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阳子一直都是这么喊你的,对吧!」天间征行笑着说。「她为了你茶不思、饭不想,差一点丢了小命,并不是马上忘了你下嫁给我。这七年来,她一直都在念着你,你们这一对也够苦命了,何不趁长岛光还没改变心意之前赶紧把生米煮成熟饭。」他耸恿着。
「我会考虑。」初咏清同意他的说法。「但先得让我找到人再说,阳子呢?」
他是个大傻瓜,他现在才明白她说的「只要你想,我就是你的」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他不问呢?他问她一定会告诉他的,他们也不用绕了那么大一圈还在互相纠缠个没完,甚至他早点问,他们的婚姻也不会多拖了这么些天。
「知道你们浪费了多少时间,那就好好补回来。」天间征行笑了笑。「阳子去了东京,说是要去散散心,然后用全新的心情来面对你,你何妨等她等几天?」
「不能等。」初咏清着急不已,一刻都不能等下去。「我现在就要见到她。」
「现在坐新干线到东京也很晚了,你确定?」明知他心意已决,天间征行还是忍不住逗他。
「我限你三秒钟,再不把阳子的下落交待清楚,我就把Y19全部毁掉,我看你来不来得及出货。」
事情牵扯到商誉,天间征行立刻识时务把阳子住的饭店和行程全数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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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场位于东京,为临海副都心,在东京湾畔,是东京的第七个副都心计划,又名「彩虹城」。
充满科技感与现代感的台场,有电玩龙头SEGA的室内型游乐场--JOYPOLIS、富士电视台、摩天轮以及无人驾驶电车及购物中心,是年轻人聚集的场所,也是情人约会的好去处。
街上的人都是成双成对,相形之下,阳子一个人显得特别孤单。
说不放在心上是骗人的,如果清能陪她一起来,看着这里美丽的海景,夜景,就算是不说话也觉得甜蜜。
但是清……没有陪她一起来。
很久以前,她曾听亚美说,台场很美、很好玩,找个机会一定要来看看,不过很可惜,她一直都没有机会。
今天,她恢复了娘家的姓,成为长岛阳子。
不过她虽然是个日本人,却对这个国家感到陌生。
自她有记忆起,就是在台湾生活,一直到十八岁和清分手,被哥哥送回日本,至少有十年吧!那十年她极少回日本,不像亚美,一年总回日本两三次,因此一回来她马上就能适应。
而她回到日本便嫁进天间家,当一个称职的女主人,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年轻人会来的地方。
说来好笑,她都二十五岁了,才第一次来这里,说出去一定会让人笑的吧!
她想走走看看、散散心,而且好久没有这么轻松了,不用担心那么多事情,征行……是一个好哥哥,原本她还担心她不再回天间家,会造成天间家长辈对他的不满,但是他笑着告诉她没关系,然后送她到机场,替她买了机票,还帮她在东京订了很好的饭店,交待她要好好的玩。
不过说起来,他们确实是一对很怪异的……刚离婚的夫妻。
想到这里,她不觉莞尔。
排队等了好久,好不容易才等到水上巴士,买了票,她跟着其它旅客一起上船。
站在舺板,倚靠着船头,海风把她的发吹散,轻扬在风中。
太阳渐渐的落入地平线,那艳丽的橘色映在海面上,煞是美丽。
船开了,渐渐的驶离岸边,她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和情侣的窃窃私语,真令人羡慕……
「阳子!」
熟悉的声音让她一楞,是风声作祟吧!不然她怎么会听见有人喊她呢?而且那声音像清的声音。
「全日本叫阳子的女人不知道有几打呢!」她轻笑着。「但是用中文喊我阳子的人,没有几个……」
思及此,她猛然回头--
看见风尘仆仆的初咏清出现在眼前,手里还抓着她早上覆盖在他身上的毛衣。
他来了,他来找她了。
眼前一片模糊,她伸手往脸上一抹,才发现那是泪水……
她摀住唇,望着他不发一语。
「阳子……」初咏清找了好久,经过水上巴士的停靠站前,才在人群中看见她上了船,当下他便不顾一切在最后一刻上船。
一上船,他便一面喊、一面四处找,希望能找到她,不会儿总算让他看见她了,她泪眼蒙蒙的双眼,彷佛有千言万语要告诉他似的直望着他。
「清……」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看到他就掉眼泪,许是因为他的主动吧!他来找她了,没有故意喊她天间夫人,他喊她阳子,这是表示,他要她,不再拒她了吗?
「妳跑去哪里了?我找得妳好辛苦。」他定上前,僵笑的说。
「清,我要告诉你,我和天间征行……」她立刻就急着想说明她和天间征行的关系。
「什么话都不要说了,阳子。」初咏清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张开双臂,笑着对她说:「妳只要到我的怀里来就好了。」
阳子听了二话不说,马上奔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不再放开。
「阳子,我们浪费了好多时间。」确确实实的把她拥进怀里,他情不禁的叹息。
这样不在乎旁人眼光,正大光明拥抱她的感觉,他怀念已久。
「清,你要我吗?」她不确定地问。
「我要。」他肯定地回答。
「你确定你要收留一个刚离婚的女人,不后悔?」她哭得很惨,问得可怜兮兮。
「妳已经是我的了,这种问题我不回答。」他笑着亲吻她,不管她脸上都是眼泪。「阳子,以后妳就要跟着我台湾、德国、日本三地跑,我要妳永远在我身边。」
「好。」阳子哭着说好,泪水沾湿他的前襟。
不知何时,星光点点已然跃上黑幕,闪烁不停的像是给予恋人的祝福……
尾声
九月,福寿山农场小木屋--
清晨,天还蒙蒙亮,但农场里的员工已经早起,做着打扫工作。
「小声一点,别吵到人家。」一位清洁人员在经过小木屋区时,小小声的提醒。
「听说有一对夫妻是来渡蜜月的,真的吗?」另一位阿桑压低嗓音,小声问同事。「还说男的很帅,女的很可爱。」
「真的真的,而且那对夫妻看起来好年轻吶,听说他们结婚不到一个星期,来这里渡蜜月是因为七前年他们一起来过。」
「那很久了吶!想不到有人这么喜欢我们农场。」
「那是喜欢我们农场的花啦!快点打扫,不要再讲话了。」
「是是是……」
两人渐行渐远,继续做着打扫工作。
而小木屋内--
一进门就可以看见右手边的浴室,里头的洗手台上摆了一个漱口杯,里面放了两只牙刷。
左手边则是简单的衣柜和两张椅子,还有电视和梳妆台,最里面才出现两张单人床,但其中一张床上没人睡。
唯一有躺人的床上,则躺着一个头发不长不短,而且染成蓝黑色的男人,他把被子拉到肩膀,睡得香甜,但是往床尾一看,却看见两双交缠的大脚和小脚。
小脚发冷的不停摩擦大脚,最后干脆把脚缩进棉被里,圈在男人腰间。
男人突然问冷醒了,没好气的掀开被单,怀里则拥着和他一样未着寸缕的女子。
「妳在干么?」他没好气地问。
「人家冷嘛!」女人像猫似的偎进他怀里,耍赖的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