭不哭关你什么事?你是谁呀……你怎么会打这支电话……」商尔柔抹掉颊边的泪,坐了起来。
「除了我之外,还有谁会打这支电话?」靳颖风的声音愈来愈清晰。
「靳颖风?你终於肯打来了,你说,你到底有什么打算?你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躲在这里一整个星期,我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你晓不晓得我已经快疯了?」在确定是靳颖风的声音之後,她的脆弱与气愤再也无法掩饰。
「你不需要这么激动——」他的声音依旧平缓,相对於商尔柔的激愤,他的心情显得相当平静。
「你说的简单,反正被关著的人不是你!」她朝著话筒大吼著。
「那么……我想,接下来你会很高兴我为你带来的消息。」靳颖风的声音显得低沉而疲倦。
「我都不晓得经过这段时间之後,究竟还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你可以走了。」
「什么?」商尔柔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可以走了。」靳颖风重复一遍。
「你说,我……可以走了?你确定,我走出这间饭店之後,不会再有任何的记者,不需要再面对任何的骚扰?」
「是的,你可以自由自在的重新过属於你自己的生活。」靳颖风的语气愈来愈平淡冷漠。
「所以……」商尔柔突然安静了下来。
「所以,你已经得到你要的,而我也得到我要的一切。」
「靳颖风……」他的话像是一道冷风,旋过她的心,令她感到一阵寒冷。
「一切都结束了。」
「靳颖风,你还好吗?你是怎么阻止他们……」她突然急了,担心他就这么切断了电话。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他说话的态度,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
「可是……」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为什么此刻她没有感觉到快乐,而是被浓浓的失落所包围。
「呵,你不是一直想走吗?怎么你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下怎么开心?」靳颖风在电话那头冷漠的笑著。
「有吗?我……」她用力吸了口气,「我当然开心,再开心也不过了!」
他对这样的「结束」显得那么平静且毫不留恋,她又怎能让他察觉她的心痛?是的,她的心正隐隐的抽痛著,连她自己都下晓得为什么心会这么的难受!
打从靳颖风安排她住进饭店开始,她就下断的抗议,现在,她终於重获自由了,她应该开心才是啊!
「很好。」听见商尔柔的回答,他的话也愈来愈简短了。
「靳先生,很抱歉这阵子为你带来的困扰,也很感谢你这么热心的帮我解决问题,不管以後还有没有机会……我想,我都必须跟你说一声谢谢,和对不起……」
「很好!非常好。」他的哼笑声更为明显。
「靳先生,如果你没有其他的话要说,我想回家好好休息……」他的冷言冷语让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想走就走!没人拦得了你。」他的话几乎是从齿缝中进出。
「那么,靳先生再见——」
「再见,商小姐!」
不等她把话说完,他猛地挂上电话,那砰然声响震入商尔柔的耳膜,吓得她连忙把话筒拿开。
「气什么气?应该生气的人是我吧?神经病靳颖风!」商尔柔看著手里的话筒,也忿忿下乎的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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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原本是杂志社里的下午茶时间,以往都会充斥著梅姊和逍遥哥大呼小叫的声音,可现在却是安安静静的。
难道又在开会?
「草莓杂志社恐怕最多只能再撑一个月了,我很感谢大家这些年为杂志社的付出和努力,很抱歉,是社长没把整件事处理好,才害得大家——唉——」一靠近会议室,商尔柔便听见雷社长虚弱无力的声音。
「社长,你别这么说!我们大家都愿意留下来和社长一起渡过难关。」轻轻推开会议室的门,里头传出逍遥哥颇具义气的声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