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如果你硬要把林芊雅扯进来。我如果说没有她,我照样想和你摊牌,你大概不会相信吧?!”
如眉眼光射出了怨毒的人。
“好个罗飞,你竟然说这种话,我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好?或者有对不起你的地方,竟换来今天这种待遇?”
“阿眉,理智一点,感情之事,不是好不好,或者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问题,一旦彼此感觉没有了,还须再勉强下去吗?这样,对你公平吗?”
“我不要管公不公平。你竟然这样甩掉我,罗飞,你记住,我要你好好记住,”她站起来狠狠地瞪他:“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包括林芊雅,她也不会好过的。”说完,她扭头就走。
阿飞追上来,按住她的手:
“干嘛扯上林芊雅,你有什么怨恨发在我身上吧!”
她恶狠狠瞪他一眼,挥袖而去。
阿飞折回荼艺馆,付完了帐,跨上坐骑,直奔阿正处,一见阿杰,他揪著他问:
“你对阿眉说了什么?”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载著灰狼的马子四处兜风,除非大家眼睛都瞎了,会看不到?”
“她不是灰狼的马子!”
“飙车那天她坐在谁后面?你问阿正啊?”
“我说她不是就不是。”
“灰狼已放话找你了,还不是?”
“那是他一厢情愿。”
“何以见得?你才和林芊雅认识不到二十天!”
“我就是知道!”阿飞死命地盯著自己的哥儿们。
“那阿眉怎么办?”阿杰不以为然。
“我和她摊牌了。”阿飞直截了当说了。
“什么?你太过分了。”阿杰握住手掌,狠命地击他一拳:
“你知不知道她有多爱你?罗飞,你太今人失望了。一个林芊雅,”阿杰摇摇头,冷哼:“为了她,你全走了样。该赢未赢;为了她,你把阿眉当旧鞋子丢掉;为了她,你把哥儿们全忘了。我想,今后,为了她,叫你去和灰狼攀亲带故,喊他表哥,你大概也愿意吧。”
阿飞闻言,用力地回他一拳:
“不要侮辱芊雅。”
阿杰摸摸嘴角的血迹,瞪著他。
“你们别打了,有话好好说。”阿正看不下去了,挡在两人中间。
“罗飞,好,你有种。为了一个女人,你连兄弟都不要了。”
“是你先动手打人动口侮辱人的。阿杰,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没错,我辜负阿眉是我的错,但这和芊雅没有关系,你不要对她有那么深的成见。”
“你的事,我不想管了。”阿杰理了理衣服:
“我只提醒你,小心一点,灰狼早已布下眼线到处找你了。”
说完,阿杰头也不回离开了。
阿正拿了药水给阿飞,说:
“找不到你那几天,阿眉真的快发疯了。看了怪可怜的。阿飞,林芊雅太美太亮太招摇了,是不能轻易碰的,离她远一点吧,灰狼那一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平常毫不相干的人都可以又砍又杀了,何况仇人?”
“阿正,太迟了。”阿飞说。
阿正当然明白阿飞的话是什么意思,其实,他们——阿杰阿眉早已明白了,在他莫名其妙跑去警告林芊雅碰了一鼻子灰,又莫名其妙输了那场比赛,然后又无辜失踪了十数天之后,他们就清清楚楚地知道——一切都太迟了。
阿飞如期回到芊雅家,才刚举手按铃,芊雅倏地窜出,止住他,急说:
“我爸妈回来了,啊!你怎么受伤了?你先去美术馆正门前面的广场,我等一下找机会溜去。”说完,她用手亲了一下他的伤口,然后跑进去。
罗飞只好晃到美术馆去,坐在那儿,回想这阵子发生的事,种种纷乱的感觉都敌不过对芊雅的思念与爱。
一直过了两个小时仍不见芊雅出来,阿飞有点沮丧,这种等待是他从没有过的经验——苦涩、焦急、期待。……百味杂陈。
终于,她气喘吁吁地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对不起,我爸妈拚命说话,我溜不开。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弄的?孙如眉打你?”
阿飞拉住她的手就跑,也不顾她脚程不快,往美术馆旁无人的角落去,不由分说,就吻住了她。
芊雅几乎没法喘气了才离开他,紧张地说:
“等一下我得回去,他们要是找不到我会怀疑的。”
阿飞不让她走,死命地抱住她。
“飞,别孩子气了。来日方长!”她轻轻地摇著他,像哄一个孩子,“我真的得回去了。明天下课你来接我。”她挣脱了,小跑步走开,抛给他一个深情的眼光,然后像蝴蝶一样飞奔回家。
阿飞若有所失地杵在原地,心里又疼又酸,想不到才离开她一秒钟,他就开始想她了。
难得提早回家,淑月见到阿飞,喜出望外。
“咦,今天太阳打东边落下?你怎么回来了?”说归说,她特别烧了他平日喜欢的几道菜:麻婆豆腐、宫保鸡丁、清蒸鳕鱼,惹得贾家兄妹大声抗议:
“都是阿飞喜欢吃的。我们的呢?”
“闭嘴!”贾尚仁斥她一声:
“哥哥难得回家吃晚餐,嚷什么嚷?”
贾龙和真珠相看一眼,撇了一撇嘴。
“阿飞,多吃一点。”淑月不停地夹菜,仿佛拣回了宝贝儿子似的。
“阿飞,这样多好,应该常常回家吃晚餐。”贾尚仁眉开眼笑。
由于芊雅的爱使他改变了,阿飞不再那么硬梆梆的,笑著说:
“好呀,如果每天有我爱吃的菜。”说著看看贾龙和贾珠,好心地给贾珠舀了一匙麻婆豆腐:
“阿珠,你也多吃一点。”
“哎呀,不要,又不是不知道人家最讨厌吃豆腐。”
“贾珠!”贾尚仁喝她:“哥哥好心好意,你怎么这么没礼貌。”
真珠委曲地噘著嘴把麻婆豆腐吃下;阿飞一旁乐得跟什么似的。
“好啦,对不起,晚上我陪你去看电影,好不好?”阿飞也不知道自己几时变好心了。
“真的?”贾珠高兴地跳起来,提醒他:
“说好啦,你请客,不许赖帐。阿龙,你去不去?”
“本人没兴趣。”贾龙端了饭,坐到客厅去,低声咕哝:
“我才不像你那么好收买。”
阿飞居然也不觉得生气了。
淑月好生讶异:今天儿子怎么变了个样?
※※※
芊雅那边也有点微妙的变化。
天祥和美伦出国之前,芊雅总是尽量回避他们的目光,因为她一旦看到他们,总会想到豪华别墅里的游戏,心里充满了鄙视与反感。
他们出了一趟远门,她都会不由自主想念他们了;尤其,爱上阿飞之后,心里多了一份爱,对世界也多了一些宽容,那件事渐渐不那么刺心了;
而且,经过了和阿飞的肌肤相亲,对性比较客观了,不再那么毫无宽容。只是,她仍不明了,他们为什么能玩那种游戏,与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
“芊芊,”美伦见她饭吃著吃著竟出了神,唤著她:“芊芊,喜不喜欢你的礼物?”
“喜欢。”芊芊诚心地回答。那是一件碎花别致的裙装。
“我和你爸在巴黎挑了好久呢。”美伦说著又谈起在欧洲的见闻。
芊芊似听非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稍晚,芊雅又恢复了练琴,下意识地她望向窗外,想想,自己笑了起来。以后,他可无需再偷偷摸摸躲在那儿了。
心里柔情百转,指下的琴声也特别柔美,一晚上弹的尽是荡气回肠的曲子……
“芊芊,戴家那个男孩找你。”美伦有点忧心地把无线电话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