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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云天边擦着微湿的头发边走到桌前倒了杯浓浓的药草茶,笑着走向她,将犹冒着热气的药草茶递到她面前,笑道:“来,这是家传的解酒配方,对胃跟头痛都有帮助。”他又一笑,对她眨了下眼,“怕苦的话我可以拿糖给你他早上去跑步,顺便把他停在“Passion”的机车骑回来,回来时见她还在睡,便先冲了个澡。

  她像胶长角怪物一样瞪着他,动也不动。

  他仍笑,十足无害的那一种,安抚道:“不会害你的,你宿醉又吐成那样,喝点药草茶会比较舒服,让胃缓和点再吃东西会比较好。”

  宿醉?她吗?她有喝酒吗?有吗?而且竟然还吐了?真的吗?她努力将记忆往前回想,却是一点记忆也没有。

  她眼眶中满满的困惑教他激扬了下眉,坐到她面前的床沿,问:“看你的眼神……你该不会忘记我是谁了吧?”

  他的靠近教她不禁往后缩挪了五公分,只差没爬上床头柜,满眼戒慎防备又困惑地看着他。

  他玩味地看着她,虽然她脸部鲜少有可称之为表情的情绪表现,但她的眼睛却像是会说话似的有着多样的表情与情绪,此刻她眼中显而易见的困惑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再次确认的问道,语气是随和的,但眼中瞬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像是对这样的发展感到“正合我意”似的。

  她没有回答也没有表情,但眼中是一种极力想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而且越想起头痛的深深苦恼。

  他叹了口气,满脸无辜又遗憾地问道:“你真的忘了?那你该不会也忘了我们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吧?”

  她眼中透出惊惶。什么事?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她赤裸裸躺在床上、他刚从浴室冲完澡出来……这样的两个人会发生什么事?天啊!她可不可以立时昏倒,就当这一切只是在做梦?

  从她蕴含丰富多样表情的眼中,他不难猜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偏过头,藏住一抹笑,他假装黯然神伤地说道:“你真的忘了?真是教人伤心……”

  她有些慌张,嗫嚅出声:“对不起。”虽然她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向他道歉,可是看他那么难过的样子,好像她不记得昨晚的事真的很罪过似的。

  他转过头看她,忍不住笑道:“傻瓜,我逗你的。”她实在很有趣哪!

  轻点她鼻尖,满脸的笑,“我怎么忍心让你也跟着难过呢?毕竟,在那样的情况下……我总也不能真去要求你什么的,你说,是吗?”朝她一眨眼,故意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

  什么什么?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天!她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昨晚的事呢?真是……这样的心慌无助让她因惊吓而暂且遗忘的头跟胃又开始痛起来了……

  看见她的表情,他敛住了笑,将药草茶再次递给她,温柔哄道:“来,乖,先把这药草茶喝了吧!不记得昨晚的事情没关系,你先把药喝了,我等会再—一告诉你,好不好?”

  她古怪地看他一眼,不是认为他会拿什么怪怪的东西给她喝,而是……他看起来应该比她年轻吧?怎么用那种像哄小孩吃药的语气对她说话?但头痛及胃痛让她懒得想太多,接过药草茶,缓缓喝下。

  见她把药草茶喝下去,他满意地起身走到衣柜前东翻西找,边道:“我叫牧云天,牧场的牧,白云蓝天的云天,有没有印象?”

  她努力回想:“嗯……好像……”没有。

  他头也不回地道:“没关系,你从现在开始记住就好。”

  “我叫张——”

  “张子宁,我知道。”他接道,转头冲着她笑,又继续翻找。

  “喔……”她应了声,整个人变得有些懒洋洋的。

  药草茶一进肚子里就好像一块羽绒垫,瞬间抚平了所有的尖刺酸疼,她的头跟胃立时感到舒服多了,看着空了的碗,她有些讶异这药草茶的神奇。

  不再头痛、胃痛,她整个人像倒进软绵绵的羽绒垫中,放松了下来。

  他终于翻找出一套对她而言应该不会太大的衣服,走到她面前拿给她,道:“换上吧,这你应该可以穿才对。”

  她看他一眼,低问:“我的衣服呢?”

  看着她问这问题时的羞窘,他觉得她好可爱,扬起唇,道:“已经送洗了,你昨天吐得衣服上全都是。”

  就因为她的衣服沾上了呕吐物,所以他才会将她的衣服脱下送洗,虽然这样显然造成了她的某些“误解”,但他并不打算对她解释清楚。依目前的情况来说,这样的“误解”对他有利。

  “我昨天真的有喝酒吗?”她问,不自觉对他的防备已然卸下。

  他笑,“你喝的是特调的鸡尾酒,刚喝时酸酸甜甜的,但后劲可强了。”是他调的,他怎么会不知道?

  这么说她昨晚以为的“果汁”全都是调酒!她惊愕地想着,那她到底喝了多少啊?而且还吐了?最糟糕的是,她竟然全忘光了?天啊!生平第一次沾酒就弄得如此下场,她以后再也不敢喝酒了……

  看着她只差没在眼中写上“天啊”两个大字的眼神,他又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亲腻地拨弄了下她落在颊间的发丝,道:“先去换上衣服,准备吃东两吧。”说着,为避免她觉得尴尬,站起身走到设置在阳台的厨房去煮东西了。

  她怔愣住,为这一切远远超出她想象的状况,也为他方才亲腻的动作,让她心脏不由自主怦怦跳了两下,无法细想原因,只能徒然呆愣在原地。

  过了半晌,稍稍回过神的她看一眼阳台外的身影,起身下了床,拖着被单走进浴室,以缓慢加犹疑的动作换上显然是牧云天的衣服……虽然只是T恤与休闲裤,但她仍觉怪异,毕竟她从没穿过其他人的衣服,更何况他对她而言是全然陌生,这样的情况让她十分……困惑无措而且惶惶然。

  换好衣服走出浴室,他已经在房间的小桌上摆了几碟小莱。

  他添了一碗清粥给她,招呼道:“来,吃点东西。”

  她依言乖顺地坐了下来,端起碗,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吃,问:“你不吃吗?”

  他坐在她对面,笑道:“我已经吃饱了,这是煮给你吃的,你宿醉又吐,吃点清淡的食物比较好。”何况现在已经快中午了,他早就吃过早餐了。

  她愣愣地看着碗里冒着热气的清粥,细声问:“这是你特地为我煮的?”

  “嗯,是啊。”他点头,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隐瞒或大惊小怪的,虽然他的确没为什么人煮过东西,但由于他实在不喜欢吃外头的食物,所以如果有时间,他就一定会自己动手开伙,煮这样的清粥与几碟小菜对他而言其实一点也不难。

  看着眼前的清粥,她心头隐隐有种被羽毛包覆的温暖感受。从小到大,在家里吃饭都是佣人煮好放在大桌上,吃饭时间到了就去吃,过了吃饭时间她就干脆不吃,从来不会像爸妈或姐妹那样要求佣人去为自己煮什么东西。所以也就从来没有人会为自己特地去煮什么东西,这是第一次有人“特地”煮东西给她吃。

  “吃啊!粥冷掉就不好吃了,还是你不喜欢吃粥?”见她只是低着头看着碗里的白粥发呆,迟迟没有动筷,他问。

  她摇头,低着头细声道:“不,我喜欢吃粥。”说着,便举着开始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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