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夹枪带棍的,不过黎震也绝非好惹之人。
“你大老远跑到我家来,就为了跟我抬杠,闲磕牙吗?如果是的话,请你立刻离开,这儿不欢迎你,而我,累了一天,也懒得跟不识相的女人聊天。”
凌安妮很轻易的便被他挑起早就蠢蠢欲动的怒火。
“黎震,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会来这儿,是代表我还把我们的感情放在心上,那你呢?背着我跟女人同居,难道这就是你从来不让我踏进这儿一步的原因吗?”她越说越觉得委屈,“你这个脚踏两条船的负心汉,开口闭口就知道批判别人,你当我凌安妮是什么下三滥的货色,可以由你这样捏过来摔过去都不会喊疼的吗?”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他只想要一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难道都不可以吗?
什么同居不同居的,根本是个自以为是的女人。
能够留在他黎震身边的女人都是上上之选,而这个齐雅菲是什么?只是个还没踏出社会、什么都不懂的呆头鹅、麻烦精!
除非世上的女人都死绝了,除非他黎震被毁容或是生病神智不清,否则他会跟这种不入流的女人同居?
他看凌安妮八成是眼睛有问题,脑袋更有问题。
再说,如果她真的爱他,就不该没搞清楚就乱发脾气,更不该在他心情正不爽的时候偏要插进来瞎搅和一番。
“你先回去。”
等他休息够了,睡眠也充足了,或许还能捺住性子跟她谈上一谈,但现在,No Way!
但凌安妮可不这么想,“为什么是我闪,不是她?”黎震完全没耐心陪她抬杠,他只想尽速结束这场乱七八糟的闹剧。
于是跳过一堆解释,他直接下达命令,“这里是我家,有你说话的余地吗?叫你回去就回去,还有什么好讨价还价的?”
她伸手指着坐在地上玩手指头,一脸无辜样的齐雅菲。
“你的意思是说,我在你心中,还不如这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娃喽?”
“随便你怎么讲,只要你讲完愿意闭嘴就行。”事情至此,即便是凌安妮这个坚强独立的现代女性,也不免要掉下眼泪。
她以手背将泪珠抹去,试图做最后的挣扎,“虽然只有短短半年,但我好歹也真心真意为你付出过,难道在你心中,我们的感情完全没有令你留恋的地方,非要表现的这么无情,这么令人绝望吗?”
他的回答,除了无情,还透露出他绝对自私的性格,“我现在很累,这种洒狗血的戏码虽然很感人,但真的不适合我。”
而那双毫无温度的冷眸,更是让凌安妮决定彻底死心。
“好哇……亏你说的出口……看来,这六个月,我在你心中充其量只是个床伴,什么感情都称不上!”
凌安妮爱极生恨的掀起红唇,逸出冷笑,“我今天终于认清你这个虚有其表的伪君子了!好,现在,只要你一句话,从今以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至死不必往来,你也不必怕我会跟你纠缠不清,我好歹还是个有格调的女人。”
“说什么?”黎震不耐烦的以掌心揉脸,无比的疲倦几乎快淹没了他,“要多少遮羞费,你开口啊,只要你敢开口要,我就敢给!”
“你……”凌安妮无法置信的瞪视着他。
半晌,她终于铁了心,决定放弃再跟如此自私的男人说任何一句话,因为只要多说一句话,带给自己的,只是无尽的伤害罢了。
于是离去前,她只是悲愤的将手中的钻戒拿下,重重地往他脸上砸去,她做了认识黎震以来最聪明的选择:什么话也没再说——包括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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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凌安妮愤然离去的背影,黎震并非一丝丝感觉都没有,只是……如果一个女人无法分辨什么时候可以来烦他,什么时候该展现体贴,走得远远的,那么,还是早点分开得好。
然而,回头看这整件事的始作俑者——那个正坐在咖啡桌旁,像个无事人盯着他看的女人,他无处可发的闷气终于找到去处。满腔的鸟气正准备开炮,但尚未来得及开口,她倒大剌剌的倚在椅背上对他批评指教起来。
“原来这就是你待人处事的方式哦?”她恍然大悟似地点点头,“那我也没什么好生气了,原来你对大家都那么机车,不是针对我。”那口气有些释然,而那瞟着他的眼光,倒带着几分……类似同情意味的调调。
那不在意料之中的眼神,让黎震打从心底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看什么看?事情被你搞成这样你还有脸看?”
“什么这样那样?”齐雅菲淡淡吁了口气,“虽然爱情我不懂,但是看到她选择离开你,我倒是替她松了口气。”
她竟然还敢说风凉话!
黎震的指关节按得震天价响,实在很想拿胶带把她的小嘴贴起来,“我知道,反正看我不好,你就很爽对不对?”
齐雅菲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摇了摇,“不对,完全不对!我跟你无冤无仇,有必要这样仇视你吗?在你我之间拼命制造敌意的人不是我,是你……是你一开始就排斥我,处处刁难我,你别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
他摆出一贯的高姿态,“我就是这样,轮不到你来批评!”
齐雅菲耸耸肩,“我当然没资格批评,我只是说出我的感觉罢了!再说,像你这种自我保护、自我膨胀又自私到极点的男人,听得进别人说的任何话吗?只是我很怀疑,这样的你快乐吗?难道你不会觉得你的日子冰冷又孤独,一点热度都没有?”黎震正想开口反驳,她已经轻巧的从椅子上跳下来。
她敬谢不敏的伸手制止他开口,“是是是,是我啰唆我大嘴巴,是我带衰害你失恋,这种无趣的日子你喜欢就好,干我什么事呢?放心,只要现实状况许可,我会尽快搬出去,我现在立刻去睡觉,不会出现在公共领域,不会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就像空气一样……这样你的心情应该会好一点吧?”
说完,齐雅菲像只猫似地闪过黎震面前,溜进房里……当真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没有发生预期中的舌唇大战,甚至……她还道了歉,感觉上,他好像比较占上风,那为什么,他的心情反而比刚才更加沉重几分?此时此刻,齐雅菲对他个人的评价,开始如蚂蚁钻地似地钻进他的心坎,又麻又酸又痒,让他觉得怪难受的。
怎么,他只是比较有原则,比较理智,比较需要个人空间而已,这样有什么错吗?为何从她嘴里说出,这些成熟男人该具备的条件全变成刺耳的缺点了。
什么自我保护、自找膨胀、自私到极点?
她到底有没有搞清楚,他在女人堆里有多么吃得开?她到底知不知道女人都觉得,有像他这样体面又有经济基础的男朋友很有面子?黎震将脸凑到玄关旁的镜子前。
没错啊,镜面反映出的脸庞除了有些疲态,利剑一般的浓眉依然飞扬,犀利的神依然将他的聪明智慧充分的反映其中,跟刘德华有得拼的鹰勾鼻仍然又挺又直,薄唇勾起时,仍然有着吸引女人的性格味道……
看着看着,黎震终于又安心了。
显而易见的,有问题是人是她!
条件差的女人果然连眼光都构不上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