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丈夫穿著睡袍从隔房走来。俯下身很优闲地看著她””潋滟有些茫然地看了他 半晌,猛然惊跳””却被他圈在椅子里动弹不得。
雪契含笑,“你很不错。前五位新娘有哭著完成整个婚礼的,也有不肯参加婚礼被 架来的……你竟然还能笑。”
“……你果然……知道。”
“我可不希望我的继承人身世有污点。”雪契淡漠地:“再者这是父王的命令,我 没什么好反对。”
“太过分了……你……你们……”潋滟低下头痛苦地抱住自己,“把人当成了什么 !”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生气。”雪契直起身子,“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纯洁,有资 格当我的妻子。你应该高兴。”
“高兴?”潋滟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不该哭,至少不该是在这个人面前哭,可 是她克制不住。“我有什么好高兴?这不是我要的婚礼、不是我期望过的人生。要不是 为了我的族人我的家乡……”
“我知道。”雪契语带讥嘲:“你是伟大的副岛主。那你该责怪前五位新娘不够坚 强,否则以珍珠海之小,根本也轮不到择你为妃。”
……潋滟抬眼。“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雪契笑笑,“你想呢?”
潋滟心头一紧,难言的恐惧瞬间攫获了她,“不……”她知道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 ,在昨晚以前也已准备好要迎接这件事””可是不是这样的状况,不是……“不要过来 !我……我的伤口……”
“伤口?这倒奇了。前五个没什么伤口啊。”雪契不在意地褪下外衣,在潋滟想逃 走之前便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狠狠地将她甩上床。潋滟吃痛想挣扎,这容貌秀丽的恶鬼已 然压住她,“不准反抗我,潋滟。你已经是我的妻,也就是我的物,只有”””雪契轻 松撕开潋滟的衣物,“逆来顺受。”
潋滟咬牙承受著对方强暴的吻、毫无怜惜的揉捏。没有一点激情,只有恐怖、无尽 的恐怖和痛楚。在对方无视她的创伤挺进她身体的那一刻,她狂叫著:“你……你是鬼 ——”
第三章
“所以我呢……就代替我的双亲前来为你祝贺……”
啜上一口清茶,雪契点头示意下人将早餐撤走。严寒的天气,纵是阳光普照的清晨 ,依然得在室内点起大火炉以驱寒。看了那位坐在火炉边一面取暖一面滔滔不绝的年轻 人一眼,他依然十分优闲地再品了一口茶。“你只不过是好奇想来看新娘吧?”
年轻人静了几秒钟,有点尴尬地轻咳一声,似乎想表现一些风度,结果还是忍不住 直接了当地大叫起来:“对啦,我想见见新娘。你第一次娶妻时我弟弟生病走不开,本 来想说等你蜜月期过后再来,可是新娘竟然就死了!第二个我只是迟到一点,结果只看 到棺材。第三个你教我不用来,因为你已经准备好要出征,第四个我好不容易来了,只 看到血肉模糊的一片,第五个我冲进你的皇城时刚好看到她掉下来。这一次我可是放下 工作连夜赶来——无论如何非得看到你的新娘不可——而且要活生生的!”
对他的大叫大嚷显然甚为习惯,雪契面无表情地点头,“新娘在房里。如果她没在 你说话的这段时间跳下去,那你大概就看得到活新娘了吧。”
“你这是什么话——”对方一脸不敢相信地抱头在原地转圈,“你已经在神前发誓 娶她为妻,就要照顾她的一切。怎么你现在还一副巴不得她早点死的口气,简直是没心 没肺!”
雪契耸耸肩,“你想继续在这里抬杠的话,也许可以顺便帮我验尸。”
“不许你在医生的面前说这种话!”年轻人冲过来对著他跳脚,可是很快地又跑开 。“不过我等一下再和你讨论这个问题,再见。”
“等一下我就不在了。”
已经出了餐室大门的前脚闻言又缩回来,“你要去哪?”
“半年前就收到消息说南方的一个属地打算脱离暝国恢复旧名独立。前天回来证实 他们已经有所行动,证据确凿,我马上就要出征。”
“出……征——喂——雪契!今天是你新婚第一天耶!”
“嗯,我还记得,谢谢你的提醒。”
年轻人还想再说,雪契已经起身对他笑笑,“你再不快一点,就只好等著看第七个 新娘。”
“啊……”后面好像还叽呱地说了些什么,可是尾音已经在很远的地方。雪契只是 习惯地摇摇头,转个身便从另一边的出入口离开,蝶羽已经等在皇城大厅,等著和他一 起去和守在南方的军队及将领会合。
“殿下……”看见他气定神闲的模样,蝶羽也不知为何会问出平常不可能问的问题 :“真的要去吗?毕竟今天是……”
“你变得啰唆了,蝶羽。”雪契执过马鞭,让一旁的仆人为他披上御寒外氅,一面 冷淡地回答:“不是早在前往珍珠海之前就对你说过,他们一定会看准我新婚的时候举 事,要士兵们严加注意随时通知?这半年来每个定点都有信鸽传书,一切如我所料。现 在时机成熟,军机不打延误。你还在发什么呆?走。”
和平常一样的雪契啊……蝶羽不自觉地笑了,心中云雾顿散,朗声一应:“遵命! ”
为了方便雪上行走,包上布团的马蹄没有声响,一前一后迅速地离开了皇城。
人们没有注意到这件事,今天难得的有太阳,他们聚集在皇城外围一个定点处纷纷 仰头上望,似在引颈企盼著些什么。纷纷的议论和指点全都集中在某个离地相当高窗口 上,窗内是什么呢?
***
潋滟很早就醒了。
呆瞪著眼前紧闭的窗,透过厚重的绒布知道今天有太阳——刺目、而且丝毫不温暖 的太阳。
好冷。
抱紧自己在羽毛被下发抖,好冷好冷……好痛……很想哭但是眼睛干涩,流不出泪 水只是一阵阵难堪的酸楚。
自她醒来,始终保持著这个姿势没有动过。或许该说是当她的丈夫终于愿意放过她 时,她便一直维持著这个样子——那个人没有给她一点怜恤的拥抱或轻柔的话语,翻过 身便睡了——也许该趁那个时候杀了他的。
这个想法让她笑起来,渐渐有点失控地闷在被里开始狂笑——杀他?对,该杀!可 是她知道即使是在睡梦中,那个人也能轻易地苏醒而后扭断她的脖子——现在只是痛… …下体的剧痛、皮肤上的瘀青——她连动都不想动,甚至不愿意审视自己伤了哪里。
那就是要与她生活一辈子的人?以后的每一个夜晚她就要这样地度过?
想到昨夜的那场梦魇——如果真是梦魇她只盼望醒来后就在珍珠海自己的床上。可 惜她一夜未曾阖眼——意识几度丧失,但是她知道自己一直不曾入眠。睡不著……怎么 睡?赤身露体地在一头凶兽旁边,要怎么安眠?她怕得几乎要跌下床去,僵直的身体一 面流血发痛一面还可以感觉到背后那个人——即使只是轻微的翻身都教她为之颤栗。寒 意一次次窜过脊椎,她只好抱紧自己的身躯,就这样……天亮了、那个人下床离开、只 留下她一个人。可是她还是不敢翻过身,就连触到床垫上他的余温都令她痛苦不堪…… 这原本该是……与自己所爱的男子共同分享、身心交融的幸福夜晚……潋滟终于哭了, 抓紧身上的被,她将脸埋在枕中失声痛哭;即使早知这是一场无爱的婚礼,至少还希望 被当成妻子一般对待……可是此刻的她,就像一块供人蹂躏的肉、被野兽食过弃之的残 渣……污秽!肮脏!毫无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