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解严喽!”他半开玩笑半严肃的说。
小岚睨了他一眼,“我要解什么严?”
“勇敢的接受别人对你的爱,不要去怀疑,不要不相信。我看得出来,你还在保留,你放不开自己已经快满出来的感情。”
听到他这么说,小岚的心猛然一悸,她咬著下唇不说话。
“现在的你像是在爱情港湾里筑起一道道防波堤。你是在害怕吗?害怕我们总有一天会分手?”
小岚幽幽叹一口气。“有哪一对恋人不会分离?哪怕只是短暂的,也都要掏心剖胸,摊开死去的灵魂向恋人说:看啊,是你带走了我的生命……”
“可是,恋人在一起的美好与甜蜜却是不争的事实。小岚!爱情的痛是快乐的,它给了恋人们另一种形式的喜悦。”他注视著她。
“然而快乐的事物哪有永久美好不变的呢?恋人们如此不安、如此忐忑,他们只是逼迫自己固执地继续爱恋,逼迫自己相信自己是万中选一的幸运儿。”
“就是因为害怕受伤害,所以才不敢爱吗?”他质问她。
“我承认。金德,我还无法放下心中那道最后的屏障,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我忧虑一旦将感情全部投入后,我再也不是我,而是一个为你而活的新生命;可是我又害怕如果你离开了,把我的爱情从你的身上抽离,我会变得委靡不振,连以前的自己都找不回来。”她对他坦白。
金德无言地看著她。
小岚偎进他的怀里,“让我一点一点地爱你,你会发现其实等待也是一种幸福。”
金德温柔地环抱他怀中的女人。
有一段很长的时间,两人皆默默不语,沉浸在尽在不言中的甜蜜里。
偎在金德怀中良久良久,小岚才抬起头,望进他的眸子里。
“我该回去了。”她对他这样说。
金德看一下墙上的钟,“才十点多,这么早就要回去了吗?”
“嗯。”
“不能再多待一会儿?”他放开她。
小岚站起身,“今天晚上大哥和双翠姐有事不会回来,我要看家。”她俏皮一笑。
“你一个人在家太危险了,我不放心。”
“金德,你怎么越来越像欧吉桑?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以前我还不是常常一个人在家?”小岚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并且拿起放在沙发上的皮包。
“等一下,我送你回去。”金德仓促的说道,他真的很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
突然,小岚像想起什么似的,紧蹙著双眉打开皮包低头翻找起来。一会儿之后,她抬头,脸上蒙著一层难看的神色。
“怎么了?”金德不解的问。
“我好像忘了带钥匙……”她往后一倒,颓然地坐在沙发上。
这下子,金德也笑不出来了。
“怎么办?我又不好意思打手机打扰大哥和双翠姐难得的两人时间,现在又已经这么晚了,哪里还有锁匠在营业?”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看来你只好在我这里住下了。”这是他最乐见其成的办法。
小岚微叹口气,“也只有这样了。”
???小岚和衣躺在金德公寓中惟一的一张床上。
“对不起,要你把你的床让出来。”她声如蚊蚋。
金德抱著一个枕头和一件薄被单,无所谓地耸耸肩。“我睡沙发就行了。”
在金德离去后,小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她听到窗外的夜风正拍打著玻璃窗。
她霍然坐起,掀开被单下床,赤裸的双脚踩著冰冷的地板,快步地朝房门外走去。
金德就睡在沙发上,他蜷缩著修长的双腿,软薄的床单一角盖住他腰间。
小岚看著好像已经睡著了的他,蹑手蹑脚地来到沙发旁伫立,并且温柔地拾起滑落地面的薄被单,重新盖住他。
在她仔细将被单塞入他脚边时,突地感到异样,一抬眼便看见金德已经醒了,正静静地用那双棕色的眸子望著她。
“你还没睡?”她轻声问道。
“你不也是?”
“我现在就要去睡了。”小岚站起身,走了几步后又转身面对他,“我在想,你睡在沙发上舒服吗?”
“勉勉强强。”
小岚沉思了一会儿,终于下了决心。“到床上睡吧!我总不能害你为了我而感冒生病。”
金德没有说话。
金德无所谓的耸耸肩。
小岚回到床上后,才看到他推门进来。
他踱向双人床旁,坐在床沿解开外套上的衣扣。
小岚背对著他,听见他□□的脱衣声,然后感觉到身旁的床垫微微下陷。
她知道自己的心跳得很快,那一股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期待的感觉几乎快涌上喉间。
按捺不住高涨的好奇心,她偷偷地转头去看和自己躺在一起的男人——他也正在看她。
上帝!她的心脏猛烈跳动得好像快要从喉咙跳出来。
他的眸子攫获住她,她无法将视线挪开。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以前,我自以为已经彻底看透爱了,殊不知它才是我最需要学习的一课。”
“爱情学本来就是最难修的功课。”她轻声说。
“无时无刻的思念,即使恋人不在身旁,也仿佛能感觉到她就在身旁。看到任何的事物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为她牺牲一切也甘之如饴。”
“这就是爱吗?”
他伸手温柔地抚摸她的脸颊,“是的。”
“以前有没有女孩让你思念过呢?”她问。
金德沉默了一会儿。“现在,我知道我以前的思念是肤浅的……”
“难道你从未喜欢过一个女人?”小岚惊异的问。
“该说我不曾真心地爱上一个女人。”
“那我倒是很好奇,你的那些女朋友们在你眼中该打什么分数?”
“她们只是属于喜欢的程度。”他淡淡的说。
“啊哈,”小岚讥讽一笑,“原来你早就把她们排队分好啦!”
金德蹙起眉,“你的态度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小岚瞪大眼睛,忿忿地坐起身。“什么叫不敢恭维?你的爱情观才是最让人不敢恭维!”说罢,她撇开脸不理他。金德也坐起身,“算我说错话,我向你道歉。”
还不准备原谅他的小岚霍然把脸面对他,旋即发现自己的错误。她距离那英俊的脸太近了,不觉轻颤起来;他白色衬衫上的衣扣只扣著腰部以下,大方露出古铜色的胸膛,乳头也若隐若现。
她感到虚脱之外还有点口干舌燥。她无意这样,但是金德就是有本事搅乱她心灵的平衡与宁静。
她呻吟一声。“拜托,离我远一点。”
金德眉头拧得更紧了。
“哦!都是你害我这样的,臭金德,你讨厌!”她无力地撒泼。
“我又怎么了?”金德既迷惑又失望。
“你害我爱上你了,知不知道?讨厌,你讨厌!我不想那么快把心给你,可是……都是你啦!”她捶著他的胸膛。
一抹笑容偷偷爬上他的嘴角。
见他笑得邪气,她娇嗔道:“我不理你了!”
“你不理我,那还有谁能理我?”
她看著他,觉得他含笑的表情中带有一丝严肃,她不禁迷惑起来。他是认真的吗?
还是这一切全是梦,醒来后只剩下淡淡的、残缺不全的记忆……她对第一次倾全力去感受的爱情如此没有把握。
“金德,”她的声音几不可闻。“医院的事我很抱歉。那时候,我真的气疯了,因为我的自尊心比任何女人还要强。当我知道白友雅的事,我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所以你就狠心地磨灭我们之间的一切回忆吗?”他咕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