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群色胚!”他以队友听不懂的中文,不悦地喃喃低语。
可恶,他一定要立刻把语柔打包回台湾,免得惨遭队友们辣手摧花。
事不宜迟,任崇威甩开肩上的重量,以手排开一干挡在门口的队友,紧皱着眉宇迎接他那娇柔纤弱的妹妹。
门外不甚宽广的走道上,迎面走来一名体态略显肥胖,身穿着威顿队球衣的中年外国男人。
而一抹娇小的身影在见到任崇威时,迅速地闪到外国男人身俊,小小的身躯恰巧完全没人外国男人庞大的体型中。
不敢见我?我倒要看看你想变什么把戏?任崇威心中思忖。
“威,我把你妹妹带过来了。比赛当中原本足不能让任何非相关者接近球员,不过,看在你妹妹是个可爱又讨人喜欢的甜姐儿,今天就破例一次,就让你好好地招待她看一场精采的大联盟赛事吧。”山姆笑眯眯地说,一副有朋自远方来的欢喜模样。
山姆是威顿队的领队,并且也是少数知道任崇威足球团幕后大股东的人。既然大股东的妹妹来到美国大联盟,他没有理由不好好招待她。
“谢了,山姆。不过,可以让我相我妹妹单独谈一下吗?”他向领队要求道。
“当然,不过你得快点,上场时间快到了。”山姆把话说完,想要离开时,却发现身后的女孩紧紧揪住他的衣服。“絜儿,你刚刚不是很想见到哥哥吗?现在他人就在这儿,怎么反倒害羞起来了?”他调侃道。
絜儿?他记得妹妹的英文名字叫做“芮恩丝”……任崇威开始怀疑起这女孩的身分。
思及此,他大步上前,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女孩从山姆身后揪出。
只见女孩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轻吐小舌,怯怯地对他打着招呼:“嗨,‘哥哥’!”
霍地,任崇威瞪大双眼,一股怒气油然而生,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妹妹!他觉得她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来自己曾在哪儿见过她。
“你是谁?我可从不知道自己有你这一位‘妹妹’!”压下心中那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以中文沉声问道,毫无起伏的语调夹杂着浓浓的怒气。
“任崇威,请你先别生气,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的。”舒品絜强压下心中那股见到偶像的喜悦,急忙说道。
见到他的怒容,她的睑上有着掩不住的慌张。毕竟,任谁遇到这样的情形,都很难不生气吧。
“嗯哼,解释?这种只消见面就会被拆穿的谎言,你却还笨得去捏造。”他冷嗤道。
他肯定眼前这个女孩一定是自己的球迷,虽然他对球迷一向亲切温和,但,那并不代表他会允许球迷为了见他而不择手段地说谎。
“不是这样的……”她也没想过事情会那么巧合又离谱呀。舒品絜垂下眼,无辜地咬着唇。“可下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解释一下、拜托……”
圆溜的星眸浮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十足小可怜的模样,让原本欲将拒绝的话说出口的任崇威,不知怎地,竞收住了话。
“咳。”他清了清喉咙,依旧一脸严肃。“好,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解释自己愚蠢的行径!”
照理说,他根本不需理会她的请求,应该直接要球场的警卫赶她出去,然而,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大发慈悲……无妨,她最好已经准备一套说词来说服他,倘若无法得到满意的答案,他仍然会毫不留情地将她赶出球场。
“思,谢谢。”舒品絜仿佛得到了天大的恩惠似的,拼命地点头道谢。
总之,她就是很开心任崇威并没有立刻将她撵出去。
而他们的中文对话却让在场的外国球员感到一头雾水,只能暗暗观察他们俩的行为举止。
兄妹见面不该是—件让人开心的事吗?为什么男的—睑怒容,女的却是泫然欲泣拼命地哀求?
良久,他们得到的结论是!
真是一对怪异的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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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的角落,任崇威锐利的眼神紧瞅着娇小的舒品絜,冷然的面孔宛如足以冻死人的千年寒冰,令她有些胆怯。
“有话快说,别浪费时间!”他厉声道。
“其实我是有买票的,喏……你看。”舒品絜连忙从背包中掏出票根,递到任崇威面前,接着又说道:“我刚刚只是好奇地问一下警卫你在哪里,跟他说我是从台湾来的,他可能看我是台湾人,又说要来找你,便误以为我是你妹妹吧,然后,他就把找带去找那个胖叔叔……”
打死她也不柑信世界上会有这么鸟笼的事情,可是——偏偏就发生在她身上。
“所以你就顺水推舟,成了我的‘妹妹’?”任崇威桃眉问道。
他真该向警卫声明一下,不是所有黄皮肤、从台湾来找他的人都是他的亲戚。倘若要是每个台湾球迷都来上这么一次,他不被烦死才怪。
“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当你‘妹妹’。’她赶紧摇头否认。
倘若实际情况允许,她当然希望能够当他的“女朋友”。不过,她自己也很清楚,这只是她个人的幻想,或许永远没有梦想成真的一天吧。
“你可以否认,但你却没有。”他一针见血地指出。
这一点是令他较不能忍受的地方,他讨厌这种耍心机的女孩子,就算她是他的球迷,她有多么地支持他,抑或是她长得相当可爱,他也没办法接受。
“我……”这一点,她自知理亏,她真的没办法说些什么。尽管是乌龙事件,但试问,有哪一个喜爱他的球迷愿意错失这个能够接近他的机会呢?
好吧,她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破“贪心”给蒙蔽了。可是,那也是因为她真的真的很喜欢他的缘故呀。她错了吗?
不想再去思考这个问题,舒品絜决定快点转移话题。“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有必要记得你吗?何况我的球迷不单是你一个人。”他冷冷地道。言下之意便是,他根本不记得她这号人物。
“噢……”她幽幽地应了声。
无法否认,她的心中多少足有些失望沮丧的,不只是因为他不记得她,最主要的是他那天的亲切温和不见了,剩下这张冷得不能再冷的脸。
不过,她绝不会因为他冷肃的态度而打退堂鼓,毕竟她都千里迢迢地跑来美国了,还有什么事难得倒她?
“那你还记不记得一个月前,在台湾举办的那场棒球讲座?有一个女孩从看台上掉下来,后来你们还在医务室讲了几句话。你——有没有印象?”她踮起脚尖,将脸蛋凑到任崇威的面前,希望他能看个仔细。
任崇威紧皱眉尖,静默地思索。没一会儿,他忽地开口:“你是那个‘舒洁小妹妹’?”没有热络,只是单纯地记起这个名字。
不过,自己的记忆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他颇为不解。
“嗯嗯嗯。”舒品絜开心地拼命点头。她头一次这么庆幸自己的名宇和卫生纸的厂牌如此接近,虽然他不记得全名,但,至少他终于想起来她是谁了。
耶——她好想大叫,表达自己此刻兴奋的心情。
“‘舒洁小妹妹’,你到底想怎样?一会儿从看台上摔下来,一会儿又是佯装我的妹妹混到球员休息室来找我,说真的,我相当不欣赏你这种处心积虑的球迷,而且,我没时间陪你瞎搅和。”为了杜绝同类型的事情再度发生,任崇威不得不把话说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