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輕微懲罰讓他能有所交代,雖然不能回答,將軍的心裡是千肯萬願。
「你沒反對,那麼我開始薄懲一下。」兆雷善良地對他說,看到他眼中欣喜的光芒
,手中的刀子立即一揮,傷了他使壞的禍源。
按著,不管他的血流如注,兆雷輕啐了他一口後,便轉身跳出窗子。
走出將軍府,兆雷心情愉快,準備轉往久未回去的故居——西湖駱宅。
「一、二、三,丟!」
突然街角跑出許多小孩子,每個人手中拿著許多粒石子,看到兆雷出現,立即往他
身上扔。
「做什麼?」匆促的情形下,兆雷閃避不及,接連被幾粒石頭打中,即使小孩的腕
力不如武林中人士,但是被打中時,仍引起痛楚感。
「我打中了,再打。」
「我打中了,我可以換到雞蛋了。」
「快打,他要跑了!」
小孩合作無間,分成兩梯次,一方蹲下拿石頭時,另一方則攻擊,讓石頭沒有減緩
之時。
登時,愉快的心情全沒了,兆雷很火大,但是對手只是一群衣衫襤褸的小孩,又能
如何?不管會不會太驚世駭俗,他一個晃肩,身形鶴飛沖天,躍過街旁的房子,消失在
他們眼前。
「壞人逃跑了。」
「怎麼辦,這樣我們還能領雞蛋嗎?」
「我丟了六粒石子,可以換到六顆雞蛋。」
「走吧!我們去問那位姊姊。」
兆雷躲在一旁將小孩的對話聽到耳中,心裡的疑惑沒解反而更盛,不過至少他明白
這些小孩是受人收買,故意拿石頭砸他。
兆雷氣怒非常,氣這些小孩因為雞蛋而做出壞事,更氣幕後指使者,利用小孩的貪
心,他暗暗尾隨著小孩子,準備揪出幕後指使者,好好將一肚子的悶氣發洩在對方身上
。
小孩邊說邊笑,走往城邊破舊的屋舍。
「咦!那位姑娘不在?」
「我們是不是被騙了?」
「小牛,這兒有一大堆雞蛋耶!」細心的小孩在一堆草叢中發現雞蛋。
「呵!我就知道大姊姊沒有騙人。」
眼前一堆誘人的雞蛋,雖然沒人看守,但是小孩們還是本著純真本性,乖乖坐在地
上等待。
「小牛,我可以拿到六顆雞蛋,拿回家可以讓我娘煮來吃,這樣病才會好得快。」
「嗯!我可以拿到五顆耶!」
「我最多,我可以拿到八顆,家裡好久沒吃到雞蛋,今天晚上每個人都可以吃到一
顆。」
兆雷聽到孩子們的話,明白到他們窮困的家境,心裡對他們的氣意頓消,但是消失
的火氣轉往幕後指使者,氣憤她利用孩子們的不明事理,更氣她利用孩子們的窮困。
「小囡,不要再想了,姊姊說那人是個大壞人,咱們也看到他從將軍府走出來,一
定不是好人,咱們打他沒有錯。」稍大的孩子安慰沈默小女孩。
「對啊!爹爹說長大後要打壞人,所以咱們沒有做錯。」
「但是那位姊姊穿的衣服好像是城外壞人的衣服。」小囡小小聲地說。
「姊姊有說,她是好玩,所以才穿城外人的衣服,而且她對我們那麼好,不會是城
外殺人放火的那種壞人。」
聽到這兒,兆雷豁然懂得幕後指使者是誰,他苦笑起來,沒料到救她之時的戲弄,
竟然被她列為登徒子,摸摸鼻子,他笑得好無奈。
算了!不與那種小女子計較了,也不管小孩有沒有等到天水,即轉身離去。
第二章
西湖畔,墨客骚人流连徘徊之处。
泛舟西湖,碧荫深处,隐约可见一大落宅院,精致的楼台庭宇,这里即是闻名的—
—骆宅。
吸引人的美景总是让游湖的人伫留,但是大家只敢远远地欣赏,不敢太接近,泛著
湖,眼角不由得再三看著骆宅,言谈中不时谈论著关于它的恐怖传言。
据说十多年前,一向敦厚待人又乐善号好施的骆员外,不知走什么楣运,竟然招惹
了许多恶鬼缠身。
许多方外之士为了回报骆员外平时的乐善好施,纷纷自告奋勇的前来祛鬼,没想到
,个个铩羽而归,经过这些无功的降鬼行动,这些厉鬼就越闹越凶,天一暗,整个宅子
到处都听得到鬼哭神号的凄厉声音。
这些鬼哭神号的声音,甚至传到几里外让人心更加惶恐。
为了大家的安全,骆员外让宅子里头的仆役们自由选择离开或留下,大家感念员外
一向待他们很好,只有少数人离开,大多数的人都选择留下。
见到大家的坚持,骆员外却不愿大家冒不必要的危险,于是在城内寻找适合的宅邸
,准备搬迁。
没料到,几天后,早起的仆役发现员外及夫人惨死在房内,而年仅八岁的小主人也
消失不见,受到惊吓的仆役立即作鸟兽散窜逃。
如今宅子能维持当时华丽的外貌,没有沦作荒芜的鬼宅,全归功于几代都服侍骆家
的老仆人不惧鬼叫声留下整理。
“唉!”扫著满院的落叶,老漠拖著迟缓的步伐,慢慢地挥动著手中的竹帚,望著
满宅的清冷,忍不住发出沉重的叹息。
“老天混蛋,没心没眼,让好人没好报。”仰头看一眼朗朗青天,老汉低低的话诉
说著心中的不平。
“老头子,你又在哀声叹气啊!”老奶娘即是老漠的妻子,提著水桶擦拭著回廊,
听到他的叹气声,天性乐观的她也忍不住想叹气。
“老婆子啊,你想少爷还活著吗?”少爷由妻子喂奶餔大的,老漠明白妻子思念他
,平时担心她伤心总忍住不提,但是今天不知怎地,心头一直浮躁著。
“呸!少爷脸方耳厚,自小长得圆团团,福大命大,当然还活得好好的。”老奶娘
挥动著手中的抹布,哇啦啦地大叫。
“唉!老婆子,别生气,我今儿个不知怎么,只要一想到少爷,就会心头乱跳、乱
跳。”老漠搔著头说。
“唉!我哪一次想到少爷时,心头没有又痛又跳的?”老奶娘举起袖子拭去眼角的
泪水。
“唉啊!老婆子,你别哭。”老漠手忙脚乱地安慰她。
“奶娘!漠伯!”冷不防地,一记略带迟疑、兴奋的声音突然传来。
“唉!老头子啊,我太想念少爷了。”耳中听闻熟悉的呼唤,老奶娘伤心地摇著头
,没想到自己竟然思念过深,大白天耳朵也会出现幻声。
“我也是,少爷以前总是喊我漠伯。唉!”老汉也听到了呼唤,感慨地长叹了口气
。
兆雷呼唤数声,但见两人依然相拥流泪,知道他们仍沉浸在悲痛中,含著怀念的激
动摇头笑著。
“奶娘、漠伯,是我,我回来了。”兆雷走上前,低声地再次呼唤。
老奶娘抬起头,泪眼模糊中,眼前所站之人,形貌依稀和老主人年轻时一模一样,
心中突然一动,颤抖地问:“是兆雷少爷吗?”她的叫唤犹留著兆雷幼时的称呼。
“真的是走我,我回来了。”兆雷伸张手臂,将两位老人家拥入怀中,在落是岛所
学会的克制情绪、全然崩解,黑眸含著闪动的泪光。
多年的距离顿时拉近了,完全没有隔阂。
老奶娘拉住他的手,像是为了更确定他的身分似的,立即掀开他的左手衣袖,看到
手肘处豆大的黑痘,欣喜地抱住他大叫:“真的是少爷,少爷平安无事回来了!”
老漠克制不住热泪,双手合十拜著天,喃喃地说:“善人没有绝后,老天有眼啊…
…老天有眼!”
兆雷臼无言地安慰两位老人家,如隔世重逢的欣喜、往事难回味的悲痛全化成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