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准的内衣购买狂,我看你是没救了。”黎冬雪一副觉得她无可救药的模样。
霍香蓟听了也不恼,只是淡雅地笑了笑。
武成新暗地里仔细观察,发觉她心情真的很好。
他喜欢她的好心情,也喜欢她的笑容。
早晨,爽朗清新。
阳光大刺刺地穿过玻璃窗,映在软床上。
武成新揉揉双眼,睡眼惺忪地盯着地毯,一会儿后,才起身进浴室散洗,机械式的挤出牙膏。
他对着牙刷上白白的条状物发呆,好半晌,才放入口中。
昨晚他梦到大学时候的他、小蓟跟冬雪的对话,清晰得有如昨日一般。
其实,他会出国学设计,是为了小蓟。
穿新内衣会有幸福的感觉?
他拿起水杯漱口,咕噜咕噜。
他希望她的幸福是由他来给,而不是别人。
出了浴室,他看了眼墙上的钟,AM08:53。
十点,他眼芙休伊有约。
他转出卧房,到隔壁的房间,整理要给她的东西。设计稿、样本……
回到卧房,换了一套干净的服装,准备出门。
九点半,武成新出现在相约的咖啡屋里。
这是他的习惯,比约定的时间早到半个小时。
点了杯咖啡,他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女服务生送上热咖啡,武成新轻啜一口,眉头微皱。这味道有点苦涩,不若小蓟煮得香浓。
想到她,他松开眉轻笑,现在她一定还赖在床上呼呼大睡口巴!
AM10:15
芙休伊迟到了。
他看向窗外,敲着桌面,考虑是否继续等下去。
AM10:30
手机声响,是芙休伊打来的。
“新,你到了吗?”很难得,她讲中文。
“嗯。”
“等很久了?”
“还好。”
“我这儿有事耽搁了,你再等我一下好吗?”
“多久?”他想赶快回去给小蓟早安吻。
“嗯……很快,反正你等我。”说完,她就急忙挂掉了,仿佛怕他拒绝似的。
她这么说,他反倒不好意思走了。他叹口气,再等一个小时吧!
* * *
好吵!
霍香蓟伸手想按掉闹钟,但按掉了,还是好吵。
什么声音,是电话吗?
她不爽的抄起电话。“喂!”电话里只有“嘟”的声音。
不是电话。
她将电话筒往后一丢,火大的爬起身,往后拨了拨杂乱的头发,终于听出来,那是电铃的声音。
谁啊?一直按电铃,吵死了。
随手抓了件外套,被在身上,快速地冲下楼。她想海扁那不知死活一直按电钤的人。
她按下对讲机,口气很差的说:“谁啊?”她有起床气。“不要再按了!”
那人明显的顿了一下,然后终于大发慈悲的放手。“芙休伊。”
“芙休伊是谁啊?”她脑袋钝钝的转不过来。
“我以为你会知道我是谁。”她的口气很高傲,惹得霍香蓟火气直升。
莫名其妙。“我怎么知道你是谁!”一大清早跑来别人家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无聊!“如果没什么事,请不要来打扰我!”说完,她便往回走 想继续睡大头觉。
才走儿步,电钤二度响起,啾啾啾的叫。
电铃跟她有仇啊!按不停。
她火大的按下对讲机。“不要再按了!”没有礼貌的家伙。
“我想跟你谈谈武成新。”这次芙休伊学乖了,直接讲明来意。
武成新?
她狐疑,侧着头想丁好一会儿。
哦——她想起来芙休伊是谁了,那个有一面之缘的“美艳成熟的女老板”嘛!
对讲机外的芙休伊,等了许久,没听到回答,正打算再按一次电铃时,就听到霍香蓟说句:“进来。”
屋外的花雕铁门,“啪”的打开,芙休伊整肃衣裤,提着高雅的脚步走了进去。
屋里,香蓟穿着睡衣、裹着外套,站在客厅等她。
见芙休伊进门,她便道:“你随便坐,我去换件衣服。”
“我不介意。”她只想赶快跟她谈完,武成新还在咖啡屋等她。
闻言,霍香蓟停下脚步,没回头道:“但我介意。”她牙都还没刷,谈个屁。
说完,她走出客厅,以最快的速度刷牙,换衣月艮。
她很纳闷芙休伊要跟她谈什么。
套上套头深紫毛衣,梳两下头发,对着镜子扮个鬼脸。
在心里,她自私的不想跟她谈论武成新。
不论任何事情。
* * *
挑高的室内装潢,客厅充满温暖的艺术气息,芙休伊环顾四周,优雅的靠着厚实的椅垫。
没想到霍香蓟是个懂生活的女人,她的房子很有味道,处处可见她存在的痕迹。温馨的小摆设,干净照人的大理石地板,客厅小桌上还点着香精灯散出柔柔的光亮,飘散淡薄的芬多精味。
她的视线落在木柜上的照片,是学生时代的武成新及霍香蓟,照片里,只有武成新对着镜头,而霍香蓟则是侧着脸,专心的看着他,对着他笑。不由得芙休伊伸出手,抽出相框里的照片。
“说吧!有什么事?”霍香前端着饮料走人客厅。
芙休伊将照片置于身后,回过头对着她,认真道:“我希望你不要再妨碍武成新的前途。”如果武成新跟地回德国,他绝对会超越她现今的地位,继续留在台湾只会埋没他的才华。
她的中文有进步,可是……“我不懂你的意思。”霍香前将饮料递给她。
“你懂的!让他跟我回德国。”
霍香蓟听得木然。“这种事,你应该去问他。”她拒绝回答。潜藏在心里不安的感觉缓缓冒出。
“我知道,你跟他曾经有段情……”
曾经?!霍香蓟安静的不接话,不懂她到底要表达什么。
芙休伊看她一脸平静,再道:“但那过去了,在法国,他是我男朋友。”为了武成新,她撒下漫天大谎。
“不可能。”霍香蓟很坚定的说,可是微颤的手泄漏她的情绪,她并不如她表现的镇定。
芙休伊满意地勾起红唇。“是真的。他腰间有块淡红色胎记,对吧?”有一次他在洗澡时,她刚好去找他,不小心看到的。
她知道?!
霍香蓟的心里动摇了一下。“是又如何,我的朋友也知道。”冬雪她们也看过,那没什么的,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在法国三年,他没打过电话回台湾吧!”她笃定的说,无形地翻扯霍香蓟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努力加深她的不安。
“他在忙……?她从没问他,为何三年来没打电话给她。
是她忘记问,还是她……不敢问?
“对,他很忙,忙着跟我约会。”芙休伊娇媚的勾着眼儿。
“才没有。”她反驳的速度太快,让芙休伊知道,她很不安。
芙休伊轻笑,如施舍般的口吻对她道:“既然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突然,她贴上霍香蓟的身畔娇柔妩媚道:“我想你也知道,他很霸道的……”
很霸道……这句话颇具杀伤力。
胃在翻搅,肌肉在抽搐——
霍香蓟心痛得揪成团,哽在胸骨间,一句话也道不出口,只能睁着圆润大眼清澈直接地想看清楚芙休伊前来的目的,想看透她的内心深处,想找出她说谎的可能。
芙休伊被她不修饰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下意识退了几步,脑海浮出俊雅沉稳的高大身影——武成新。
她心念一转,便硬生生地止了步,强迫自己直视霍香蓟探索的目光。
不能闪躲,不能。虽然害听山惶恐,但若躲了,就代表心虚,一切都将白费心机。
“那他为何回来?”如果他真的是她在法国的……男朋友……霍香蓟仿佛听到心裂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