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先生……”
“浩恒。”
“啊?”翡畸尽管觉得体弱无力,眼前的男子低沉缥缈的声音却使她心中一紧,胸口莫名地躁动。在迷蒙的眼中他看来颇为潇洒。他的眼睛,几乎是父亲的翻版,那种会令女人心醉,或是心碎的眼神。
“叫我浩恒,我的名字,浩翰的浩、永恒的恒。”
“浩……恒。”
“是。什么事?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叫磬过来看你,忍耐一下,我马上回来。”商浩恒急急起身,准备去把号称神医的家伙揪来。未跨出一步,右手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拉住。
“别……走;我还好,没事。我……有好多事想问你……”
话语未毕,他反手轻轻地握住翡崎的手,望着她的眼神尽是温柔。“翡崎,听我说。你现在身上有伤,而且伤得不轻,连说话都会痛。嗯?”
她又点点头。
“你必须多休息,赶快把伤养好。等身体好了,任何你想知道的事情都会完全告诉你,我保证,毫无隐瞒。此次你会受伤,我难辞其咎,别再让师父和师母担心。好吗?”
翡崎眯着眼看向他,似乎是在衡量这番话的真实性。经过一段商浩恒觉得异常漫长的时间,她再次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即疲惫地合上双跟,右手仍然紧握着他。她实在不想一个人留在房里,心中莫名地期盼他能陪着她。
商浩恒望着冰冷的、握着他的小手,明白她的无育要求。
“好好休息,我会待在这里陪你,别怕。”
在机场初见时,她已经是弱不禁风的抱病身子,如今胸口多了枪伤,在商浩恒的眼里,若不是还有一口气在,她简直是乙脚踏上黄泉路了。
该死的蒙古大夫,到现在还在睡,难道忘了有个重要的病人需要医治?他越想越火大,拿起内线电话,准备把怠职的医生骂醒。
石磐像幽灵似的瞬间出现在门边,了然于胸地看着他。
“早在几尺外就感觉到大人您的杀气了,我想再不赶采的话可能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他一撅轻松地踱步至床边,顺手将眼前的“障碍”推到一旁,悠悠哉哉地准备替翡畸检查。
“麻烦闪一边凉快去,别影响神医作业。”
浩恒的移动同时让握着他手的翡崎身子随之一震,痛楚的呻吟由她的口中逸出,这一声使得脸色缓和下来的浩恒再度陷入寒极之中,石磬一拾首即见着一双严厉的眼眸。
“喂!这可不能怪我,你挡到我的位置,理当该让一让,否则我怎么执行神圣的使命呢?她只是不小心动了一下,不会有大碍,手术后活动活动有助于身体的复原,老是躺着不见得是好事……”
“磐!”
“干么?”正说得口沫横飞时,被人打断是一件相当不爽的事,石磬准备继续他未完成的大业。
“闭嘴!”
浩恒不想在病人面前发脾气,倘若眼前这家伙继续胡闹下去,他肯定会另外拽个大夫来照顾翡崎——顺便照顾石磐。
识时务者为英雄豪杰,这道理大伙都懂,石磬当然不例外,何况他还是这个大道理的忠实拥护都。
“闭嘴就闭嘴,甭担心,别的不敢打包票,说到医术总该信得过你的兄弟吧!”石磐自吹自擂,毫无悔改之意。
他点点头,脸色依然没变,离开了床边走到窗台旁等候,石磐则继续低头帮翡崎进行手
翡崎撑开眼帘,看着离她很近正在忙着的医师。刚想开口,就被尖的石磬抢了话去:“可爱的小姐,你好,我姓石,单名磬,傲天盟的首席医师,和站在窗边的那个冷血动物是好兄弟,称呼我磬可以了非常喜欢听美喊我的名字,只要有漂亮妹妹呼唤,工作效率会提升数倍,来!叫叫看?”
嘴巴动个不停,手倒没有停着,测量体温血压、替伤口换纱布、打针一气呵成,飞快熟练。
“磬——磬——”虚弱疲惫身体只容许她发出断断续的话语。
“磬磬!?”停下手边的工作,石磬抚着下颚,摇首晃脑地思考一会儿:“还没有女人这样叫过我,好吧,这个称呼就属你专用。”说毕还抛个媚眼给翡崎当药吃。
面对这个自命风流的俊俏男子。翡崎有一股大笑的冲动,可惜情势所限,只能勉强挤出一个苦瓜似的微笑表示赞同,他是个天生的活宝!
“嘿!你看,小姐笑了,这总可以将功赎罪吧?”石磬得意地向商浩恒献宝。
听着两个男人唇枪舌战,翡崎的心不再像刚清醒时那般慌张了,此时反倒觉得听他们的谈话分了些心,伤口也没感觉这么痛。好困——
“伤口已经停止渗血,没有发炎现象,不过先前感染上的重感冒和高烧,可能会影响复原的速度,我还控制得住,不会有并发症出现。我替她加了一支镇定剂,让她多睡一会儿,省得醒着问东问西,耗费体力。这几天她会因为伤口和感冒双重压力,使病情看起来比较
,石磬一边调着点滴的速度,一边向商浩恒报告方才检查的结果,一反敷分钟前的嘻笑怒骂。严肃谨慎的态度,快如闪电的技巧,和几可起死回生的医术,这才是傲天盟首席医师
站在落地窗边的人依然没有移动,只是轻轻颔首。床上的人儿因为药剂的关系,再度
“恒,刚才忘了告诉你,展馥兰在大厅等你。”
“她?来多久了?”
“听林妈说大概半个小时。”
“这么晚她来做什么?”商浩恒皱着眉,他根本不想离开这间房。
石磐白了他一眼,一副“连你都不知道,我哪会晓得”的模样。“她只说要见你。要不是请不走这位小姐,我也不用被林妈从被窝里拖出来挡驾。”
说了半天,原以为石磬这么尽责,未经传唤就自动自发来关心病人,原来是被林妈踹起来的,为了躲展馥兰才来到恢复室。
“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磬,实在枉费你风流之名。”
激将法都出笼了,可惜聪明如我者绝不动摇,石磐心中暗暗窃笑。
“我说恒哥呀——僻铃还需系铃人,自个儿闯的祸自个儿收拾,我石神医恕不奉陪。”
商浩恒扬起半边浓眉,看了看难得如此坚决拒见女人的石磐,觉得有点好笑。“我去见她,好好照顾着。”话毕,只见石磐点头如捣蒜般。
只要不见展敌兰,叫石磬做什么他都愿意,展敌兰真的这么可怕吗?
这个念头到他走进大厅时还在脑子里打转,直到一个娇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
“浩恒,你没事吧?听说有人狙击你和翔叔,人家好担心哦!偏偏林妈不让我见你,说什么太晚了,要我快点回去,人家是怕你有什么意外,才留下来的,如果你真的受伤了,我会难过心疼的。”
是真的有点可怕,商浩恒不禁下了同样的定论。
面对展馥兰浓妆艳抹的脸,丰腴的身材被紧身的小礼服包裹,勾勒出完美元缺的曲线,大半身子几乎
是缠在他的身上,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探望病人。
商浩恒不着痕迹地轻闪开身,刻意和她保持一小段距离。
展馥兰是“傲天盟”元老展令峰的掌上明珠,再怎么说也算是多年的世交长辈之女,他一向将她视为妹妹看待。但是自她在五年前法国归来的一场接风宴上和他见过面后,就不断地明示暗示她愿意接受他的追求,甚至更进一步主动色诱。套一句石磐的评语:那厢落花虽有意,这旁流水却无情,商浩恒既无心也无意娶她为妻,甚至连碰都不想碰她一下。