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哦!”她第一次看到他脸臭到可以吸引苍蝇围绕,只得呆愣的乖乖照做。
那天他带她去吃铁板烧,拼命夹菜给她。而她乖得像小绵羊,低头安静地吃光碗里所有的东西,不像以前点了餐后,餐点有一大半进了他的肚子,因为除了他的外,还有她吃不完剩下的。
他想那天他是跟上天借了胆子,才用很凶的口气跟她说话,他一直舍不得对她大小声的。
隔天,她起床后,对着电脑发呆,直到他来后,才道:“我可不可以开机?”听到这句话他心都碎了,一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她竟问他这个。
“可以。”他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
他拉了张椅子坐到她旁边,同时也帮她开了机。“想玩大富翁?”
“嗯。”
“我陪你玩,好吗?”
闻言,她抬头,发现他不生气了,堵在心中的石头才被踢开,消失的笑容又重回她的脸上。“真的吗?”
“当然。”
之后,他们常一起玩大富翁,虽然他不太晓得游戏的迷人之处,但他另外找到一个让他着迷的地方她的笑容,还有她生气的样子。
“先说好,输的人不准生气打人。”每次要玩游戏前,他都得先约法三章。
“我才不会。”
“是不会输,还是不会生气打人?”
“吼,都不会啦!”她像赶苍蝇般挥着小手。
等一场游戏玩下来,“都不会”就变成“都会”了。
“你怎么可以放炸弹害我!”她不满。因为她的主角进医院了。
“你怎么可以抢我的土地,上面有我辛辛苦苦盖好的房子。”她嘟着嘴,心疼她的房子异主。
“你怎么可以用飞弹炸我的房子,我用了很多钱盖的耶!”她气得拍桌子,哇哇大叫。
在一堆“你怎么可以”的话语后,她会接一句:“我不要玩了,你耍老奸,黑心肝!”她凉凉地一甩手,便确实地落在他可怜的背上。
“说好输了不生气不打人的。”
“我没生气啊,你哪只眼看到我生气了;我也没打人,我有用拳头打你吗?”她蛮横又霸道的双手叉腰,一副没这回事的样子。“现在,吃饭,换衣服,”
事实上要换衣服的人,只有她,因为她身上又是那套高飞狗睡衣。
三年过去,她惟一长进的可能就是那套睡衣了,由高飞狗换成米老鼠。
“答应了你还坐在那里发呆?”她从床上坐起,推了他一把。“开机啊!”
他回神。“先说好,输的人不准生气打人。”想起来要约法三章。
“我才不会。”
“是不会输,还是不会生气打人?”他的嘴角弯成性感弧度。
“吼,都不会啦!”她像赶苍蝇般挥着小手。
他失笑,她完全没变,跟以前同个样。
他可料想到他可怜的背部在结束后又会挨上一掌,但是他……
心甘情愿。
上扬的唇角弧度加深,按下开机钮。
* * *
季秋菊月霜降气。
这是深秋的时节,大地一片萧瑟冷清。
下午两点,阳光烈得刺人,风却干燥寒冷。
红灯,车子一辆接着一辆的停住。
远远地,她看到一个全身包里得密不透风的妇人,一跛一跛地在停滞的车阵中辛苦的贩售玉兰花。
不久,妇人来到她的车旁,拿起一串玉兰花对她笑,虽然她只露出双眼,但她知道她在笑。按下窗户,她将钱递给妇人,买了串玉兰花。
鹅黄色的玉兰花,朵朵含苞待放,散发着淡淡的花香,搁在车里,它的味道浓烈得将她的心压闷,她不会形容那种感觉,只觉得花香浓郁。
“你有什么感觉?”武成新盯着她。
霍香蓟顿了下,知道他指的是那妇人,闷声道:“不知道怎么形容。”她很久没在车阵中看到有人在贩售玉兰花了。
以前常看到,所以习以为常;现在,她却有种怪异的感觉。
“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他对着她笑了笑,将玉兰花凑上她的鼻头细闻。“花很香的。”
绿灯,车子一辆接着一辆开动,留下阵阵黑烟,武成新打着方向灯,轿车转右。霍香蓟看到那妇人提着玉兰花站在安全岛上,默默的等着红灯。
直到远得看不到人影,她才将目光收回。
一回头就发现他开车很不专心,眼睛老盯着她转。“你干吗?”开车分心很危险。
“没有。”他扬着眉头,话锋一转。 “我在想,繁茶的衣服什么时候要?”
“不知道。”提到这个,她烦闷的将小脸转向车窗用手刮着玻璃,外头的景物飞逝进不了她的眼。
“我不想做。”她连设计图都还没画。
“因为相亲。”这句话是肯定的。
“对,既然繁茶不想参加,我就不想做。”繁茶拒绝不了,但她可以。
“你想帮她当坏人。”他心思一转就料到她的想法。
“你看得到我脑袋里装的东西吗?”车窗外,街道树一棵棵向后跑,她盯着怪声道。
“当然看不到。”看得到还得了,那画面会很恐怖。
“为什么你清楚我的想法,完全瞒不了你?”她转过头,很纳闷……还是他会读心术?
“我不会读心术。”
“赫,还说你不会!明明你就知道我在想什么!”她大惊,猛拍他握着排挡杆的右手。
她打得可真用力,手都麻了。“我真的不会读心术,只是刚好知道你的想法。”
“是吗?”她一脸狐疑。“那,我现在在想什么?”肚子有点饿,好想吃包子。
“不知道。”开玩笑,即使知道也不能跟她说。“肚子会不会饿?”
“会。”她应得好大声。
“想吃什么?”
“热热的肉包子。”
“好,我们来找找看。”他记得这附近有家很出名的包子店,叫什么名字来着:
“阿新,那里那里,有包子店……畦,好多人在排队喔!这家很好吃吗?”
“听说不错。”他随意停了车,对它道:“我下去排队,你待在车里等我,如果车子挡到别人,你就移一下,会不会?”
“会啦!会啦!你赶快去买。”她推着他出车门。
在大排长龙的队伍里,他特别明显,因为他很高,所以她一下子就找到他了。他排在队伍的最后面。
嗯,奇怪……是烛眼花吗?总觉得站在人潮中的他……帅得像模特儿。
平常她没注意,但今天一瞧,他还真是……赏心悦目。
呃,她口水流下来了……可能是她太饿,太想吃包子了。
她抽了张面纸,慢条斯理的擦掉嘴边的液体。就算打死她也不承认看他看到流口水。
她端庄的坐直了腰,等他。等……等……等了好久,他才前进一些,而他后面也陆续排了一堆人。
一个人待在车里好无聊喔,她掏出手机,拨电话给他。
“喂,我不要吃包子了。”
“为什么?”透过手机,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沉,跟平常不太一样。
“好慢。”
地听到他温和的笑声,他回头隔着重重人海对她说:“再等一下就好了。”看到她姿势怪怪的。“你坐得很僵硬。”
“有吗?”
“你看起来坐得很不舒服。”他探头,想看清楚些。
“嘿嘿……不会啦。”其实,她是很僵硬没错。
队伍快速的往前大幅度移动。“快轮到我了,你再等一下,嗯?”他边走边回头看她,像在担心什么。
明明他们之间隔着许多人跟车,但她突然觉得这距离好近,近到仿佛她一伸手就摸得到他。
她放松身体,迟疑了会儿。“那要快点喔!”她突然想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