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她的双手早已环绕住他的颈项,她虚弱地紧靠在他身上,让季呈的双臂能撑住她发热的身体。
但是天知道她多希望这样的幸福就这么一直持续下去。
过了许久,季呈才放开若泉,"告诉我,你爱我。"看着她微肿的唇,他要求。"我爱你。"她柔顺地说,脸上净是褪不去的淡淡红潮。
"我也是。"他像在保证什么似的说道。"去睡吧。"
"嗯,晚安。"
"晚安。"
等到若泉再醒来的时候,季呈已经出门了。
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早知道她早一点醒来就好了。
都怪她自己,那么喜欢睡懒觉,这下又只剩自己一个人。
一天只见季呈那一下下,真的太少。
不过好像也没有足够的时候哦?她偏着头有点好笑地作下这个结论。
若泉走进厨房,将吃完的早餐盘交给张妈。
好吧,既然又是一个人,那总是得找点事做。
看来看去,还是只有客厅里的那架钢琴最合她的胃。
或许她可以趁着没事的时候多练习练习,再去报名参加一些比赛什么的。
不过也只能参加一些业余的竞赛啦,她没爸爸、妈妈那么厉害,可以去拿到世界最顶级的音乐比赛--贝尔格莱特音乐大赛钢琴演奏的总冠军。
听过去的钢琴老师说自己小时候的音乐底子不错,可是她在父母亲双双出事之后,她曾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愿意再去碰那充满回忆与悲伤的乐器,一直到高中快毕业,要准备大学联考的时候,钢琴老师的一席话才点醒了她。
她永远忘不了老师那时气冲冲地指着她的鼻子要她清醒一点,要她懂得认清事实,虽然失去了父母的伤痛不是一个容易抚平的伤口,但如果执意要对已逝去的人、事、物,或者是不能改变的、已发生的事实如此地耿耿于怀,那她将一辈子与悲伤同在,永远活不出自己。老师要她仔细地想想,什么样的人生态度才符合自己与父母的期待。
正因为这一番话,使得她猛然发觉自己已经逃避现实好长一段时间了,更让她发现这样的自己如果不再振作一点,要是让天上的爸爸、妈妈看到了,他们一定会很难过。于是她一改先前委靡不振的生活态度,要求自己打开琴盖再次将优美的音乐演奏出来。
在经过半年多的紧密练习之后,终于让她考上了有名的D大音乐系,并和父母亲一样主修钢琴、副修声乐。也因为这样,她也一并找回曾经失去的自己。
放榜的那天,在天上的爸爸妈妈看了应该也都放心地笑了吧,她相信。
她在钢琴前坐下来,细细地回想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
忽然一阵刺耳的铃声打破了室内原有的宁静。
若泉的心头一惊,会是季呈吗?
下一秒这个假设就被自己否定掉,哪有人回自己家还要按电铃的?
铃声再一次传来,若泉只好放弃猜测,赶紧走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一位雍容华贵、风韵犹存的妇人,但神色中却是藏不住的傲慢;在妇人身后的是一个身材火辣的金发美女,同她一样,也正带着满脸好奇的眼神看着她。"请问你们找谁?"若泉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
"你就是陈若泉吗?"那妇人问。
瞧她一副看不起别人的样子,若泉相信她的头绝对抬得比四十五度还高。"我是。"虽然不喜欢对方的态度,她还是照实答道。"请问你们是?"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她已经搬到这里住了啊?"不该请我们进去坐吗?"那妇人不答反问。"喔,当然。"她答道,稍微往后退了几步。"请进吧。"
走进厨房吩咐张妈准备一些饮料后,若泉再度走向她们。
"请问你们要找谁?"她问。
那妇人并没有回答她,只是一味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气氛再度陷入一片沉寂。
"夫人!"
忽然,一声惊呼让她们三人都吓了一跳。
若泉转过头去看向声音的发源地,竟然是张妈!
"夫人,您怎么忽然来了?"她对着那个妇人说道。
若泉吃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妇人,张妈叫她"夫人"!据她了解,陆家应该只有一位女主人。那不就表示,现在坐在她眼前的是--季呈的妈妈!也就是……玉蕙阿姨?"张妈,好久不见。"只见那妇人向张妈微微地点了点头。
等张妈离开后,若泉差点打结的舌头才回复正常,开口问道:"呃,请问你是玉蕙阿姨吗?"
妇人还没回答,安妮就插嘴说道:"你凭什么叫陆妈妈阿姨,你到底是谁?"安妮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东方女孩,她竟然敢这样称呼季呈的妈妈。
今天陆妈妈说要带她去见一个人,难道就是她?
看她一副弱不禁风的苦命样,季呈绝对看不上这种人!
反观来瞧她,身材丰满匀称不说,她可是大企业家的千金,放眼望去,除了她,还有谁比她更适合季呈?若泉吃惊地看着这个反客为主的金毛女人,她以为这是她家呀,一点礼貌都没有!她不明白玉蕙阿姨为什么会带这女人来,而且玉蕙阿姨对她的态度也让她满头雾水。为什么阿姨好像很讨厌她的样子?
记忆中的阿姨很疼她,应该不是这个样子才对啊?
像是安抚似的,杨玉蕙拍拍安妮的手,才开口对若泉说道:"我是你的玉蕙阿姨没错,也是我托季呈他们帮我找你的。我今天来除了看看你之外,也是想跟你声明一件事。"她用不带感情的音调对若泉说。
若泉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依阿姨的态度看来,要跟她说的事应该不会好到哪去。"我很高兴季呈和艾伦替我找到了你,也很高兴你看起来过得挺不错的,"她看着若泉那张酷似叶的脸说道:"但是也仅止于此。"
"什么意思?"她不明白阿姨意指的是什么。
"意思就是,"杨玉蕙冷冷地说道:"坐在我旁边的这位是季呈的未婚妻,我希望她能得到你的祝福。"
若泉和安妮听到这句话皆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看向陆夫人,不同的是,若泉是震惊和不敢相信,而安妮脸上净是藏不了的惊喜。季呈的未婚妻?
哪时候的事,为什么她都不知道,也没听他说过?
"希望你能真心的祝福他们。"陆夫人再度重复。
若泉看着玉蕙阿姨,她的意思是要她离开季呈,不该影响他们的婚姻?
"我怎么都没听季呈提过?"她呐呐地问道。
这么重大的事季呈不可能不告诉她呀,更何况如果真是有这么一回事,艾伦又何必辛苦地替他们牵线?她想起季呈昨晚对她作的承诺,他是已经知道这个情况了才那么说吗?
"听着,季呈跟艾伦怎么跟你说我不知道,也不想过问,"陆夫人说道。"或许你们之间有特别深厚的感情,这我也管不着,不过这婚事我早决定了,是绝对势在必行,谁都不许改变。"阿姨的意思是要她离开季呈?
若泉看着面前这个自己期待见到面的玉蕙阿姨,她对待她的态度,或许连个路人都比不上。为什么?
若泉不明白,季呈不是已经跟她说明他们俩的事了吗?
为什么自己父母亲的好朋友会这样对她?
从玉蕙阿姨看她的眼神里,若泉找不到一丝丝的感情或温暖,有的只是冷冰冰的淡漠和……恨意?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