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网。
缓慢的鬼火突然停顿,似乎发现他的存在,转往另一个方向。
兆雷不容许它的消失,一振臂,就要以大鹏展翅之姿扑向它。
“唉哟!”
女人的声音?难道凶手是女人?
兆雷不管对方是不是女人,手下不留情,掌风猛地扫向亮光处。
这一头,天水低著头使用大漠的追踪方法,没注意到前方的廊柱,一头撞了上去,
她惨叫一声,丢下油灯,使劲地揉著发红的额头,也因此正巧闪过了兆雷的拳。
没打中人?
掌风呼啸地从亮光处旁掠过,没有击中人体的回响,藉著摇晃的微弱光影,兆雷看
到性子后头蹲著的人影,冷笑地再次运起掌力。
等等?这人的身影好眼熟,尤其那种揉头的稚气动作让他更觉得熟悉。
“天水!”
兆雷惊讶地叫著她,卸下掌上的功力,心头不禁为没有误伤她而松口气,但是也为
了差点误伤到她而生气。
“兆雷哥哥。”天水听到他的声音,跳起身来扑入他的怀里,没发现怒气布满他的
脸庞,拉起他的手放在额头哭诉。“我撞到了,好疼喔!”
触碰肿起的伤痕,听到怀中传来的哭声,怒气瞬间让怜惜取代,兆雷放松力道,轻
轻地揉著她瘀青的部分,嘴里安抚著她。
“好痛!”明知要揉散才能快点复原,但是一触碰,痛楚直逼迫著她,天水忍不住
呜咽地叫著。
“走!回房间我帮你上药。”她的痛苦揪痛了他的心,兆雷心急地抱起她纵身飞奔
。
靠在他的怀里能感受到被眷宠、被怜惜与被爱的感觉,天水满足地更倚偎入他的怀
里。
飞纵一阵子,兆雷顿停下脚步,他的心著慌不已。
天啊!她的伤需要医治,但是刚才的慌乱让他没循熟悉的路径回去,现在他又找不
到房间的位置了。
“兆雷哥哥,怎么了?”天水抬起头,看一下四周,又看一下星空,不解地问:“
我们不是要回房间吗?兆雷哥哥怎么走到相反的方向?”
她知道方向?比他熟悉骆宅的地形?
兆雷突然想起大漠民族具有辨识方向的能力,不发一语,纵身往她所指的方向飞奔
,果然没多久,熟悉的房间出现在他的眼前。
“乖乖坐好。”待进房后,兆雷将她放在椅子上,取出医药箱。
红肿的地方还破皮渗出了血迹,难怪黑暗中他的揉搓会让她喊疼,兆雷心疼地取出
最好的药物,轻轻地帮她上药。
清凉的药物减轻痛楚的感觉,天水破啼为笑,拉著他的手问:“兆雷哥哥,夜里的
哭声是怎么回事?”
她不提还没事,一提起兆雷立即想起差点误伤她的怒气,他沉下脸问:“天水,你
不好好待在房间,出来做什么?”
天水当然不会笨得承认装醉然后偷听他们的说话,她伸伸舌头,可爱地撒赖著说:
“人家睡醒了,发现你不在,又有奇怪的哭声,所以才走出房间。”
那种凄厉的哭声,听了让人寒毛直竖,胆小一点的人还会因此被吓昏,而她竟然不
怕?
“你不会怕?”兆雷怀疑地看著她,见她一脸笑意地摇摇头,他不由得为她的胆大
放心也担心。
放心她不会因害怕而昏倒,却为她的胆大而担心她每晚会玩捉儿的游戏。
“兆雷哥哥,快点将事情告诉我嘛!”天水赖在他的身上,祈求地看著他,如果不
知道答案,她会因好奇而天天失眠。
“唉!”兆雷长叹了口气,将她抱在膝上坐著,按住她的螓首靠在他的胸膛,下巴
顶著她的秀发,缓缓地将骆宅血案一五一十地说出。
原来,他的身上还背负著血海深仇,天水心疼地为他流出泪水。
“兆雷哥哥,我会帮你找出凶手。”天水抬起头,小手扶住他的脸,正经地对他说
。
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想找出凶手?
兆雷苦笑著,她不要被凶手捉去就很不错了,哪还有能力捉人?不过她关怀的心意
,真的震撼了他的心,温馨的暖流充满了心湖。
“我真的可以帮你。”天水瞥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不满地白了他一眼,将嘴
唇嘟得高高地。
“好!要帮我也得先休息一下吧?”兆雷轻啄她噘起的艳红,拉开身上的罩袍,将
她密密地包好,靠在椅背上休息。
有她在怀里,凄厉的鬼哭声似蚊蚋扰人却不惊心。
有他的护执,再凄厉的鬼哭声也能充耳不闻,天水含笑地在他的怀中沉睡。
***
兆雷含笑地挽著天水在骆宅散步,看似悠闲的举动,实际上他的心很著急,因为昨
儿个管捕头竟一夜未归。
清晨,兆雷避开天水进入客房,想找管捕头讨论昨夜的事情,希望在讨论中能发现
一些蛛丝马迹,但是——床铺上的棉被折得整整齐齐,看得出来没人使用过,这么说来
,管捕头自从出去解手,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兆雷不安地寻到茅厕,没有看到任何不寻常的迹象,猜测他应该也追寻著哭声而去
,但是他一去不返,让兆雷十分担心。
身负血海深仇,即使受伤,兆雷也不在乎,但是管捕头如果因插手管骆家早已被列
为悬案的事而受伤,兆雷会觉得过意不去。
担心的兆雷喊醒天水,挽著她散步,他缓步地走著,不时与她在闲谈,眼角注意地
记著路线。
如果兆雷想捉拿到装神弄鬼的人,那么最首要条件就必须先熟悉占地偌大的宅院,
才能将轻功的优势发挥出来,围堵住对方。
天水不疑有他,很兴奋地陪著兆雷逛著骆宅,她不时因发现新的事物而蹦蹦跳跳地
去观看,再带著一脸的惊喜向他诉说著她的发现。
兆雷也因她的稚气而发笑,稍减沉重的心情。
已快到晌午,才只逛了半个骆宅而已,走动的仆人也没人前来报告发现异常的事物
,他不禁暗暗为管捕头的安危而担忧。
望著看似熟悉却又陌生的环境,他无法判断现在的位置,前几夜是否曾来过,瞥见
天水一眼,他突然问道:“天水,昨天夜里,你有走到这边吗?”
“没有!我走的是那个方向。”天水抬头望一下天空,确定地回答。
兆雷点一下头,心里转动著将她骗到房间里待著,自己去寻找管捕头。如果他的猜
测正确,皆捕头已遭到不幸的话,那种场面不适合让她看到。
“兆雷哥哥不认得路吗?”
天水在大漠看多了迷失在一片茫茫无际草原上的中原人,所以在她的印象中,中原
入不会辨识方向,加上昨夜兆雷走错路,让她更加肯定。
兆雷有点狠狈地看著她,在她一片坦白的眼光中,他认为不必端足虚假的面子,头
艰难地点了点,承认自己这方面的缺点。
“兆雷哥哥想去什么地方,我带你去。”天水很高兴他的直率,已多少有些明白中
原人爱面子的心态,眼角瞄一下没人注意,压低嗓音地问。
“你还记得昨夜撞到头的地方吗?”
兆雷沉吟一下,现在是大白天,带著天水不会有危险,如果有不适合她看到的画面
出现时,他绝对有把握挡住,让天水没看到,于是决定让她带路。
“知道,在那边。”天水伸出手指著一个方向。
在大白天众目睽睽之下,兆雷若施展轻功挟带著天水,倏地一下子便消失了身影之
事,准会新增加一项骆宅的鬼怪传说,更会让这些仆役不敢再待在这里。
兆雷看了一眼来往的仆役,暗叹一口气,挽著天水,乖乖地举步走往她所指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