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雅,我怎么受得起,实在太麻烦你了。”书小刁连忙移下床,不好意思地上前去。
“什么麻不麻烦的,我答应过要照顾你,这只是尽本分而已。”她一边扶著她坐在软垫上,一边问:“倒是你的脚伤如何?还痛不痛?”
“不碍事了,瞧,都能走了呢,这几天有你悉心照料,再怎么难缠的病痛也会被你治得服服贴贴。”
看她笑靥如花,恩雅反倒涌起一阵阵的狼狈。
“你的个性真好。”恩雅由衷说著:“你是我遇见过最好的女孩子了,一点心机都没有,还总是替别人著想。”
书小刁脸一红。“干么这样称赞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恩雅心情复杂地看著她,本来有满肚子的话想对她说,但话到嘴里又说不出口,最后只能化为一口长气。“来,先吃吧,免得凉掉失去原味。”
“你也一块儿用。”小刁邀道。
恩雅摇头,只是坐著,看著她兴高采烈地剥著最爱的蟹脚吃。“小刁,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想法?”
“想法?”她大眼睛眨呀眨。“我有什么事情该想吗?我不记得。”
恩雅小巧的秀眉微微拧起。“当然有,你忘了偷闯书房的是非了?我是说……我是说你会不会担心沙王又狠下心来责怪你。”
她剥蟹壳的手顿了下。
“那件事情应该扯平了吧──阿!”瞧见恩雅错愕,她连忙换个方式解释:“我的意思是说,再怎样我都是个客人,况且我也因为这件事情受了伤,算起来也已经得到惩罚,既然都罚过了,沙逆应该不会再找我麻烦了吧!”千万不能说沙逆对她另眼相看,他早早忘了惩罚之事。
“你确定?”有这么简单?但是书小刁似乎满不在意,她愈想愈不安,心急如焚地继续探问:“小刁,沙王可曾告诉过你关于我的事,呃,我是指我跟他之间的婚姻状况。”
“没、没说过呀,他什么都没对我说过。”她忙装傻。恩雅痴情没错,她要单恋沙逆也是她的权利,他们两人之间的情事有资格戳破真相的唯有沙逆,她没有立场代言。
“他真的没对你说过?”小刁的态度好奇怪。
“真的,好啦,别谈这事了,美食当前,吃它要紧。来!陪我一块儿吃嘛!”书小刁急著转移话题。
恩雅抿了抿唇,是不再追问,却也没有心思陪她动叉子。
叩、叩,有人敲门,法德不请自来的现身,恩雅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
“恩雅小姐。”
“法德。”她不安地站起来,看著面色凛然的法德,当一位西方男人跟著出现在法德身旁时,恩雅白皙的脸庞瞬间没了血色。“约瀚先生?”是爹地的秘书,他怎么出现在金色堡垒内,照理他该在美国协助爹地的事业。“你、你怎么来了?”
“恩雅小姐,我是奉老爷的命令来接你回国。”约瀚先生一见到小主人,直接把来意说清楚。
“接我回去?”不安成真,她跌坐回软垫上,失神地喃道:“爹地要我回去?他要我回去?”
“请小姐尽速准备吧,我都准备妥当,小姐可以随时起程。”
“不、我不要!”她突然大喊。
“小姐──”
“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我回去美国?”泪如雨下,她不愿意让噩梦成真哪!
看不下去的书小刁跳出来伸张正义。“是啊,为什么突然做出这项决定,为什么?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啊!”
“抱歉,我只是奉命前来,至于答案──小姐还是回去问董事长比较适当。”秘书为难地回道。
“这是为什么……我不要,不要,我不要回去……”她不想离开金色堡垒,她还没有得到沙逆的爱情,虽然她已经努力一年多,可是还没成功哪!“约瀚,你自己回去,我不走。”
“恩雅小姐,你还是随约瀚先生回国比较妥当。”法德突然插嘴。
“法德?”恩雅脸色铁青,怎么连他都这么说?
“咦,难不成这是沙王的意思?”书小刁挑出真相,她见不得有人欺负弱小。“太过分了,沙逆真的太过分了,再怎么说恩雅都是他的老婆,他怎么可以不顾恩雅的感受随便赶人。”
法德脸色一变。“谁说恩雅是沙王的妻子?”
“呃……”完了,一时大意捅出楼子来了,赶快转回来。“是啊,她是沙逆的妻子呀,我跟沙逆求证过,他是这么回答我的啊!”她豁出去道,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编派。怎可让痴心人儿落得如此惨澹,就算不是事实也得硬拗。
“小刁……”恩雅不知如何说好,她清楚地感受到书小刁处处维护她的用心。
“恩雅应该留下来,何况这很可能只是一场误会,你们弄错沙逆的意思,他并没有要赶她走。”她拉住恩雅。“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他求证去,我挺你。”
“小刁?”
“我们去找他争个公道。”
恩雅突然呜咽出声。“不要了。”
“恩雅?”
“不要了!不要了!”她吼了声!猛地挣出书小刁的手,逃出众人的视线,奔回她自己的寝居去。
“恩雅。”小刁叫道,迈开步伐想追,法德却挡住她的去路。“你干么?快点让开,我要去开导开导恩雅。”她不满地推著挡路的庞然大物。
“你先顾好自己再说。”法德却反过来警告她,这丫头片子似乎还不知道挑战正在等著她。
“顾好我自己?”她疑惑。
“沙王找你。”
她没好气地回嘴:“等我有空再见他。”
“这可由不得你!”法德拎住她跳开的身子。“跟我走。”
“喂──”算了,挣扎几下后她便放弃,这些大男人总是仗著天生的力量欺负女孩子,在力气比较上,她认输。
※※※
法德将她“提”到沙王面前,放下她,立刻退开。
书小刁双脚一落地便唬地冲到沙逆面前质问:“听说你要见我?”
“你这是什么态度?”他不答反问。
“什么态度?”她想揍人哪。不过正事要紧,书小刁吸了口气后问道:“沙逆,我问你。你是不是命令恩雅的爹地把她带回美国去?”
他浓眉斜挑,神态轻狂。
“没错,是我下的命令。”沙逆不否认,倒是她的反应也太激动了吧?他是在为她解决麻烦,她在愤怒什么?
“你。”书小刁差点呕血,他竟然可以回答得那么天经地义并且干脆,她原以为他会否认的。“你真冷血。”
“我冷血?”他似笑非笑。“我哪里冷血了?”
“你欺负女人。”可怜恩雅对他痴心一片,竟换来如此下场。
他收起闲散的气息,顾盼之间换上某种严厉,幽幽说道:“我看弄不清楚状况的人是你。”
“我哪里弄不清楚状况了,你这个恶魔不但没有良心,还很恶劣,你于心何忍这样伤害一个爱你的女孩子。”
“恩雅已经是幸运儿了。”他天外飞来一句。
“幸运儿?”她睁大眼瞳。“被你抛弃还称做幸运儿?”这是哪门子的逻辑?
“相较于过去那些被我驱赶出门的女人,她并没有受到太大伤害。”他斜睨她,给了她解释,破天荒地要让书小刁了解她的与众不同。
“这还不算伤害?”她被他这席话说得瞪目结舌,哪还能体会他的用心。
“恩雅是有尊严的踏出金色堡垒。”
“可是她心碎了。”
“当她决定来到金色堡垒时就已经有这份自觉,她在赌,只是赌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