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名守卫冲进大厅,兴奋嚷道:“成了!成了!汝阳王已被羁押在天牢,二爷还在书房暗柜里搜到一件龙袍呢。”
原来皇帝要符焌以婚礼削弱汝阳王的戒心,再请符炎暗中调派十万兵马驻守京畿,最后利用成亲之日逮捕汝阳王。这计谋符家二老今早才知道。
兰若闻言花容失色,但符焌根本不理她。
“爹、娘,我去找巧儿。”他将身上的新郎服脱下丢弃在地上。
“快把她接回来。”符老夫人担心巧儿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
她转头瞪着兰若,冷冷道:“回去吧,我们家的媳妇是巧儿不是你。”
“哼!巧儿,巧儿。”兰若突然仰首狂笑,“哈哈哈!小婊子只会害符焌难做人,如果还有点羞耻心,早该走得不见人影……”
“可恶!”符晋揪住她的衣领,“来人,将她押到地牢等焌儿回来发落。”
“你敢羁押郡主?”兰若瞠眼斥道。
“你还当自己是郡主呀。”他不屑的冷哼,交给守卫带走。
“老爷,这刁蛮丫头不知跟巧儿胡说了什么,咱们赶快去瞧瞧。”符老夫人着急的说。
“好,咱们快走。”
等符家二老赶到卫国侯府时,只见符焌怔怔的坐在地上,身旁躺了封信。
符老夫人拿起信纸,上面字迹娟秀的写着——
爱你,我无怨无悔。
爱的誓言天可为证,我只是需要静一静,盼勿找寻。
焌,原谅巧儿……
符老夫人忍不住落下泪,放下纸张搂着失神的儿子轻轻摇晃。
“巧儿不久就会回来,她会回来的……焌儿,你要振作起来,如果巧儿见着你这副失魂落魄模样,肯定会哭个半死……快醒醒,别这样呀……”
看着他无神的双眸,她已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唉,符焌的灵魂已不在了,他的世界在知道华巧儿离去的瞬间已完全崩毁了。
★ ★ ★
两个月后
巧儿,你在哪里,快回来……
华巧儿突然醒,符焌的悲喊声令她椎心刺痛。
她情神憔悴地走向门外,伫立池边凝视水面,目光迷蒙间浮现符焌的轮廓,忧郁倩眸顿时转为柔和。
这时,远方隐约传来小顺子的喊叫——
“姊姊!姊姊!看看谁来了。”
华巧儿双眸越睁越大,那骑在马背上的人是……炎二哥?!
“终于找到你了。”符炎兴奋地扯住她的柔荑,“今早我在市集里看见小顺子,还以为认错人呢。”
“怎么会来到小屯山?”她离开长安后就定居在这里。
符炎神色一黯,华巧儿倏地升起不好预感。
“快告诉我,是不是出事了?是梭吗!快说呀。”她慌张的问道。
符炎长长叹息,开口道:“自从你走后,大哥发疯似的到处找你。长江以北都被他翻遍了,甚至还请塞格族长搜索西域,最后认定你应是朝北走,到维族寻找娘亲的足迹。大哥执意进入维族部落,却被维族人囚禁。我调派十万兵马围住维族,但大哥在他们手中,所以我不敢轻举妄动。”
维族部落与小屯山相邻,所以符炎才会出现在这里。
闻言,华巧儿泪流满面,双腿软倒于地。
“当大哥获知兰若跟你说的鬼话时,差点拿刀砍人,还好爹将她送到天牢。之后他就反复念着:‘谁说巧儿乖娃害我难做人?简直狗屁!’唉,巧儿,你就别再离开大哥了,好吗?”
华巧儿思绪翻腾,泪水不断地流。
娘亲曾经是维族神女。
神女虽受族人敬奉,但必须孤独老死神殿,倘若违反戒律则要用火祭惩罚!
思索中,她的神情渐转凝重。
★ ★ ★
神殿地牢
阴暗的角落,符焌发丝掩住半边脸,身上数道伤痕尚未结痂。
他觉得好累、好累,真想就此长睡不醒,但……
“还没找到巧儿,我不能死,巧儿……”呢喃声沙哑的连他自己都快听不到。
蓦地,一阵淡淡馨香传来,这是巧儿的味道!他费尽全力睁开眼,刹那间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原来是幻影!呵,巧儿永远在他心底深处……
隔天,维族长老领着数名手下将符焌带离地牢,并为他包扎、梳洗、送上马车,不知过了多久,他被带下马车。
“你自由了。”
从头到尾只有这句话!符焌纳闷地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
“咦,侯爷在这里!”唐军的巡逻士兵兴奋大喊。
过了不久,符炎出现,欣喜地左瞧瞧右看看。
“大哥真厉害,是怎么逃出来的?”
“逃?讲得这么难听。是他们觉得英雄不该早逝,自动请我出来的。”符焌声音干哑的自我调侃。
“是哦。”符炎皱皱鼻头,“对了,我找到巧儿了,只是前天又不见了。”
符焌心头一震,大掌扯紧他的衣领,“快说!”
听完符炎的叙述,符焌脸色暗沉得可怕。
原来巧儿真的有去地牢探望他,并不是他的幻觉
“你带来多少兵力?”
“十万,难道大哥觉得巧儿……”符炎升起不好预感。
符焌点点头,“神女必定受人保护,咱们放胆进攻……”
兄弟俩开始交头接耳。
★ ★ ★
是夜,静得不能再静。
林中潜伏的黑影,若非晃动必定会误认为是树丛。
霎时,大地震动,牛群狂奔将梦中人惊醒。
“陀族进攻啦!”
陀族与维族是世仇,经常相互偷袭,暗夜无法看清贼人,因此维族人便认定进攻者定是陀族。
“陀族快攻进来了,待在这儿真的很危险,神女快逃吧。”一名小婢拉着华巧儿的柔荑,试图劝她离开。
“你先走。”华巧儿抱着必死决心,只要符梭平安她就无牵挂了。
此刻她已打定主意,当外人闯入时便是自裁时!
“求求你,陀族人野蛮凶残,被他们抓到可不得了啊,求求你,快跟我走。”小婢的责任就是照顾神女,如果神女不走,她也不能逃。
“若是听我的话,就先走。”
小婢犹豫半晌,朝她跪下磕头后快速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华巧儿身后的石门倏地被推开,她迅速执起匕首朝脖子挥去—一
符焌同时大喝:“不!”
但来不及了,她的脖子上多了道殷红血痕,鲜血沾染衣襟,今人看得触目惊心。
“巧儿,你怎么可以……”符焌嘶声大喊,“天啊!把我的巧儿还给我……”
热泪滴在她苍白的脸庞,她渐渐被唤醒。因符焌急喝,她不假思索的偏转匕首,虽割伤脖子,但只是伤及皮肉,刚刚她是痛到昏厥而已。
“焌……对不起……”
“巧儿。”符焌悲喜交加,“不准说话,不准动,我帮你看看……你先等会,我派人去找大夫,马上就回来。”他赶忙去交代士兵找来军医。
“大夫马上就来了。”符坟握住她颤抖的柔荑,“我命令你不准死,听到了吗?”
华巧儿动动唇角,“为了你,我死不了的。”
爱的宣言恒久缭绕,生死相依永不分离。
★ ★ ★
回至小茅屋休养了几天,华巧儿伤口已好得差不多了。
符焌捧着药碗进来,“谁准你下床的?”
“我躺得全身骨头都快断了,再不起来走走搞不好永远都走不动了。”她噘嘴抱怨。这几天,符焌简直将她当成瓷娃娃,好似稍加触碰便会破碎。
“这样也好,免得你又偷溜。”他不理会她的抗议,迳自将她抱回床上。
“我已经发过誓不再离开,你怎么还不相信呢?”她摇头叹息。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来,先把药喝了再说。”符焌将药碗置于她唇边,她乖乖的喝下药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