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头,不耐烦道:“又有什么事?政文外借你几天,已经很够意思了,你还不满足?”
“要走你自己走,政文是黑家的骨肉,没理由让你带走。”
她看看怒火满面的黑震山,再瞧瞧侄子,她态度笃定,语气闲闲的问:“政文,你要跟谁住?”
“跟姑姑啊!”
陈政文想也不想的说,
她用下巴点点坐在客厅、姿态不可一世的黑震山,“那他是谁啊?”
他跟着望了望,回过头语气讨好的说:“我不认识耶。”
陈小么得意一笑,“听到没?政文不认识你,你强求也没用。”
她的讪笑,黑震山的怒目相向,两人之间的火气一触即发,凝重的空气仿佛千吨重的重压,加诸于在场的每个人身上。
此时再不出来打圆场,父亲可能会气得脑溢血,黑基尚暗忖。
“大家都是文明人,有什么事坐下来谈。”
“跟她谈?哼!”
“跟他谈?哼!”
两人不约而同的嗤之以鼻。
简直是双生子,这两人以后要不是朋友,就是仇人,脾气那么相像,
难道他有自虐狂不成?找一个脾跟父亲一样倔强的女人。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现下最重要的事,是撮合他们两人住一起。
他要仆人先带陈政文离开,大人事吵的场面,最好别给孩子看见。
黑基尚慎重其事的开口,“我有个建议,既然你们都想亲自参与政文的成长过程那何不住在一起?”
“不可能!”陈小么斩钉截铁的拒绝。
“别痴人说梦话。”黑震山也冷声回了一句。
“你们仔细想想,如果硬要争取监护权,么么肯定败诉。”他毫不留情的说出事实“但是如果要以此种方法才能得到政文,爸,那你则要冒着被政文怨恨的可能。”
闻言,争执的两人虽然心有不甘,但各自陷入沉默里。
“同样的,你们都不旨放弃,但是各执己见,无疑会伤害他幼小的心灵,这也不是我们所乐见的。为了政文,难道你们不能暂时和解,等时机成熟,再慢慢解释给他听?”
“等?要等到什么时候?”黑震山不悦的问,但态度已稍稍软化。
听到有人不耐等,陈小么眉挑得老高,在一旁说风掠话,“哈!我是能耗,就怕有人等不了。”
“你……咳咳……”黑震山一手措着她,本想回骂,一口气突然梗在喉咙,接着便急遽的咳嗽起来。
几个仆人连忙倒茶、递药,黑基尚赶紧起身拍抚他的背。
陈小么有点讶异他的情况,嚣张的脸微微变色。她抿了抿嘴唇,收敛脾气,不再目不转睛的瞪着他,转而不自在的盯着地面。
黑震山勉强喝了口茶,抚了抚胸口后,又骂了起来,“你这鬼丫头,你能等,我就能等。”
“好吧,那我搬来好了。”她拨拨俏丽的短发,不在意的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黑震山哑口无言的愣了愣。这丫头刚刚选坚持己见,跟他誓不两立,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好说话?
他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娇小的身影步出大门。
“她?”
黑基尚了解的微笑,心中明白他的么么是多么可爱又善良。
“去整理房间,有客人要住进来,就选在我房间隔壁好了。”他对身后的仆人道。
“少爷你要搬回来?”老仆一脸怀疑。
“没错,总要有人排解他们之间的纠纷。”说完,他优雅的转身往楼上走去。
“老爷,少爷肯回家了,小少爷也要住这里,以后屋子里可热闹多了。”老仆高兴道。
闻言,黑震山不悦的白了老仆一眼,硬声道:“怎么,以前屋子很冷清吗?多几个人就哇哇大叫,成何体统。”虽然是跟在身边多年的忠仆,他仍是照骂不误。
但是他说得没错,他心里是有些窃喜,他孤独了许久,儿子、外孙都要回来,他怎么会不高兴,即使多了一个野丫头。不过他深信以他的功力这行,不出一星期,—定会让她知难而退放弃政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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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陈小么懊悔的叹息。
都怪她同情心大作,一见老人家生病,那使坏的因子便全打退堂鼓,消失殆尽。
“陈小姐,你的房间在这,有什么问题,尽管吩咐我们。”一位满脸笑容的老妇人,领着她到房间,和蔼的对她解释。
“谢谢。”她忙不迭的道谢后,放下行李,开始打量起房间。
素雅的房间,以白色调为主,烘托出房间的典雅风情。
打开落地窗,淡蓝色的窗帘,随风飘扬,她走到阳台,触目所及,净是绿意益然。
阳光照在她身上,晒得她通体舒畅。她伸个懒腰,呼吸几口新鲜空气,转身走进房间。
“喜欢吗?”身着休闲服的黑基尚坐在柔软的床铺上,双手往后撑着,一副优闲的模样。
陈小么没好气的推开他具威胁性的身体,迳自整理行李。“我晓得你安什么歹心,耍什么伎俩,”
他不在乎的笑了笑,“呵,我早知道骗不了你。”
“知道就好。”她下巴扬得高高,把衣服从手提袋里拿出来。
黑基尚深情款款注视她的一举一动,深怕遗漏任何小细节。
起初她还有耐心的表演,最后,她忿忿的把衣服往他身上甩,怒吼道:“够了吧,你看什么?知不知道我被你盯得毛骨悚然。”
“对不起。”他十分抱歉。
她恶狠狠的瞪着他,她现在的脾气坏得如被踩到尾巴的小猫,鼓着腮帮子,继续低头整理。
“谢谢。”他没来由的道谢。
“什么啦?”
“谢谢你肯迁就我父亲,搬来这里。”她的心思澄澈如明镜。
她脸一红,粗声道:“听不懂啦!”
如果黑基尚够聪明的话,应该终止这话题,但是他就爱逗她,看她困着的娇态,他有很大的满足感。
“其实今天下午的争论,以你的伶牙俐齿,不出几分钟,一定会让我父亲落居下风,但是你看他轻咳几下。就鸣金收兵,并答应我的提议,搬来同住,是不是?因为你不想放弃政文,又不让他老人家难过。”黑基尚疼惜的望着她,说出事实真相。
被说中心事,陈小么有些惊慌,但她仍故作冷漠,反驳他的猜测,“你大自以为是了。”
“那么说说看,你为什么搬来这里,你不是最不屑我们这种有钱人吗?”
“是……是政文想要住这里。我也……也想过过当大小姐的瘾不行吗?”她有些困窘的说。
这臭男人,她已经很懊恼自己过于慈悲,不能狠下心断绝关系的时候,他还要来躁她痛处。
当她看到黑震山咳嗽的样子时,让她想到陈爸爸,他临死前也是剧烈咳嗽,一颗心不禁敕了下来。
但是才那么一疏忽,她就上了贼船,称了黑基尚的意。
“无论如何都要谢谢你,没有你的首肯,我都不知道如何继续下去。”他真挚的道谢。
她老羞成怒,作势要打他,“叫你别说了,我才不是为你们黑家的人,我是为我自己。”
“好好好。”他求饶的握住她的柔荑,享受她的另类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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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黑震山拄着拐杖,精神奕奕的思索,该如何下马威,赶陈小么出去。
他边走边念念有词,脸上还不时露出好笑,“不出三天,我一定要让她滚出黑家大门,跪在地上忏悔。”
在经过她房间时,恰巧听到她在骂黑基尚,只见他这一副享受的模样,整个人嘻皮笑脸的任她打骂。
真是反了,他那严谨的儿子,何时变得爱卖笑,不三不四的,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