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有可能的事吗?说不定那女人只是和芷萝有些相似的地方而已!其实她根本不是他深爱的妻子。
他的妻子已经死了,在八年前就已经深埋入黄土里,长伴寂静的冥河。
可是为什么他看到丹琪,就有股他早已忘却的温暖缓缓地涌上心头,盈满他空虚的灵魂?
他相信是上天听到他的祈求,让芷萝再次复活。是的,那个女人不是家庭教师而是他的妻子。
事实上,她化身成为丹琪,再次走入他的生命。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弧度。一切都没有改变,他的妻子还在他的生命中没有离开。那八年来的空虚只是场噩梦,现在他梦醒了,他的妻子就在他的身旁,温柔地陪伴他,在每一天的早晨与黄昏……???
这日下午,丹琪高中时期的好朋友约她见面。刚好丹琪也想出去透透气,所以就答应了。
她和宋子倩两人的脚步停驻在天母路旁一片玻璃橱窗前。
“想进去看吗?”宋子倩目不转睛地看著橱窗里的一袭黑色纱绸小礼服问道。
“像这种精品店价钱一定很贵。”丹琪轻叹口气。对这种进去买一件衣服起码要花费上千元的店,敬谢不敏。
“只是看看而已。”宋子倩拉著她的手就推开玻璃门走进去。
服务小姐正在整理衣服,她抬头看了丹琪一眼,脸上堆起虚伪的笑。
“小姐,你们需要什么!我可以做介绍。”
“我们看看。”
“看看?那你们随便看。”一听到宋子倩这么说,服务小姐回头折衣服,懒得招呼这种只会看不会买的人。
“丹琪,新工作做得怎样?”宋子倩不理会她,迳自拿起一件苹果绿的无袖上衣往身上比。
丹琪摇头,顺手拿起一件只有一块布料裁剪的上衣,看一看上面的标签。
哇塞!要三千多块!啧,是她一个月薪水的十分之一呢。
“穿看看嘛!你那么高,穿起来一定不比那些模特儿逊色。”宋子倩未等丹琪回答,就举手招来服务小姐。
服务小姐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过来。
“这里可以让人试穿的吧?”
“不行!我们只让会买的人试穿,不买的话还要试穿什么!”服务小姐双手环抱在胸,一副晚娘嘴脸地说。
“你不让人试穿,怎么知道合不合适?”宋子倩最受不了这种眼高于顶的人,她顶回去。
“子倩,算了……”丹琪在一旁劝道。
“怎么回事?”一名看起来是店长的中年妇人从里面走出来。
“王太太,这两位小姐不买东西,我正打算请她们出去呢。”
王太太用一双精明的眼睛上下打量著丹琪和宋子倩好一会儿后,她不客气地说:“对不起,我们不卖任何东西给你们。”
这下子,连丹琪也被她们气得冒火,“买一件衣服是吧!我买。你们收不收信用卡?”她从手提包里拿出皮夹。
“我们不收信用卡。”
丹琪正要从皮夹中抽出信用卡时,听到王太太说的话,改低头看一下皮夹里的现金,但不到一千元。
“我这边还有剩一些钱。”宋子倩马上拿出她的皮包掏出钞票来。
“你们没听懂吗?我们就是不想卖给你——啊,欢迎光临。陈小姐,你好久没来了。
刚好我们有进一些新款式的衣服,你要不要看看?”王太太丢下丹琪和宋子倩,迳自招呼起一名推门而入、身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
丹琪对宋子倩报以虚弱的一笑,不悦的走出精品店。
“太过分了!”宋子倩仍忿忿不平。
“算了,你能对这种人怎么样?这个世界的一切还不是用钱堆砌起来。钱……可以让一个人出卖自尊和灵魂。”丹琪低语。
“从认识你到现在我第一次听到你说这么丧气的话。”
“子倩,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的话,你要怎么办?”丹琪话锋一转。
宋子倩偏头深思了半晌。“我不知道。”她看著丹琪,继续道:“如果那个男人真的值得你去爱,那么就放手一搏吧。丹琪,你是个好人,你值得人疼爱的。如果我是男人的话,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温暖的家,因为你已经受了太多的苦了。”
“我从来不怨恨任何人。”丹琪淡淡的说。
“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让你的表妹欺负你!你本来有机会上大学的,可是她竟然叫她妈把钱让她挥霍而不帮你缴学费,我从来没看过这样自私自利的女人!”宋子倩忿忿的说。
“算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不要再说这些了,好吗?”丹琪投给她一抹虚弱的笑。
听到她这么说,宋子倩也只好乖乖的闭上嘴。
“我该回去了。”丹琪看了下表。
“丹琪。”宋子倩拉住她。
丹琪回头看她,知道她担心什么。“子倩,我会没事的。我相信我会很坚强的面对一切事情。”
“如果那份工作不好或者难过想哭的时候,你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支持你。”
“谢谢你,子倩。我从来不哭的。”
???石俊凯看见丹琪和一名女子从精品店走出来,他听到她们的谈话,并目送她们离去。
过了一会儿,他把车子掉头,消失在茫茫的车海中。
丹琪回到石家大宅后不久即听到石俊凯的车子停在屋前,她按捺下想从窗户探头看他的欲望,装作若无其事的神情走下楼梯。
她在饮酒室遇上石俊凯,他看到她,对她微微一笑。
丹琪浑身起了一阵轻颤。天哪,他笑起来多么迷人。
“丹小姐,你现在有空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性感,令她的心猛地狂跳。
石俊凯走到吧台前,替自己倒了杯英格兰薄酒,然后转头看著她说:“介意我帮你调杯雪莉吗?”
丹琪摇头,“我不喝酒。”
他耸耸肩,“太可惜了,有时候酒可以说是件好东西。”
“有时候是的。”她承认。
他直勾勾的瞧著丹琪,眸中毫不掩饰的露骨情感不禁让她感到燥热。
“我有件小东西想送你。”
他走向她,从背心口袋中掏出一个长方型深红色的天鹅绒盒子。他打开盒盖,让丹琪看到缎子上摆放著一条璀璨耀眼的碎钻项炼,丹琪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一件小小的见面礼。”他笑道。
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石先生,我不能收。”
“为什么?”
“这……这太昂贵了。”她困难的吞咽了口口水。
他眉宇皱了起来,“它的价值完全要看佩戴在谁的身上。再者,珠宝本来就是让人佩戴的。”
“我不知道……”她低语。
她浑身都在颤抖,思绪已经紊乱不堪了。
“要个理由?好吧,这项炼是阿萝她妈妈的,请你这样想,我送项炼给你,完全是因为我觉得应该会非常适合你。你对阿萝那么好,不但像一位老师,而且像一位母亲。
你懂我的意思吗?除了教导孩子功课之外,还有更进一层的东西。”
丹琪沉默了半晌。她渴望拥有它,就像她想占有爱情的甜蜜,但尊严和理智却一直告诉她:她没有理由接受,她受之有愧。
“丹琪……”他柔声唤她。
她抬头,视线与他交缠,她感到呼吸困难,然后,他对她笑了。
那一刻丹琪的警戒完全瓦解了,她身躯发热,脑袋一片空白。
“我帮你戴上好吗?”他走到她的身后,轻且温柔地拨开她的长发。
他将项炼从缎子上拿起,丹琪感觉他的手指拂过她的肌肤。她的双颊染上薄薄的绯红,耳际听到的是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