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喜儿领命,尽责的写下她要做的事情。
“顺便帮我泡杯你的拿手香茶。”蓦地,他凝视喜儿的红眼睛,关心的问:“怎么?
眼睛痛啊?要不要看医师?”
“不,不用了,可能昨晚睡眠不足。”她已经点过眼药水。这是她昨晚过度伤心带
着泪水入梦的惩罚。她苦笑。
李鼎鹤幽幽的掷出一句,“或许是无节制的哭泣所引起。”
喜儿呆若木鸡的愣住,整个人定在原地。
过了三秒,她突然想起声音的主人是谁,指着他大叫:“是你!”昨夜好心送她手
帕敷脚,却又恶意戏谑她的登徒子。
除了他,没人晓得她大哭过。
谜底揭晓,李鼎鹤笑得很开怀,点头大方承认,“就是我啊!”
“怎么,你们早就认识了吗?”高正清一头雾水的盯着他们。
忆及自己的行为失态,喜儿马上收起夸张的言行,摆出专业的笑容,制造模糊的假
相,“没有,当然没有。”
“可是我昨晚明明看见——”李鼎鹤存心捉弄她,故意高谈阔论,脸上露出狐疑的
表情,修长的手指顶着下巴,装模作样的思考。
她恶狠狠的在他旁边低声恫吓,咬牙切齿的迸出话,“你给我闭嘴。”随即冲着高
正清露出一贯亲切自然的笑容。
这种丢死人的事让人知道,她岂不是不用做人了?尤其在她所尊敬的高先生面前,
更是万万不能泄漏。
“我带李先生出去熟悉一下环境。”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了生疏了,扯着他的手臂,
弯腰陪笑的赶忙退出办公室。
“啊?他们两个到底在玩什么?”高正清双手环胸,有趣的打量他们的身影。
???
“你到底想怎么样?”喜儿拖着李鼎鹤高大的身躯,闪闪躲躲的藏进茶水间。
李鼎鹤好笑的低头理理被她扯皱的西装。“我哪敢怎么样?”
“哎呀,你还装傻,你根本已经认出我是昨天在树林哭泣的女生。”
真倒霉!在自家门口被未来的同事发现自己有史以来最拙的模样。这种机率比中统
一发票特奖还困难,她怎么想都不相信自己是“衰”到家的倒霉鬼。
“那又怎么样呢?”他反问,一副置身事外的轻松状,有恃无恐的等她上勾。
“怎么样?我……反正我不准你拿那件事威胁我。”她气得手脚发抖,仿佛他已经
付诸行动。
李鼎鹤内心笑得快岔气,这女生也未免太好玩了吧?他不解的探问:“被人看见流
泪,很丢脸吗?根据可靠报导,哭可以排解体内的毒素,只要不过度,偶尔为之反而有
助健康。”
她欲言又止,嘴巴几度张张合合,最后放弃的背转过身,从抽屉里拿出高先生的专
属茶杯,藉由泡茶的动作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她讷讷的说,何况她还哭叫唤着母亲,像个小幼童。
其中的曲折恩怨,他当然不解,“我以为你是因为被高婷婷羞辱。”
她仰天大笑一声,“哈!从小到大她不知给过我多少气受,你以为被她在大庭广众
之下辱骂很了不得?这还只是小CASE。”咦?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厨房受的气?“喂!你
到底偷看到多少事?”
李鼎鹤摊手不加掩饰,无辜地冲着她笑,“我承认自己目睹了一切,然后往园林走
时,不小心迷了路,又听到哭声。身为一位有教养的绅士,我直觉的判断有人落难,难
道我不该出手相救?”
这鬼滑头,根本把她当猴子耍弄。
说话的同时,喜儿也一心两用,俐落的泡高先生的茶。她取出自己珍藏的茶叶,熟
稔的冲泡开水,然后过滤,一道道手续务求完美,然后搁着放凉。
“反正我们要共事很长的一段时间,不如先抛弃成见,忘掉全部的不愉快,和平共
处,好不好?”她双手撑住桌面,慎重其事的表达善意。
他茫然的点头,“我不记得我们有发生任何冲突。”
嗯!孺子可教也。
她懂,她懂,她把他这句话的意思解释为“雨过天晴”,反正他已经跟她达成共识,
他们之间绝对没有任何误会,相信他也会忘掉她曾经在树林里大哭的事。
喜儿总算放下一颗心,表情恢复和缓,不再张牙舞爪。“这件事就这么结束,很高
兴与你共事,相信未来的日子里,我们一定能合作愉快。”她姣好的笑容里隐含着舒坦。
“我也很期待。”他露出洁白的牙齿,两眼眯成一条缝。
喜儿倏地感到寒冷,怎么搞的?大热天的竟然会起鸡皮疙瘩,她不解的挂着手臂,
逃避的忽略自己的第六感。
她不想承认寒气罩身,是因为李鼎鹤的笑容在作怪。
李鼎鹤心里则想着另外一回事。他窃喜,在他抵达台湾的第二天,就让他给找到有
趣的事情。他凝视着喜儿的身影低语:“嘻……你认命吧!”
“你叫我?”喜儿回过身。
他缓缓的摇摇头,“没有啊!”然后霸道的捧起喜儿放在跟前的茶杯,轻啜一口,
称赞道:“好茶,香味入心扉,喉咙、胃、全身暖烘烘。”接着仰头不客气的猛灌,直
至见底。
喜儿傻眼,手指停在半空中,“这……这是我给高先生泡的……”
“喔,是吗?以后我也要享受跟高先生同样的待遇。”他大言不惭的要求。
“什么?!你……你什么意思?”有一瞬间,她觉得英俊的李鼎鹤竟然露出邪恶的笑
容。
他再次逼近,不容质疑的吐出一字一句,“我说我也要天天喝你泡给高叔的茶。”
她愣愣的眨动眼睫毛,她没听错吧?这男人在命令她!
“凭什么?”如果他好声好气,或许她会答应,不过现在看来,他简直是在恐吓她。
如果他在嘴角下点上一颗痣,痣上面再长上几根毛,就是坏蛋的不二人选。
“不然我就把你的事大肆宣传。”
什么?!她岂是被吓大的?“我才不要。”
“那好,你等着吧。”他闲闲的移动硕长的身躯,缓缓靠近她。
“你……你想干什么?”她步步退缩,面对他慑人的气势,她竟怯懦得想逃跑,语
气也不若方才坚定。
仗着身材的优势,李鼎鹤铁腕撑在桌面,把瘦细的她锁在餐桌前,他眯眼的靠近她
白皙无瑕的脸庞,两人亲近到可以感觉他的气息吹拂着她的毛细孔。
表情自若的他顶着一张英俊的面貌,贴近她涨红的耳朵,轻吐字句,“我暂时还不
想干什么,不过我很羡慕高先生能每天喝到你亲手为他泡的茶。这小小的要求不过分吧。
嗯?”
语尾那声“嗯”,几乎要勾去她的心魂,她心脏不规律的猛烈跳跃,内心惊讶异常。
瞪大眼愣愣的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忘了该做什么反应。
“以后呢……你乖乖听我的话,我就不把你在树林哭的事昭告天下,很够义气吧?”
义气?义气?她又掀了掀长睫毛,呆若木鸡的张嘴。
“说好啊!”他蛊惑的喃喃,幽幽的吐气。
“好……”不由自主的,喜儿被对方诱骗出答案。
李鼎鹤满意的拍拍她的嫩颊,“那好,乖乖的,把茶送到我的办公桌上吧!”
达成目的后,他优雅的转身,带着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恍若无事的踱出茶水间,
一切好像船过水无痕般的自然。
三分钟过后,喜儿才回过神,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上了那伪君子的当。那个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