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傻了,这点小事我丝毫不以为意,”许仲邦善体人意地笑了笑,“倒是你,因为我的突然出现让你受委屈了。”
“唉!一切只能怪上天捉弄人……”于芯漾努力克制着不让泪水从眼眶里掉落。
许仲邦明白此时的她需要独处,“那我先走了,记得赶紧洗个热水澡、换上干爽的衣服。还有,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我。”说完递了张名片给她。
于芯漾苍白的脸上挂着一丝无奈的浅笑,默然地点了点头。
关上了门,于芯漾反身贴靠在门上,整个人恍若虚脱般瘫坐在地上,眼泪如溃了堤的洪水倾泄而出,心碎的感觉让她有如漂流在浩瀚无垠的太空里般绝望、无助。
失去了秦劭丞,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没想到这段刻骨铭心的恋情居然如此脆弱,她决定放弃这段感情,纵使这样的决定会令她的灵魂变得空洞而残破不堪。
虽然如此,于芯漾的心底深处却不断抗拒着这样的抉择,对爱情的执着让她忍不住抓起桌上的皮包,毅然决然地往门外飞奔而去……
午夜十二点,正是酒吧里气氛炒到最热、最High的时候。
怀着一颗受伤的心,秦劭丞将杯中的威士忌往嘴里猛灌下去。
难以用笔墨形容他此刻复杂苦涩的情绪,他只知道自己那颗被伤透的心已是千疮百孔、无法治愈。
再度举起酒保刚替他倒满的酒杯,秦劭丞愁容满面地举杯一饮而尽。他悲观地想,或许这就是他的命,注定在情字这条路上跌得伤痕累累,得不到他心所挚爱……唉!他决定放弃了。
一杯杯灼喉的烈酒,虽然浓烈苦涩,却敌不过他内心深处的悲哀。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喝下去了,因为他已经快要无法保持头脑里最后的一丝清醒。
回家吧!秦劭丞默默地告诉自己,从明天起,他不再把心思放在男女情爱上,他会全心全意地投入工作中,不再让自己继续沉陷在无穷尽的情殇中。
至于芯漾……他会尽可能地将她忘记,并且祝福她。
一想到“祝福”这两个宇,他的心又痛得无以复加,但向来坚强的他相信自己能熬得过去。
将车停妥后,喝醉的秦劭丞跟枪地走到家门口,从裤袋里取出钥匙,手一个不稳,钥匙掉到了地上。
摇摇晃晃的秦劭丞弯下身想捡起钥匙,忽然有个小小的身影从后面蹦出来,替他将钥匙拾起。
秦劭丞口齿不清地说:“呃……谢谢。”早已被酒精麻痹到无法思考的他,根本看不清脸前的人是谁。
于芯漾倏地嗅到秦劭丞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酒味,忍不住心痛地指责道:“劭丞,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呢?”
醉得视线模糊的秦劭丞完全看不清楚眼前这个好管闲事的人,借着八分醉意,把心里的郁闷与痛苦全数发泄在她身上。“你是谁啊?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
于芯漾没有反驳,迳自将脚步下稳的他扶进房里,用尽吃奶的气力才把他扶上床,接着快步走进厨房泡了杯热茶给他。“来,喝杯热茶会比较舒服。”
秦劭丞无意识地接过于芯漾手上的热茶,一口气喝下,但不一秒钟立刻从嘴里喷吐出来,“好烫!”
看着秦劭丞狼狈的模样,于芯漾实在不忍心离开他,她温柔地替他把杯中的热茶吹凉,“真是的,难道你不知道醒酒茶都是烫的吗?”
“咦?怎么你的声音越听越像她啊?”秦劭丞突然眯着眼喃喃自语道:“不过,她已经移情别恋爱上别的男人了,我以后再也听不见她甜美的声音了……”
他嘴里说的那个人——是她?
“水性杨花的她居然趁着我出差……不知廉耻地勾搭上其他男人……”秦劭丞继续倾吐心里的怨慧与愤恨。
委屈的于芯漾不禁红了眼眶,哽咽地反驳道:“事情不是这样的,她才不是你讲的那样不堪与无耻……你为什么不试着听听她的解释呢?这样对她实在太下公平了!”
“我知道!”秦劭丞忽然像是酒醒了一般,用力抓住于芯漾的手,俊脸上满是懊恼。“其实我真的好后悔当时为何不听她解释,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无济于事了……”
于芯漾惊愕地瞪大双眼望着秦劭丞,弄不清他说的究竟是真心话或是酒后的胡言乱语。
“我真的好爱她……”秦劭丞粗哑的嗓音低喃着,“我珍视她甚过我的生命,可那该死的男人竟把她从我身边夺走……”
于芯漾难过地瞅着秦劭丞,伸出手轻柔地抚触着他好看的脸部轮廓。“你错了,没有人能从你身边抢走她,她最爱的永远只有你一个人,你不该怀疑你们的爱!”
秦劭丞拨开那只抚着他的小手。“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她!连我都不敢确定……呃!”他打了个酒嗝。
她当然知道,因为她就是“她”呀!
于芯漾终于按捺不住地把埋藏在心底的委屈与不满一古脑儿全摊在阳光下。“这千错万错都是你的错!你不该在尚未弄清楚事实真相之前就宣判她死刑;你不该如此不信任这段得来不易的感情;你不该这般轻蔑、侮辱她的人格:你不该错把她的大学学长当成是她不贞出轨的对象……”
“等等!你干嘛这么生气呀?”秦劭丞有点被点醒了,“还有……你为什么这么清楚这件事情?”
于芯漾正想说出自己的身分,秦劭丞又开始叨叨絮絮了起来,“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不可能让她就这么从我生命中离开!”
原本在酒吧里信誓旦旦地要自己敞开胸怀祝福她,如今已醉得失去理智的他却恶狠狠地夸下海口,“她是我的女人,这辈子只能属于我一个人!我绝不允许她离开我……”
秦劭丞说得霸道而斩钉截铁,于芯漾却是听得幸福甜蜜溢满心房。
“那……你打算怎么做呢?”于芯漾不禁好奇地追问道。
闻言,秦劭丞吃吃地笑道:“很简单,我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继续爱着她、护卫着她,用尽我全身的细胞狂爱她……”
有这句话,对受尽委屈与羞辱的于芯漾来说已经足够了;她轻轻地替秦劭丞解开领带,小心翼翼地替他盖好被子后,一脸柔情蜜意地凝视着沉沉睡去的他。
于芯漾不由得笑开了,看来她并没有爱错人,他依然是那个值得她委以终身的好男人;不过,如果能稍稍改掉爱吃醋的老毛病的话,就更完美罗!”
头痛欲裂!
这是秦劭丞睡醒后的第一个感觉。老天!酒精这玩意一向就跟他不对盘,喝醉了下打紧,最糟糕的是喝醉的他会把心底的秘密全数掏出,而酒醒后却一概没印象:所以一向自律的他绝不会让自己喝到酩酊大醉,以免坏事。
昨天是心情太过沉痛了,才会如此失控地借酒浇愁,喝得烂醉如泥。
等等!为何他总觉得昨晚自己好像说了一拖拉库的话呢?他是对什么人说的?可恶!他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
头痛得无以复加的秦劭丞强忍着全身的痛苦,勉强从床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进浴室:淋浴完毕后,换上笔挺的深色西装,准备出门上班。
当他踏着急促的步伐定进总经理室,一眼望见神情平静的于芯漾时,心中那股无名怒火瞬间又窜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