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翻身下马,大手一拉就将已经瘫软在马背上的君怜抱了起来。
君怜推开他的怀抱,踉跄地冲到一处草丛后,大呕特呕了起来。一直到胃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她才难过地站起。
突然,一条白底绣金边的锦帕出现在她眼前,她眼角余光瞄到瑟斯一脸关怀地看著地,但她宁愿相信那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她并没有接受他代表善意的帮助,迳自转身掉头就走。
“等等,你要去哪里?”瑟斯在她身后大叫。
“你管我去哪里,反正那不关你的事!”
这女人真是难缠!瑟斯心想,等拿到她的灵魂之后,他一定要好好的折磨她一番,才能泄他心头之气。
但首要之急还是先博取她好感才行。
所以他还是拉下脸皮,做他地狱之王从未做过的事——厚颜无耻地挡在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你听不懂话吗?我叫你别挡路!”君怜忿忿地指责道。
“在叫我滚开之前,麻烦请你先看一看这里是哪里好吗?你难道没有听到刚刚的叫声吗?”
闻言,君怜环顾四周,荒郊野岭,毫无人烟。
她再竖耳聆听,没有听到什么……不,等等,刚刚那传来的是什么声音?有点沉重,有点悲戚,好像……她脑海里突兀地浮现起一幕曾在电影中看到,一只狼站在山顶上对著一轮明月嗥叫的画面。
不会吧!她的梦怎么越来越奇怪,这次出现狼,那下次又会出现什么?吸血鬼,还是钟楼怪人?
“如果你不想横死异乡的话,最好听我的话,跟紧我。”瑟斯冷冷的说,然后他再补上一句:“拿上午酒吧的那件事来说,如果没有我在旁边的话,你要怎么办?”
君怜忿忿地瞠视他一眼,虽然知道他说得一点也没错,但她就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服输。
“我自已有办法!”她嘴硬地应道。
瑟斯打量眼前的女人,难以置信她竟然这样冥顽不灵。看来要取得她的灵魂非但困难重重,而且还不时得忍受她的臭脾气了。
但他也是那种不会轻易认输的人,挑战性越高的事他就越勇往直前,现在就看哪个人先低头,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君怜知道天色不一会儿就会完全暗下,而她一个女孩子在荒郊野外也不方便,更别提入夜后那些藏在草丛后虎视耽耽的不知名野兽,不安全的危险感伴著蝉鸣声益发浓厚。
瑟斯将马袋里用牛皮包裹的一包东西拿出来放在地上,然后将马牵到一棵树下栓紧。
接著他把牛皮包裹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培根,一罐豆子,晒干的牛肉片和两瓶易开罐的咖啡,他将一盘盛满豆子和培根的铁盘递到君怜面前。
“吃吧,明天才有力气上路,还有很长的一段路才会有城镇。”他口吻平淡地说。
虽然君怜非常不想领他的情,但她可不想让自己饿了一天的肚皮也跟著受罪,所以她只好退一步,接过盘子。
两人默默无言地享用自己的晚餐。
等她放下空了的盘子,这才注意到他已经生起一堆火,还有随著夜风一阵一阵袭来诱惑著她全身感官的咖啡香。
她瞅著壶里沸腾的咖啡,突然发现自己的眼镜竟然不翼而飞,什么时候不见的她都不知道。
她低头四处寻找著眼镜,不一会儿她便放弃了。看来,接下来的旅程她要试著适应没有眼镜的生活了。
瑟斯似乎也注意到她的改变,他微微一笑,“你这样比较漂亮。”
“这全都要怪你!如果不是你突然把我架上马的话,我的眼镜又怎么会不见!”她不悦的说。
瑟斯用手指关节轻轻敲打著自己的下巴,“这我倒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企图,我也不想知道,但是我可以先告诉你,你绝对不会得逞的。”
瑟斯眯眼看著地,“我不是坏人。”
“最好是这样,因为你在我身上无法得到任何好处!”她把脸撇开,故意漠视他投射来的异样眼神。
瑟斯不自觉地微叹一口气,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无助感涌上心头,那种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而这让他懊恼和生气,尤其在看到君怜一副对他受理不理的态度,他心头上的那把无明火烧得更旺了。
真是要笑掉魔鬼的大牙了,堂堂撒旦——地狱里惟我独尊的王——竟然要在这里看女人的脸色,尤其还是名貌不惊人、脾气恶劣的高中女老师。如果被伊莲看到的话,教他的脸要往哪放?
“喂,我警告你,别趁我睡著时过来。你睡那边,我睡这里,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君怜警告著他,提防他可能有的非分之想。
瑟斯本来想速战速决,利用“美男计”诱惑她上钩,拿到她的灵魂就说拜拜,可是现在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简单了。
君怜试著挑一块看起来似乎较没有碎石子的地面,然后将裙子拢到身后,压在屁股下面合衣躺了下来。
虽然夜里的凉意颇深,但她还是宁愿选择离火堆远一点的树下睡觉,与瑟斯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瑟斯好笑的看著她,不禁在心里想他是否真的那么没有魅力,否则连一个人类女子都摆不平。
疲倦再加上颇有凉意的微风,很快地,君怜便沉沉地睡著了。
可是瑟斯却无法合上眸子,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会为了个女人睡不著觉?但他让自己相信他只是对生平第一次有女人反抗他而感到稀奇和好玩,只有这样而已,一旦新鲜感褪去后,他就不会对她有任何的感觉,抑或不会残留对她任何的记忆。
想到这里,他才稍微好过些,不久后,他也沉入梦乡之中。
这一夜,两人相安无事。
???君怜是在闻到咖啡香后才醒来的。
她先揉了下眸子,然后下意识地摸索著眼镜,好一会儿后,才记起眼镜早就不见。
她微叹一口气。
“早安,君怜。”瑟斯轻快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
她毫无防备地吓了一跳,迅速跳起,霍然转身面对他。
“睡得好吗?”他看起来似乎已经盥洗完毕,整个人神清气爽的让人感到讨厌。
“还可以。”她是那种无论到什么地方一躺下去就能睡著的人,不会认床更不会要抱著枕头才能呼呼大睡。
似乎对她的答案感到满意,瑟斯点了下头。
突然,君怜举步往后方的草丛走去。
“你要去哪里?”他不解地问道。
“难道我连想方便一下都要向你报告吗?”
“好吧,早去早回。”
“不要指使我做什么!”君怜冷哼一声,然后走到草丛后去了。
一会儿后,她走出来,神情上很明显看得出来她有点不习惯在郊外解决这种事情。
“你慢慢就会习惯了。”瑟斯当然也瞧出来了,他安慰她道。
君怜耸耸肩,希望如此。
接著他们享用一顿虽简单,但可以算得上是不错的早餐。
吃完早餐后,君怜立刻将浓密的长发用夹子绾起,这时瑟斯也已经收拾好装备,将马牵了过来。
“上去。”
“你别想让我再像昨天一样,像个沙包似的让人丢在马背上,我绝对不会如你所愿!”一想到昨天的酷刑,打死她都不会再让它发生第二次。
“夜,你说怎么办呢?”瑟斯拍著黑马的颈子,邪邪的一笑。
“喂,你想做什么?”君怜越看他的邪笑越觉得可怕,她一言不发转身拔腿就跑。
跑没几步,她突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抱起。瑟斯坐在马背上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